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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蓦然回首之箫声相和

舒影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想必隔了八年,也看不出太子长什么模样了。舒影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案前,面前的水果散发出的清香,舒影自然而然的把周围的人全部忽视了,伸手就拿起一个雪梨,吧嗒吧嗒的吃了起来。

舒影却不知,她的的这一动作引来了几人的注意,一个便是坐在上首的太后。她从舒影到来就开始默默的注视她的,司徇将太子的婚事私自定下,这本来就让太后有些不能理解,她不认同太子要定下舒相之女做太子妃,那是一个十二有余的小丫头,太子大婚还得留在三年后进行,到时候,时机又过了。

看舒影这样不懂规矩,太后正想要警告舒影一番,旁边的皇上司徇开口,把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司徇威严的坐着,用半大不大的声音和严公公说道:“太子呢?怎么还没来?”司徇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怒气。

严公公立马回应道:“还没消息,已经派人去请了,要不老奴亲自去看看吧。”

“嗯,去吧,让他赶紧过来,他好意思让他未来的太子妃等着么?”司徇吩咐道。

严公公立马动身,连走带跑的往园外去了。司徇与严公公的对话,太后听见了,舒影也听见了,两人心下各自在思索些什么,表面依旧平静如水。

太后看见司徇对舒影的这番态度,心里也明白了,舒影在司徇心中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就像舒影的母亲宁冰蓉一样,多少年过去了,司徇依旧忘不了宁冰蓉,这点太后也是知道的,不然司徇也不会执意要把舒影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了。

太后咽下了之前要说的话,现在去说舒影的不是,那就是她的不是了,她不能这样做。

坐在下首的舒影则是想着,原来太子没有出席,那是因为什么不出席的呢?不会是和她有关的吧!其实太子出不出席和她也没多大的关系,今日来,她只是想看看司寒那边是怎么发展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司寒会在晚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央泽的三皇子司寒,终是要回归的。

又坐了一会儿,严公公从园子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司徇看到他独自一人前来,身后并没有自己想看见的那个身影时,他以猜到了结果。严公公气喘吁吁的说道:“太子说,他身体不适,不能来了,还说……他不知道自己有太子妃的事,让老奴不要乱给他扣帽子!”

司徇立马变了脸色,生气的拍桌子道:“今早好精神抖擞的上朝去了,现在来说身体不适?还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司徇拍桌子的声音响彻整个牡丹园,让整个园子都静止了。他在这里气的直颤,太后方才端起的茶水也给他吓的洒了一地,她向司徇说道:“皇上,或许洛儿真是身体不舒服了,你这样说,是不太武断了!”

“哼!”司徇冷哼一声,说道:“你没听见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不知道自己有太子妃的事情,他分明就是不满朕给他挑选了太子妃。”

太后听他说起这件事,也挑起了这个话题,挡着舒影的面,小声的争论了起来。太后说道:“洛儿本就反对了,既然他不愿,又何必强求,况且这舒家小女连十三都未满,再等她及笄,还要三年之久,太子今年十八,为了皇室着想,也该有一正妃了,而不是让他再等三年。”

事实上,太后之所以要这么费尽心力的将二者的婚事解除,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她对宁冰蓉还存在一份戒心,宁冰蓉是水宁国的公主,并且是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公主,听说宁冰蓉在水宁国的势力,不下于水宁国的皇,这一点,让她无法放心的让宁冰蓉的女儿渗入自家的皇宫。

二是这段时间太子一直央求着她让她解除两人的婚约,至于为什么,司洛也不说,她只是从司洛的眼中看到一份嫌恶。

“母后,朕已经下旨赐婚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如果是司洛来找您的,想让您来做说客的话,那就让他绝了这份心思。影儿时我看中的太子妃,他是娶也要娶,不娶也得娶。”司徇就不明白了,要说舒影也是相貌极佳,为何司洛会这般抗拒?

太后听司徇都这样说了,也无力再说什么了,但是,既然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了,舒影就得守着宫里的规矩,可容不得舒影像一个野丫头一样,如此随便了。太后凌厉的眼神,像一把刀子般在舒影的身上比来比去,舒影察觉的时候,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不动,舒影也不动,虽然不知道太后在打着什么主意,但舒影知道,太后的眼中藏着一份情绪,叫“不满”,可是她不满自己什么呢?

