有一句名言,说一句谎话要用一百句谎话来圆。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虽然已经是大半夜了,可是皇宫里仍然是闹哄哄的,那几波人马还在不遗余力的寻找着我虚构出来的小太监。
睡不着,起身裹上一件薄外套就出了门,夜里的院子是清冷的。泛着淡淡月光的院子宛如薄纱遮面的少女,羞涩中透着万种风情。风有些大,灌进袍子里,在皮肤上肆虐成灾。我拉紧了衣服,听着皇宫里的喧闹。心中有些感动,有些心慌。
抬起头,一轮明月招摇的挂着天空,爹、娘,你们在天上看见了吗?还有那么多人关心着小花,小花不孤单,所以,你们不要担心。
这一刻,我不再是长安街第一恶霸,不再是那个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女土匪。这一刻,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儿而已,听着那些因为我的谎言儿奔波的人们制造出哄闹的声响,偷偷的窃喜,偷偷的哀伤。就好像一个小女孩儿躲起来和大人们捉迷藏,只不过是想看看那些大人们找她时脸上的焦急神色。
“你在撒谎!”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我回过头就看见月光下乾名扬一张铁青的脸。
“呃……”难道现在流行走路不发出声音吗,还是说乾名扬会武功,而且武功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所以走路都可以不发出声音来。他会武功?我摇摇头,为我自己居然生出这种想法而感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有会武功的可能,可是乾名扬绝对不可能。他要是会武功的话,怎么会被老娘我抢来做相公?
我胡乱的想着,只是看着乾名扬发呆,这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不是存心想吓我,就是精神有问题。
“你在撒谎!”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乾名扬又重复了一次他说的话,而且这一次他还粗鲁的将手中的一张画扔到了我的身上。薄薄的宣纸砸在身上,随着一阵风吹过飘落在地上。
我从来不知道薄薄的一张宣纸砸在身上会那么的疼,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心里的怒火随即爆发。瞪大了双眼看着乾名扬,我咬牙怒吼道:“你丫的,发什么疯?”
“为什么要说谎?”乾名扬不答反问,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腾腾的怒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连院子里都是一阵风卷残云的感觉。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的宣纸上,我捡起那张宣纸,纸上画着的居然是我虚构出来的小太监。心中一惊,随即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我装糊涂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么意思?这不就是那个卖给我痒痒粉的小太监吗?”
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个谎撒到底了,丫的,开什么玩笑,要是这个谎被拆穿了,那我怎么对那几千辛苦为我奔波的人马交代,到时候就是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老娘我淹死。
“你还装?”乾名扬的眼神冷冽,比夜晚的寒风还要冰凉,只要一眼,就能彻底将人冻僵。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黎家那个大冰窖,一到了夏天我和我爹娘就会时不时的溜进去凉快凉快。现在看见乾名扬,他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天然冰窖嘛。而我又是那种怕热的让人,将来到了夏天,一定要整天黏在乾名扬的身边,那绝对是超级的凉快。
我干笑着,悻悻的说:“我装什么?你到底莫名其妙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哼!”乾名扬冷哼了一声,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脸上还挂着阴险的笑。我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退到院子里的大榕树下,靠着树干,我已经无路可退。
乾名扬双手撑在树干上,将我环在他和树干之间,一张冷峻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成一张巨大的水墨山水画,鼻子是山,眼睛是湖,映着皎洁的月光,美轮美奂。我险些看呆了过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么美的脸,让人有一口要上去的冲动。
不行,不行,我使劲的摇摇头,这种时候还胡思乱想已经很丢人了,如果还做出那种事情来,不是丢我长安街第一恶霸的脸吗?
“我已经查到了画像上的这个人,他不是什么小太监,他是长安街幸福小巷里卖烧饼的陈晓三。说,你为什么要撒谎?”
他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我别开头,心里暗想着,丫的,这乾名扬会不会太恐怖了?才一天的时间而已,他居然查到了画像这个是长安街卖烧饼的人。不说长安街远在千里之外,单说要凭一张画像找到一个人,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还调查得这么仔细,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乾名扬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着这么通天的才能。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额头上是紧张的汗水,面对这么恐怖的一个人,我还能坚持多久?
“还不说吗?”乾名扬淡淡的笑了,笑容邪魅。笑容还没有展开,他的唇已经落在了我的唇上。
熟悉而陌生的温暖触觉,夹杂着淡淡的独特清香,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从他的瞳孔里能够看出一脸惊讶的我。
“闭上眼!”冷漠的话像是具有魔力一般,我赶紧听话闭上眼,将感官全部放在紧贴的双唇上。他的舌头像一条蛟龙,闯进我双唇间的领地里,肆意的驰骋,是野蛮的掠夺,也是温柔的赐予。
那一瞬,风卷残云,波涛汹涌,空气被激情彻底的扭曲。
风没有停,当他重新抬起头时,我们都在剧烈的喘息。风吹散了空气里的清香,却吹不散我和他眼神交会时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