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手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得上方有石壁微微颤动。千佛手脸色微变,他正色道:“看来是芙蕖山庄的人来了,丫头,有缘再见了。”
说罢,竟猛然起身,带动起脚下的铁链哗啦啦的响,千佛手一手拎起两人,直直将他们都扔了上去。上方的响动越发大了,红泽连忙捡起地上的羚羊角挂在墙上,才使地上的暗道口“啪”的一声合住了。
渐渐的,从暗道阶梯处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和一声试探般询问声:“姜姐姐,你们在哪里?已经没事啦。”
姜仪慈踉跄起身,连忙掸掉身子的污秽。她轻咳一声,道:“瑶姑娘,我们在这里。”
古思瑶听得声音后一路小跑过来,见得四人神色颇为不自然,以为是还在担心追兵的事。
她勾唇笑得明媚,道:“姐姐不必担忧了,南风远中已经走了,事情也已经办妥,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和说你是姜仪慈啦。”
她知道她这是宽慰的话,但偏偏心底里听后却涌起微微酸涩。她抬眸,笑得清婉:“那多谢你们了。”
待他们上去了之后,古思瑶也随着一起进了玲珑阁,她见她面色萧索,便遣走身边的仆役,只留得绿寰一人留在眼跟前伺候着。
明日便是陵容候斩首的日子,芙蕖山庄派去的人还没有消息,古思瑶看着愁云惨淡的姜仪慈便陪着她在玲珑阁里,细细地给她讲了今早南风远中来搜查时候的情形。她长着手又是跳又是蹦,说得绘声绘色,一旁地绿寰也忍禁不俊。
姜仪慈好奇道:“河边打捞上的尸体?这是怎的一回事?”
古思瑶神秘般冲她眨了眨眼,笑道:“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哥哥派人去了乱葬岗寻了个身形与你差不多的女尸体回来,在命人造了层你的面皮吸附在那尸体的脸上,半夜扔进了河里,今儿早上那尸体便飘到了城口。”
姜仪慈一愣,反问道:“做的面皮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会脱落吗?”
古思瑶狡黠一笑,道:“没错,的确会脱落,但是会在原本的脸上留下印记,于是那尸体便和告示里的姜仪慈有了几分相似啦。况且,他在我们芙蕖山庄白白折了那么多兵还不能带个人回复复命的话,怕是皇上会要了他的脑袋!”
姜仪慈听得惊心动魄,不过好歹也是有惊无险。
屋里的香炉散发出的淡淡香味似有似无缓缓铺满了整个屋子。姜仪慈越发困倦,古思瑶见状,便笑道:“姜姐姐这几日定是没有歇息好,你回屋去打个盹儿罢,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消息了便派人过来通知与你。”
姜仪慈点了点头,起身将她送到了门外。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困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漠然吩咐道:“红泽,将这封信替我送到常大人手里,不得有误。”
“是。”红泽神色一禀,低头道。
这一条路,注定了纵然成功也是会失去更多。但她不怕。姜仪慈紧紧攥进了双手,片刻,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