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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山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在这青山脚下绿水环绕之中,有一座村庄。

此时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在这村庄中隐隐有人声犬吠传出,却是好一幅恬静祥和的画卷。

就在这村庄前小河上有一座石桥,石桥之上一头健壮的水牛正迈着稳重的步子缓缓走着,牛背上一个牧童手里捧着一卷书籍,正读的摇头晃脑,显然是大有兴味。

这牧童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身上的衣衫虽然破旧却是浆洗的干干净净,补丁虽多却缝的十分妥帖,牧童肤色黝黑,但却生得唇红齿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灵活的很,显得十分机灵可爱。

这牧童手里拿着书卷正读得起劲,村头却是窜出两个身影向他迎来,这两个身影一个是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儿,另一个却是比他小上两三岁的稚龄女童。

“苏玄,你还看书,苏大娘不好了!你还不回家去看!”那和牧童苏玄年龄相仿的男孩大叫起来,苏玄一听神色大变,立刻从牛背上跳下来焦急问道:“大虎,我娘怎么了?”

“苏大娘好像是又犯了老毛病,我和小妹正好去你家寻你玩,就看到大娘躺在床上好像昏了过去!”大虎喘着气说道。

苏玄把那牵着水牛鼻环的绳子往大虎手里一塞:“你帮我看着牛!”就飞也似的往家里跑去。

苏玄的家在村子最后面的竹林边,离开村中其他人家的房舍都有一段距离,是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

苏玄一路飞奔着急之下跌了两跤,膝盖处渗出了血来他也不觉得疼,只是担心家中的母亲。

推开柴门苏玄终于跑回了家里,他来到母亲的房间一看,只见母亲躺在床上,正如大虎所说人事不省。

躺在破旧床榻上盖着一床薄被的是一个脸色灰败的妇人,虽然面容憔悴瘦弱,但眉目之间依稀能看出昔日必然极美,尽管她昏迷在那里,但身上的气质却依然不似这小村中的村妇。

苏玄从母亲的床头枕下摸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却是一排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和三枚药丸,他飞快的将银针取出掀开母亲身上的薄被,一咬牙便将银针一枚枚的刺入母亲的身体!

此时若是有精通医道的人在此,必然会奇怪这山村中的小小牧童居然认穴奇准。

银针入体,苏玄的母亲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颤动了一下便又没有了反应!

“不好!”苏玄心中更加焦急,自从他记事以来母亲便常会出现这种昏迷的情况,但往常昏迷之前母亲总有时间可以服下药丸,这样的话昏迷一两个时辰便能清醒过来。

可是随着苏玄慢慢长大,母亲这病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从他开始知道时的几个月发作一次,如今已到了隔上几天便会发作,即使不发作的时候身体也是十分虚弱。

那布包中的药丸是苏玄按照母亲所说从山上采回的草药母亲自己配制的,苏玄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发作时母亲服下一颗药丸布包里还有三颗,现在布包里依然还是三颗,那就是说母亲这一次发作根本就没来得及服下药丸!

这种情况也曾经出现过,但苏玄用母亲教的银针刺穴法总能让母亲有片刻清醒可以服下药丸,但今天连银针刺穴都不管用了!

苏玄握住母亲的手,那瘦弱的手掌握在手里就如同冰块一样!

苏玄看着昏迷中的母亲,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苏玄,大娘怎么样了?”听到大虎的喊声苏玄回过头去,只见大虎和他的妹妹小珍正从柴门外跑进来。

大虎跑进来看到苏玄脸上的泪痕顿时吃了一惊:“苏玄,大娘她?”

“还没有醒过来,连银针也不起作用了。”大虎和苏玄从小一起长大,对他苏玄也没有什么隐瞒,看着母亲苏玄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大虎,帮我把娘扶起来好吗?”

