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黛眉轻蹙,虽说自己的弟弟多有交代,自己却仍旧无法对眼前的人毕恭毕敬。不为别的,就拿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气,就让她感到愤恨。怄气似的把古琴推向怜紫罗那一边,道:“既然妹妹对琴音如此研究,那就请妹妹来弹奏一曲罢。”
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子清,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无奈。接过那古色古香的木琴,素手轻轻摩梭,眸光幽幽,像是回味着什么东西。
素手轻轻抬起,在琴弦上轻轻抚弄,纤纤玉指拨弄着那丝丝银线。婉转悠扬的曲子应声而出,不似刚才的凄凉悲哀,而是一种触动人心的美妙。薄唇轻启,和着琴音微微唱和,宛若天籁之音的歌声从薄唇缓缓流露而出。刹那间,那抹淡雅的身影坐于小亭之中,更是圣灵至极。墨发飘逸,周遭的蝴蝶围绕在她的身旁,让人感觉误入仙境一般。
子清愕然地望着怜紫罗,一双含露目之中充满了诧异。自己的琴音之中拥有的触动人心的声音,是别人遥不可及的。而眼前的这么一个人,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比了下去。如此这般,怎像是一位大夏极丑之人?怕是传言有误?那她又为何带着面纱呢?
琴音止,却仍旧回荡在子清的耳畔,双眼迷茫,不禁道:“这琴落在子清手里,还真是可惜了……”语气之中,是对那琴音深深的迷恋。
怜紫罗薄唇勾起一丝浅笑,道:“姐姐无需如此,妹妹不过是粗懂皮毛,当初在大夏,也不过只是有幸弹了几首曲子罢了。”
双唇微抿,微微垂眸,似是自愧不如一般。若她是粗懂皮毛,那自己又算是什么?若南赫熙还在,恐怕定会在此幽幽加上一句:有些人,天生就是来打击人的。但顾及自己面子,没有直直地说出来,不过是轻轻一句:“妹妹过谦了。”
不远之处,一抹墨黑色蟒袍闪动,璀璨如星辰般的双眸轻轻眯起,望着那小亭之中淡粉色的身影。修长的身影缓缓地朝着小亭走来,微敞的衣襟露出麦色的皮肤,更显妖娆魅惑。他迫切地要知道,那小亭弄琴之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粉色的身影与心中淡紫色的身影重合重合再重合,让他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欣喜。
淡淡回眸,不经意瞥见那渐渐向这里走来的墨色身影,黛眉轻蹙,倏地把古琴往子清的身上一架,淡粉色的身形一闪,动用轻功,身轻似燕,隐没在那繁华嫩叶之中了。留下的,不过是一阵悠扬的余韵。西门轩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臣妾参见皇上。”子清盈盈俯身,莞尔一笑。心中不禁窃喜,想不到今日皇上竟能来,想必是皇上想念自己了。如此想来,方才被别人比下去的不悦就抛诸脑后。
西门轩微微挑眉,望向周围并无那淡粉色的身影,优雅地坐下,一把把子清揽入怀中,爽朗一笑:“爱妃何必多礼?”低沉的声音试探性的问道,“方才可是爱妃在此弄琴?”璀璨的星眸摄人心魂。霸王的羽翼下,容不得一点儿杂质,他要的是实话。
双眸为抿,缓缓垂眸。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并非是想自己了,而是被那琴声吸引过来。把头偏向一边:“方才倒的确是弹奏过,只是……”
话未说完,躲在一旁的怜紫罗眸光闪过一丝狠厉,纤纤素手从地上捻起一块小石子,轻轻一弹,不偏不倚地打在子清的腿上。很好地控制了石子的力度,不疼不痒,警告罢了。
西门轩猛地把头一转,望向怜紫罗躲藏的地方。他已经感觉到了,那里有一个武功不低于他的人。再细看,竟是一簇淡粉色的身影,放下怀中的子清,缓缓起身,一如君王俯视天下的走向怜紫罗。
猛地一怔,瞳孔急剧收缩。
双唇被一只素手捂住,整个人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环绕于腰上的素手,令怜紫罗娇躯一颤。黛眉轻蹙,缓缓回眸,却望见那在阳光下散散发光的耀眼银色。
银面男子从背后将她抱住,纵身一跃,无声的躲入了那翠色欲滴的草丛之中。同时也躲过了西门轩的视线。薄唇勾起一丝浅笑,何苦呢。似是在笑那寻找粉色身影而不可得的西门轩,亦似是在笑自己。
好闻的男性气味萦绕在自己周围,眸光流转,一动不动地望着眸光到处寻找的西门轩,身体紧紧地贴在那温暖的怀抱之中。暧昧的气息洋溢在整个青翠欲滴的草丛之间。
西门轩蚕眉轻蹙,望着那空无一人的丛林。自己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可为何那熟悉的鼻息竟在一瞬间消失了呢?长袍一甩,转身回到那小亭之中,恍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地继续与子清调笑。
“他已经走了。”淡淡的一句话,缓缓回眸,望向那清澈灵动宛若仙人的双眸,心中微微一颤。面纱依旧戴在她的脸上,让他欣喜不已,却因为她淡淡的一句话,把他置入冰窖。
细碎的阳光从绿叶之间挥洒下来,挥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男子身着银色长袍,神秘至极却没有那冷酷的气息,是宛若仙人般的灵空。女子身着粉衣,淡紫色的面纱妖艳至极,那是君王俯视天下的霸气!好一对神仙眷侣,好一副郎情妹意的画。
腰上环绕的素手并没有因此抽走,反而环的更紧了一些。丛林间清亮的气息逐渐升温。怜紫罗依旧不为所动,淡淡道:“公子可知男女有别?如此一来恐遭人非议!”她心有所属,绝对不可装下那七个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缓缓垂眸,眼底涟漪泛起淡淡的忧愁,深深地埋进怜紫罗的怀里。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一切的一切只剩下那两个人。呵,他只求守护着她,别的,什么也不求。缓缓松手,眸光流转,作势要走。
纤纤玉手扯住那银白色的衣角,双唇微抿,挑眉道:“公子,可否告知我,你有何目的?”这是她一直以来就想问的问题,她身着嫁衣,他就给她喂了不明的药丸,戴上了层薄纱,为让别人发现她的容貌,而如今,却又三番五次的帮他。他,到底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