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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我送行

一夜无话到天明,金黄色的温暖洒在稚嫩的脸上,却都有了一份沧桑的味道。刘裕的侧脸像是染上一层金粉,若有光芒,清凉的山风吹拂,拂过天际的红云万丈,美艳无双。

现在,这也许是刘裕迄今为止看过最美的朝霞,也许比起之前的没那么多的变化,如霜枫,如榴火,如玛瑙,如琥珀。仅仅是一片燃烧着的橘红色的彩霞,湖面的也染成了橘红色,那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那份意境,当初骆宾王看到大概也是这样的盛景。

时间都变的好安静,听着风声低吟,看着美丽的盛景,刘裕压抑在心中的郁愤刹时消弥了大半。突然一双手按在刘裕的肩头,来人替刘裕罩上了一件披风,刘裕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眼前的景色,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我怎么的难过。”

“哥,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要照顾好母亲,也要照顾好再见。我没事的,帮我把东西保管好,当时候不见了,我可是要撒泼打滚的哦。”刘裕回过身,抱着刘宏的腰细声细语的说:“不要担心我,我有钱,又有高手保护,你还担心什么?风吹日晒淋不到我,宵小鼠辈也是伤不到我,你弟弟可是要当无敌大将军的人,这点小风小浪算什么。”

“哥,带钱了没。”刘裕把手往刘宏面前一摊,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刘宏,一脸的奸笑。而刘宏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刘裕的头,把他带到了马的面前,拍拍马上的袋子,乐呵呵的说:“裕儿,你看看,我把地契,房契都给换成了黄金和珠宝,你带在路上省着点用,别担心我,洛阳来信了,他们的人已经出发了。”

刘裕没说话,只是傻傻的笑,装做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其实,刘裕心里明白这是最后的别离,再见的时候,还能不能和已经身为皇帝的刘宏,再有这样的情感,也许那时候连兄弟也不是了,自古无情帝王家,又能怨的了谁。所以刘裕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有王越在的话,没必要担心会被刺杀,但会陷入更大的麻烦,因为在这一个时代,窦武父女的第一选择很可能不是刘宏,而是自己,有什么会比天象还要更能说明的,天命所归。反正他们只是想找一个孩子,当傀儡而已。

“哥。”

“裕儿。”两兄弟同时叫了对方,刘裕马上从刘宏带过来的东西里找了点吃的,塞满了糕点的嘴,看来是什么也没不了。

“好了,小馋猫慢点吃,又要噎着了。”刘宏帮刘裕抹掉了嘴边的食物残渣,又拿看来了水,突然又看着刘裕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裕儿,十年这内不要进入洛阳,答应绝对不可以踏入洛阳一步,也不要和别人说出你的身份。”

刘裕点了点头,这时史阿也走出来了,看着刘宏到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就找了一个地方解小手去了。刘宏倒也没有介意,只是把刘裕一个人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了山神庙。

当刘宏走进山神庙的时候,看到睡在一边的管亥,倒是有点不小的惊讶。王越早就知道刘宏来了,直起身来,看着刘宏进来之后,还是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把主位让给了刘宏。看来官迷王越是谁也不想得罪,管亥到是识趣自己乖乖的出去。

“王越先生,你手中的剑锋利吗?”这是刘宏的第一句话,到是把王越给有点问傻了。

王越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好唯唯诺诺的回答:“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听完王越的回答,刘宏笑了笑说:“那请先生以后就为裕儿,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作为答谢,他日回到洛阳之时,就是你封侯之日。”

“诺。”王越郑重其事的给刘宏行了一个大礼,不但但是为了刘宏说的话,还是因为刘宏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金镶玉的传国玉玺。

其实,三年前当今天子刘志就命人把传国玉玺送到了解渡亭侯府,指明交给了刘裕,没想到刘裕却悄悄的把东西送给了刘宏,对于那时的刘裕来说,只是一个无心之举而已。因为穿越,总让他会出现记忆的混乱,而这方传国玉玺就是其中的一种,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却被刘宏放在了心上。