大虎连忙帮着苏玄把苏母扶起,苏玄弄了一碗温水端过来,伸手便去掐开母亲牙关。

有大虎和小珍兄妹帮忙,总算将一枚丹药送进了母亲口中,苏玄又把母亲放平在床榻上,便守在一旁等待。

大虎和小珍兄妹都在旁边陪着他,在这个时候连平常最喜欢缠着苏玄讲故事的小珍都安静的不说话,只是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昏迷妇人。

天已经黑了,大虎和小珍也到了回家的时候,可是苏玄的母亲还没有醒来。

大虎和小珍端着一碗饭菜来到苏玄家里,苏玄坐在那里,他的母亲还是没有醒来。

陪着苏玄的大虎和小珍都已经困得受不住,苏玄还是坐在那里,母亲还是没有醒来。

东方发白的时候,大虎和小珍又来到了苏玄的家,这次来的不光是他们,还有大虎和小珍的父母和德高望重的老村长。

老村长看着一夜没睡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的苏玄,再看看床榻上依旧人事不省的苏玄母亲,伸手一搭苏玄母亲的脉门,两道白眉顿时紧紧皱了起来。

“孩子,你……”老村长看着苏玄缓缓道。

“我娘没有死。”苏玄不等老村长话说出口便截口道。

老村长神色一滞,叹息一声道:“孩子,苏娘是还未死,但她这病恐怕只有仙人才能救她了呀!”

老村长这本是无心之言,但听到苏玄的耳朵里却如同凭空响了个炸雷,让他已经绝望的心里又生出了希望的萌芽来!

“仙人,对,我怎么忘了仙人可以救我的母亲!”苏玄豁然站起两只小手一下抓住老村长的袖子:“仙人,仙人在哪里!”

老村长吃了一惊,苏玄此时两眼布满了血丝,小小孩童看上去竟然有些疯狂,饶是他德高望重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心惊。

“苏玄,不要对老村长无礼!”大虎的父亲是一个魁梧的壮汉,看到苏玄抓住老村长拼命摇晃,连忙把他的手扯开。

大虎的母亲抱住苏玄:“可怜的孩子,你别这样。”

“我不可怜!我娘没死!我要去找仙人,仙人能救我娘!”苏玄拼命挣扎,大声喊道!

“仙人,仙人那都是传说里的,虚无缥缈如何去找!”老村长喘着粗气道:“再说你娘现在这样,你去找仙人一去要多久,她如何能等得起?”

苏玄一下安静了下来,两眼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怔怔的泪如泉涌。

是啊,别说不知道仙人在哪里,就算知道,母亲这样又能等到我找到仙人回来么?

三个大人看到苏玄的样子都不由得心中恻然,这个时候大虎的父亲忽然一拍大腿道:“说到仙人,咱们这山里不是传说就有仙人么!”

大虎父亲这话却不是无稽之谈,这村子附近便是一座高山,这山到底有多大无人知道,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居住在此,一直传说山中深处有仙人居住,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曾见到过仙人!

若是别人对大虎的父亲这么说他或许还当作假话,但他本身便是猎户,还记得几年前在山中打猎曾经见到一个骑着猛虎的人穿林而过!

大虎的父亲将自己见到的情形一说:“现在想来,那个人也许就是仙人!”

苏玄的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忽然向着老村长和大虎父母跪拜了下去。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老村长伸手去扶苏玄,苏玄却不肯起来:“我要去山里寻找仙人来救我的母亲,不在的时候,求村长爷爷和叔叔婶婶照看我的母亲!”

“这怎么行,山高林密还有毒蛇猛兽,你一个孩子进山该多么危险!”大虎的母亲第一个反对道。

老村长和大虎父亲也坚决不让苏玄入山,但苏玄已经是铁了心,尽管三个大人不停规劝,大虎和小珍也不让他走,他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背着大虎母亲做的干粮和一囊清水,腰间插着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苏玄离开了小村向山中走去。

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苏玄已经走完了被人们开辟出来的山路,走进了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是资格最老的猎户也不会进入的地方,没有路,苏玄就用柴刀披荆斩棘来开路,他一步步的向山林深处走去,比起同龄村中孩子要羸弱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让他一直坚持到现在。

苏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荆棘挂的七零八落,身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血痕,他咬牙走着,不时呼唤着,祈求仙人出现救救他的母亲。

正在他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狂风响起,这风中还带着一股子腥臭的味道,苏玄心中一惊,立刻想起村子里猎户常说的话来。

这样的风一定有猛兽出现,苏玄刚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便听到一声大吼,就在他前方的树林中赫然跳出了一头硕大的斑斓猛虎!

苏玄吓得两腿发软,他看着这头猛虎一双虎眼瞪着自己,那血盆大口张开正向自己扑了过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苏玄握紧了手中的柴刀,向扑过来的猛虎狠狠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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