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彦,你也爱管闲事了?”眉目平静到一种冷清的程度,慕白望着远处空山浮翠,淡淡的说,“今晚你去韩府传这道旨,朕会亲自把柳姑娘带出来,赐婚给苏文辰,至于夏果果,朕自有分寸。”她最想的是回家,若一切随她?男子失落的叹了口气,心也莫名的酸了一气。
“微臣认为,皇上回京后若想她,那时后悔便晚了。”风雅彦似笑非笑的说着,搁下笔,挑了眉梢,他风雅彦说不定也会想她,这会他自己就在想这位姑娘又在哪叽叽喳喳不停了。
“朕为何要想她,不过是个民女。”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弥漫着厚厚的阴霾,慕白的心中郁郁不畅,那个傻丫头,一定不会像他一样,在某几个瞬间,脑海里不自觉的出现一角衣袂轻轻飘过,一定没有。
你就装吧,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唇角露出几许深意的笑,风雅彦望着某人神色淡淡漠漠的样子,还说不会想,这会心思又飘哪去了啊。
一道黑影忽而出现,陌寒屈膝跪地,“主子,太皇太后的密函。”
神色一紧,慕白冷冷的扫完信函,微微一愣,“荆州暴乱已被御史台平定,灾荒济资恰由这些赃款补给,太皇太后劝朕处理完江洲一事,三日内速回宫,禀告此行收获。”
“雅彦,你好像言犹未尽?”慕白定然坐下,随随的端起一杯碧螺春,含下一小口。
风雅彦轻抬眼皮,福手道,“微臣担心皇上意犹未尽,此趟出巡不够尽兴。”
眸色深沉,语气冰冷,慕白放下茶杯,望着茶叶静静的沉淀下来,缓缓开口道,“朕认为,不虚此行。”
意外的遇到了一只小狗,好像冥冥之中。夏花似锦,绿意笼罩的白衣男子,脸上一下绽开了鲜妍浅淡的笑。
新月当空,这厢韩府里喜气洋洋,红透了天。喜房内,夏果果翘着小腿,吃着喜桌上的小点心,她一早便将婆子丫鬟的通通摒退,一人待在房内盯着那扇门望眼欲穿。
“怎么还不来啊,韩大千啊,赶紧来掀盖头呀。”
古时女子还真不容易,男朋友就是老公,直接全垒打,哎,有意思不,杯具。夏果果想着想着,这会柳宁儿也应该醒了,看到那封信后和苏文辰天涯海角去了。
“娘子,娘子……”轻浮的声音,伴着稀疏的脚步声,渐渐的从门外传来。
哎哟我滴吗呀,韩大千,您终于来了!夏果果连忙盖上大红盖头,娇滴滴的回了句,“相公,慢着呀,先牵下宁儿的手,再掀盖头呀。”
喝得醉醺醺的韩大千早分不清方向,抓住夏果果的手便往她身上蹭,蹭着蹭着,再也没法动弹了,惊得他要喊人,嘴里却被大红盖头塞了个严实。
“韩大千!我夏果果今天就要为民除害!”勾起嘴角一丝得瑟的笑,夏果果撩起那嫣红色的长裙摆,抡起长袖,捏着白色小瓶子往他身上倒白粉,哇啦啦,让你感受一下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痒痒不能抓!
“先来后到你懂不懂啊,强抢民女,纳作小妾,你这种无赖恶霸,也不去照照镜子,你配的上人家柳姑娘吗?”望着韩大千痛苦不堪的神色,夏果果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脱大红嫁衣,可珠环钗坠的实在麻烦,她细细回想着那小丫鬟教她的解衣服方法……
到底怎么脱啊!夏果果抓狂半天,干脆带着她那套新娘装扮,蒙着脸直直的冲了出去,还未走几步便被人拽住手,她吓得要挣扎,却听到对方低声切切道,“姐,是我!”
“洛雨?”夏果果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忙解释,“我不是你姐,你姐现在应该去找苏文辰了。”
猛得扒开她的面罩,洛雨脸色极其难看的嗔怪,“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以为你是谁!”
“我只是想帮忙嘛,还好遇到你,这刺史家全都长一样啊,我绕了半天也没绕出去。”夏果果发现哪都长一样时,真服了这家人,哪天女儿洗澡被她爹撞见,哥哥撒尿被他妹妹撞见,全家乱得伦理错乱,真是千千千一家亲啊。
“跟我走!”不自然的别过脸,少年抓着夏果果的手穿梭在亭台楼阁中,静谧悬停的新月下,幽冷的光透过梁柱忽暗忽明的照在一张俊脸上,绯红浅浅。
“想走,没那么容易!”
夏果果听到这声音时,脑子里冒出了白雪公主里的毒皇后,回头一看,韩芊芊正带着新仇旧恨的目光狠狠的怒瞪着她,模样真是如出一辙。
白光横亘交错,刀光剑影中,一双黑水晶的眼眸牢牢的注视着一位女孩,少年担忧的蹙拢眉头,一颗心无法专心挥剑,忽然一条白练之光疾疾扫向他,瞳孔一缩,竟听到一声决绝,“洛雨,你快走!”
夏果果死死抱住对方,发挥她天生的狗狗特性,我咬我咬,牙齿长着就是用来咬!
“哎哟……”男子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即凶狠的朝少女身上踹去,夏果果感觉自己做了个抛物线运动,还未切实体验加速度的存在感,便发现眼前迸发出无数颗小星星,喉咙里一股咸咸的味道让她想干呕,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怵目惊心的开出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血……血啊……”夏果果慌慌的指着地上的血,感觉那不是自己的血一样,天旋地转的晕眩袭来,眼前一黑,她便一头栽了下去,似乎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道石破惊天的声音爆炸在夜空里。
“谁敢动她,朕叫你死一千次一千万次!”
长剑出鞘,杀性极重,若无嗜血,绝不回鞘,月下一袭牙白锦衣的男子混身寒光,如狼眼中那抹最凶残的光芒,横扫黑魅一夜,剑光所到之处,一剑封喉,血溅三尺!
不光是韩芊芊吓得僵如石雕,就连陌寒跟随他多年,怔然呆望着连拔剑的勇气也没有,第一次何其幸运的看到宇文慕白亲自用剑,其剑术俊逸潇洒,但凶残若厉鬼,索命如疾刃,让人的心脏骤然停止得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