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怕肯定是装,夏果果头一扬,装到底,“杀气?他能比的上我家那边的柯南吗?他往那一站,方圆百里就有人往那死!我夏果果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打雷,哼!”
柯南?奕墨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于是祁国某姓柯名南一家因为他爸爸的叔叔的爷爷的奶奶的那一代跟魔教的谁妈妈的婶婶的婆婆的公公那一代结了梁子,某天惨遭灭门。
黄昏时分,奕墨圆满完成此趟修炼,心情大好的给夏果果捎了些野果,她咬一口就不吃了,某人又觉得手发痒,想劈她一掌,这是他格外耐烦没有用旋风冥掌扫下来,而是一个一个摘的,没人欣赏那是非常的极度的绝对的心里不平衡,抓起一个往她嘴里塞,“你给本尊吃,一个个全吃完!”
夏果果鼓着腮帮子,皱着眉头一个个吃掉,结果到了晚上拉肚子,一堆纸全给她用精光,最后她随手找了本书,也没看书名,撕下一张擦屁股,又撕下一张继续,再一张……整张书撕了个精光,她笑呵呵的回到属于她那半边的床上躺下……
静谧黑夜,忽然一道巨响如山崩地裂般爆炸在空气里,“夏果果!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奕墨弯曲着五指,眸色赤红,面色黑沉的瞪着床上的少女,她竟然敢把魔教最机密顶级的武功秘籍拿去擦屎,今天阎王改生死册也救不了她!
夏果果全然未觉此时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谁吵醒她睡觉她就火大,大咧的骂回去,“吵什么吵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扮僵尸玩啊……”
话还未说完,一道赤练之光已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夏果果眉头来不及皱,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静了,静的出奇,唯有灌堂的风吹起他翻飞的墨色大麾,男子缓缓的抬起右手,怔怔的望出了神,他刚练成的震天铁掌只用了一成功力不到,她为何一句话都不吵了……一时失手杀了她?恨死自己练这见鬼的武功,恨死自己那么冲动,奕墨只觉冷风一丝丝朝他逼过来,逼进他璩隙四起的身体里。慢慢地,身体里什么东西也不存在了,无所不在的风将他涤荡干净,五脏六腑全被抽空!
“果果……果果……”第一次唤出她的名字,心揪着无法形容的痛,琥珀色瞳孔里漫过一场大雾,奕墨这辈子第一次心乱如麻,慌的将她搂在怀里,没头没脑的抚着她的头,笨拙又无措,哪怕把他的命给她也要让她活着,“不准死,果果,你一定不能死,本尊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翌日清晨,一束温绵的阳光锈满窗棂,夏果果照往常一样起了床,迷糊糊的望了眼奕墨,脸色毫无血色,嘴唇白得像稿纸一样,奄奄一息的冲她微微一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很淡很浅,像游鱼的影子微凉的飘过,一下子就没了。
“蠢女人……”唇角轻轻开合,奕墨伸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蛋,别说这月的修炼全功尽弃,他将五年来全部功力通通耗费于昨晚,却在看到她眨巴眼睛的一刻,忍不住想笑,对不起,果果,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
可是,夏果果特意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无意间躲开他的手。她就是这样,奕墨很多年后才知道,有人给糖她开心,有人给拳头,她便疏离,即使拳头打开后里藏着一颗糖。很不幸,他成了后者。
“小墨,你怎么啦?”夏果果起床后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可到了晌午也不见奕墨起来,她有些好奇的凑过去一瞧,他今天很不对劲,连忙问,“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干你屁事,本尊要睡觉。”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奕墨望着她那呆头呆脑的模样,意外的一点怒气也没有,满足的合上眼睛,你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刍七又拎着东西来看他们的教主,一看奕墨那死了半条命的样子,连忙为他把脉,老天,这家伙昨夜杀了几千人,用得着动用这么大的功力吗,他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刍七不禁有些心疼的劝道,“教主,刍七去弄些药给你疗伤,你好些休息……”
“不必,本尊去山洞修炼几日,这几日你照看她,本尊出山后就带她回总舵。”声音低缓虚弱,奕墨神色如常的望了望夏果果,一步一步走出阁楼,胸腔内猛然一震,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淡瞥一眼那怵目惊心的红色,他眉头也未折,径直的走进山洞……
阁楼上的夏果果望着那抹黑色身影消失在午后阳光里,即使光线很明亮,却一点也带不走他身上的阴寒之气,孤身一人的他怪可怜的,可他那些虐待自己的证据,撇也撇不掉!我夏果果总有一天会遇到自己的意中人,他一定是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无比笃定的说,‘果果,我保护你!’哇哈哈,你奕墨就等着我的盖世英雄还你一拳!哼!
之后的日子里,夏果果终于美滋滋的独占了阁楼,刍七照着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标准伺候这位姑奶奶,百年难遇的教主夫人,一定得好好看着。
一天,夏果果趴在阳台上,将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上,像一只小猫一样懒懒的晒着日光,忽然发现了他,几日不见他精神好了不少,目光寻着他慢慢走过一片草地,穿过一排低矮的灌木,然后快行几步,隐没在一棵大树下,她低头轻轻笑起来,一边的头发松散了滑下去,就用手撩到耳后,冲他打着招呼,“小墨,你回来了?”
树下的男子微微仰头,从树枝间看到那张无忧快乐的脸蛋,时光仿佛来过了又走了,一切安好,岁月闻起来有股青草暖阳的味道,她像暖洋洋的一束光打开他掌心,透过斑驳的脉络一直传达到他百年孤寂的内心,注入暖暖的心跳声。奕墨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扬起脸,一双映着波光的眼睛终于不偏不倚的迎上她的视线,嘴角的线条依旧是不屑,声音清淡淡的揉碎在风中,“果果,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