刘宏和王越说了很多,说了很久,刘裕一概不要关心,只是和史阿管亥,三个人在美艳的彩霞,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刘宏带的都是刘裕一向最爱吃的东西,杏仁佛手,双色豆糕,椰子盏还有糖蒸酥酪。

“吃吃,不吃白不吃。”史阿一马当先,当仁不让的开吃了,他可不打算和刘裕客气什么,这小屁孩以后还要靠自己罩着,吃点算什么。看着管亥唯唯诺诺的样子,史阿气打不一出来,一脚踹过去,把一块塞给了双色豆糕到管亥的手里,愤愤的说:“保证没下毒,吃了不会死的,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在看一边的刘裕早就吃了个满嘴流油,对着管亥笑了笑,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蒸酥酪,问他:“要吃吗?”

犹豫了一下,管亥默默的接过了刘裕手里的糖蒸酥酪,闷声不响的躲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一口一口的往下咽,渐渐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了,把史阿给看傻了,马上跑过去安慰,还真是个孩子。这时,刚好王越送刘宏出来,看到这幅场景,两个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在刘宏走了之后,王越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公子,就不想知道,我们之间说了什么?”

“没错,是该谈谈了。”刘裕那张平静稚嫩的脸上,竟然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刚想在搞怪一下的史阿就马上老实下来了,瘪瘪嘴不说话。

管亥自以为识趣的要躲开,却被刘裕给叫了回来,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到底还是等到刘裕先开的腔,这一刻不会有人再把他当孩子了,抹抹嘴,环视一圈才神情自若的说:“哼,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可以相信的是我接下来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废话,如今大汉你们觉得怎么样?”

三个人都不说话,虽然弄不清楚刘裕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但都认为现在还是听一下为好。

刘裕从燃尽的篝火堆里,挑出来一块木炭,捉在手里,先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又在下面画了三根柱子,然后把木炭再次丢进火堆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说:“这就是大汉王朝,士族,外戚,宦官三方势力支撑着整个大汉天下,现在天下水灾,旱灾,蝗灾,瘟疫等祸患频繁,民不聊生,这些情况我想,王越先生应该看到的很多,史阿和管亥大概是都有亲身体会。”

一下子,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刘裕说的他们不是不懂,只是想不到这些会从刘裕的口中说出来而已,被一个三岁的孩子说出来,这绝对是惊人的事情。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了,这只是刚刚开始,刘裕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忘记这部分的记忆,当然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人当成怪物,他是为了收服眼前的三个人,因为他要为之后的大乱做准备,因为他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逆着历史的车轮。

继续开始,又是一轮的重磅炸弹:“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王越先生应该最有体会,我不知道我的兄长,对你许诺过什么,但是你应该明白不论结果,到最后你都不会如愿。在你的面前有着宦官,外戚,士族三座大山,不可能让你这一介寒门武夫鱼跃龙门的。至于我,十年后就算回到了洛阳,也不过是做一个笼中雀的锦衣王爷,只能眼睁睁看着黎民百姓置身在水深火热里,什么也做不了。”

这里也就史只有阿听的云里雾里,王越和管亥可是都听的明明白白,但还是不敢说话。这件事牵扯是在太大了,在刘裕的话里,两个人都听到了危险的味道,弄不好就是人头落地的结局。虽然他们不怕死,但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因为到现在为止,事情变得越来越来的诡异,越来越的胆战心惊。

一切都在画上句点,在一片沉思之后,刘裕做了一件事,他问王越借了一把剑。当王越他们还在惊讶刘裕竟然可以只手拿起这把剑的时候,刘裕走到马的身侧,一剑划破了马袋,里面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一时珠光宝气晃瞎三人的眼。

“这些金银珠宝,你可以都拿走。”说完话之后,刘裕反手把剑架在脖子上,一脸的不慌不忙的说:“在我死后,你们拿着这些各奔东西,算我们不是白遇到一场。”

“公子,不可。”王越一个健步上前,夺走了刘裕手中的剑,急切的说:“公子,这是为何,怎么可以轻言生死。”

跌倒在地上的刘裕,突然仰天长笑,然后盯着三人说:“如果做这样刘氏子孙,还不如这样的死了。”

“王越,要么成为我的剑,要么把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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