倏尔,太后温和的笑着,开口说道:“影儿,太子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出席,你不会怪罪吧?”太后一副慈祥的模样,丝毫没有刚才的恶意。

舒影记得宁冰蓉告诫她的,太后喜欢规矩的人,她必须要做到规矩,就象现在,太后问她问题了,她回答时必须规矩,再规矩!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让太后开心,但她也答应了宁冰蓉要好好表现。

舒影回答道:“回太后的话,舒影不会在意的。”

太后点点头,又说道:“当年进宫时,你还是三岁吧?”

“是。”

“转眼间八年就过去了,你可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哀家却老了。”太后一副岁月不饶人的样子,感叹着光阴易逝。

舒影一笑,说道:“人总要长大的,太后却依然是当年的模样!”这话也是宁冰蓉交给她的,舒影说出来,只觉得心里都虚了,原来睁着眼睛说瞎话是这种感觉!

太后心里要高兴了些,那个女人不爱听这样的话,女人最怕的,不过是一个“老”字。“当年送给你的水滴吊坠,还戴着么?”

舒影空空如也的脖子,明晃晃的昭示着自己没有戴那条项链,感情这太后的茬在这里啊,就说她怎么会轻易的改变一种态度,前一刻还充满着敌意,后一秒对你呵护有加,原来这才是太后的目的,找茬而已。

舒影泰然自若,那条项链在她四岁时,就已经被她交给两个乞丐了,再也没能拿回来。那时的事情她记得清楚,只是很久都没再想起了,因为那是自己的一大失败。舒影笑着,说道:“舒影将它收起了,好东西自然应该保存起来。”

“嗯。”太后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年又在子伽山上修习了什么?”

“舒影学了一些医理,还有一套三脚猫功夫,再多的也没学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会一些武功防身也就罢了,不必多学!又不知舒影有没有学会一些琴棋书画呢?”

舒影心想,果然,太后是要考她才艺的,也难怪宁冰蓉逼着她学了一首曲子,她现在也只能把那首曲子弹完而已。

“舒影学业不精,琴会弹一些,但也弹的不甚好。”

太后听见这话,觉得已经够了,说道:“既然是这样,今日影儿不如献上一首曲子吧,让我们来看看子伽山上的学到的东西,究竟有怎么样的魅力!”

舒影做出一副难堪的表情,说道:“舒影实在弹不好,别误了太后您的雅兴。”

“你若是不答应,这更是扫了大家的兴致啊!”这就是太后想看到的,舒影的为难表现出她真的不会弹琴,但如若舒影没有任何才艺,她就有理由折腾舒影了。

“影儿,试试吧,无论好坏!”司徇在上首插话道,温言温语。

舒影点点头,太后立马让侍女去搬了台琴来,舒影走到正中间,说道:“那舒影就献丑了。”舒影的琴技虽然不是极佳的,但勉强也过得去,应付一下还是可以的,况且这首曲子孩子宁冰蓉给她编的,这点就已经很加分了。

舒影坐在琴前,红色的衣袂在灯笼的映照下,更加的红艳了。

尾指勾弦,如泉水般的音节立刻由着这根弦的颤抖迸发出来,叮咚叮咚,在牡丹园里绝响。舒影的指尖飞快,这让琴里不停有音节蹦出来,给人一种力压山倒的感觉。忽然,她的指尖动作变缓,变缓,成为了轻快舒缓的调子。

这一段是宁冰蓉最中意的曲调,但也是舒影最不拿手的,因为舒影缺少一件东西,“感情”面因为没有感情的流露,舒影在弹这一段的时候,一直很是吃力,因为她不懂宁冰蓉的感情。

调子舒缓又不失轻快,虽然没有任何瑕疵,但如果是懂乐的人来听的话,一定会发现这段乐曲的缺憾,缺少了感情的曲子,就像缺少了灵魂一样,这也是宁冰蓉说的。

但舒影才不管那么多,她只要弹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萧的声音,让她很是惊讶,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在吹箫?并且,就在附近。箫声相和,舒影发现,那箫声与她的的音调是完全吻合的,不知是谁,和了这首曲子。

不知不觉,舒影已放松了自己的心境,随着心意弹了起来,跟着那箫声的指引,曲调悠远绵长,婉转动听,舒影对于自己的琴技都有了片刻的惊讶,这是自己弹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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