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带她去看箩笙花开的那一夜,云舒毕生难忘。
他蒙住她的眼,牵着她的手。衣袖飘飘,踏风而行。锦缎取下的那瞬间,她彻底愣住了,仿佛置身与梦境,眼前所见的美显得如此不真实。月华似水,大片大片金色的花朵静静的盛放在暗夜里,寒风扫过,花瓣普天盖度般落下,银白的雪,绚丽的光。她转过头,眼里蒙着薄薄的雾气,他一袭墨色的长袍笑意盈盈的靠在枝干上。
那一刻,那幅画面,让她忍不住想要拉成永远,永远。
她望着他缓缓的开口说“钧天,谢谢你。”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但凡你想要得到的,我都会给你,无需感谢。”
她闭上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想她或许是真的喜欢他了吧。从起初是他开口说的那声“姑娘。”起,从再相逢到他面具破裂露出真容起,从他决定带她回郁沧湖起,从他焚香煮酒邀她赏花起,她在他清冷别样的温柔中步步深陷,直到最终再无力逃脱。
突然他的身体猛的一震,云舒随机仰起头“怎么了?”
他将她的脸牢牢压在自己的胸前,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淡淡的说道“没事。”
她推开他凝视半响,瞬间出手如电切向他的手腕,钧天悔袖横劈,情急之下竟是要用内力生生逼迫对方放手。云舒的半条胳膊像浸进在冰水之中,又冷又木。他站在原地,手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整个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不一会,他的眼底泛起渐渐的一抹青光,似乎在压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神情恍惚起来“你。。究竟怎么了?”
他目光闪烁“前些天,练功的时候出了岔子,寒气入体需要静养几天。”
云舒瞥了一眼他宽大衣袖遮掩下扔滴滴顺着指尖流落的鲜血,心一点点的沉下来。她深吸几口气“那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钧天不想说,她就不问。她知道他有他的傲娇,在武林中,苍主是传奇,是神话,他不螚伤,不能败,不能亡。
接下来的数日,云舒每天都会给她端来一碗药,他从不问是什么,头一仰尽数饮尽。吐血的症状为有丝毫的好转,反而渐渐的加重了。开始的时候,他还避着不让她知道,可后来有一次竟忍不住当场吐在了药碗里。
云舒愣在原地,面上努力维持平静镇定的表情,眼底却流转开浓浓的惶恐和绝望,她说“钧天,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指尖冰冷,缓缓拂过她地脸颊“傻丫头,别怕,纵是没有了我,文青和整个郁沧湖都会护你一世周全。”
他望着他楠楠问道“没有了你?什么叫没有了你?怎么会.没有了你.。”
他将她揽入怀中,轻吻了一下“珍珑心经到过霸道,练至顶层是更是凶险无比。我的经脉先天不足,如今有些压不住这至阴至寒的内力反噬,才会时常气血逆流。”
云舒下意识的抬头“压不住会如何?”
他叹了口气,异常平静的吐出两个字“会死。”
她的呼吸瞬间停窒,许久,她呲的一声笑了出来“钧天,你舍不舍得孤零零的留我一个人在世上?”
他愣住“云舒,你.。。”
她坐直身体,脸上的笑意一丝丝退尽“前些日子听文青说的那番话,直到今天我才算明白了。原来他真的不是恨你。珍珑心经范式的症状想必早就出现,他知道,所以他才不停的惹祸,不停的让你操心,那个笨蛋竟想用如此愚蠢的方式让你不能安安心心的把苍主之位传给他,他原来是,不想你死.。”
“钧天,压不住,就废了吧。如果你死,我发誓绝不活着!”
他久久的望着她“别净说些傻话,我死不了的,你也不用死。”云舒,怎么办,遇见你之后,我竟然开始惧怕死亡,我贪恋与你共度的点滴时光,我想陪你看一世雪落花开,细数岁月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