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紫罗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拜托,是以前的那个钦兰郡主说非他不嫁的,干我什么事啊。而且那个尹逸辰今天说这番话肯定是有目的的!在没有发觉原因之前,就把这些话当作疯话吧。
怜紫罗微微一笑:“父王母妃莫要当真,那些话都是钦兰和尹公子闹着玩时说的话,就当是儿臣在胡言乱语便是。”
王爷和王妃原本慈祥微笑的脸一听到怜紫罗这话,一下子严肃起来,紧蹙着眉。王妃开口到:“钦兰莫要胡言乱语,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绝非儿戏。”说着还抚了抚王爷的背,假装呵斥道:“瞧你把你父王气的。”
怜紫罗低着头,不语。密密的刘海遮住了明澈的双眸,活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她最怕的还是长辈训斥她。
“胡闹!”王爷狠狠地吼道,吓得怜紫罗微微一颤。
王妃猛地一惊,思索片刻,柔声道:“钦兰说这是儿戏,可是因为钦兰又有了喜欢的人?他姓是名谁,家世如何?”
“没有。”钦兰连连摆手,她母妃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待在王府里,哪有什么心上人啊。
“那……”王妃皱着眉头,又在思索。
“父王母妃多虑了,儿臣只是觉得……”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搪塞过去得了,“儿臣只是觉得和尹公子相处时间尚短,谈婚论嫁之事应该再过些时日再议。”怜紫罗不知道为自己说的这话懊悔了多少次了,要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当然这是后话。
王爷王妃意味深长地对视一样,又嘀咕片刻。王爷一本正经地望着怜紫罗,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让丞府二公子在王府多住些时日,以便培养感情。”旁边王妃还附和着笑了笑。
不用想也知道怜紫罗目前的表情有多古怪,我是你们亲生的嘛,就算我不是你们亲生的,这个肉体也是你们生的吧。真狠,又得忍!
在王妃嘱咐怜紫罗几句之后,就随着王爷一前一后回到了他们各自的寝宫之中,留下一个石化了的怜紫罗。她倏地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啊!”仰天长啸,我疯了!“子啊,让我死了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清荷一下子跑到怜紫罗脚下跪着,不停地磕头,“清荷照顾不周,让郡主殿下想不开,望郡主殿下赎罪。”还好是寝宫正中央,有地毯。磕得不厉害,不然又要肿起一个大包了。
“起来,”怜紫罗轻柔地唤了一声,见清荷依旧在那里磕头,“我的祖宗哟,我不死了还不行嘛。”
清荷停止了磕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怜紫罗:“真的?”
蒸的,我还煮的。怜紫罗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对了殿下,殿下方才说的‘子’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殿下的心上……”还没说完,怜紫罗直接望天,孔子在春秋战国时期,这是秦代之后的架空时代,怎么会有孔子呢?清荷一见怜紫罗这副模样,立刻又跪下,“恕清荷该死。”
“起来吧。”怜紫罗摆了摆手,径直向自己床榻走去。躺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今天实在是倒霉呢,流年不利倒大霉了。本来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还要再住一段时间,这是在是没事找事!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一轮明月给整个紫凤殿洒下一层银色的光辉。殿前一道黑影闪过,一下子窜到了怜紫罗的床榻前,低沉的声音轻轻唤着:“钦兰。”
怜紫罗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前有个人先是吓了一跳。望向四周,清荷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在看清来人面孔之时,更是一愣:“是你?”
黑影把怜紫罗望怀里一揽,将怜紫罗圈在怀里,像外飞去。
墨发飘逸,紫色衣裙在风中摇曳。黑色的风衣在房顶之间移动。紫的高贵,黑的神秘。怜紫罗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担心他在施展轻功的时候把自己摔下去。偷偷瞄一下自己脚下,妈呀,好高啊。较小的身子瑟瑟发抖,我见犹怜。
最后在王府最高的一处建筑物停下,夜黑,连怜紫罗也分不清这建筑无实在哪里。立于房顶,高高地俯视这里顿时有一股望着的气焰从怜紫罗的体内发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却又在瞬间回神。
“尹逸辰,你大半夜的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怜紫罗气鼓鼓地望着尹逸辰,大晚上的闯入她的寝宫,然后抱着她在王府房顶上跳来跳去,很有意思么?
还没有从她邪魅的笑中回神,又沉醉在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里。一甩黑色的披风,坐在房顶之上,沉默着,仿佛一尊雕像。幽深的黑眸紧紧凝视着月亮。
怜紫罗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啷着:“整天冷冰冰的。”叫你大冰山好了。后半句被怜紫罗生生咽了下去,万一这个尹逸辰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不顾自己是钦兰郡主,直接把自己给劈了怎么办?
“看月亮。”尹逸辰抬眸,从嘴巴你蹦出三个字。
怜紫罗猛地嘴角抽搐了起来。好吧,半夜出来看月亮的确很浪漫,而且正好今天是十五,圆月。但问题是和尹逸辰出来望月亮气氛就这么诡异呢?嗯,有猫腻……
“哦?”怜紫罗双手环抱,凤眸微眯,幽深的紫眸紧紧地盯着尹逸辰,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怪不得今晚王府的人都不见,怪不得尹逸辰突然发疯要带自己出来看月亮,原来……是他父王那只老狐狸!幽幽地望着尹逸辰,“尹公子,我父王不会跟你说了什么吧?”
尹逸辰微微一愣,他见过那些貌美的女子,要么是胸大无脑的花瓶,要么是刁蛮任性的千金,从未见过像这样睿智聪慧,宛如仙子般的人。看来娘亲所说的命定的娘子,果真是不同凡响。仅仅凭着一点线索就能够顺藤摸瓜猜出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