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霜降垂眸想了一会儿，忽而轻轻地笑了，既没有责怪聂雪儿破坏别人的婚姻，也没有责怪欧阳晓武这个有夫之妇勾搭自己的女儿，反而她的笑容里有那么一丝默认他们尴尬关系的意味，她轻启血盆大口，凝着欧阳晓武道：“我正在做饭，留下来吃饭吧。”说着，把他们让了进去。
“聂姨，雪儿说这里不安全，怎么你还不搬呢？”欧阳晓武的黑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室内的装饰。
聂氏的洋楼只有两层，孤零零的坐落在这个偏僻的城郊相连地带，按理说，这些毗邻城市交通方便，位于郊区空气指数各方面都不错，应该有不少开发商在这里建别墅才对。可是这块地投标了很久，竟然没有建筑公司承接，只因为，距离此地不远有一块民国时期的墓地，据说到了晚上，这里常闻鬼嚎。
不过是一些迷信的人庸人自扰罢了，聂霜降当初看中这里时说的，在她看来，一个人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鬼呢？反过来，一个连鬼都不怕的人，是不是比鬼还可怕？
欧阳晓武踱了一圈回到客厅坐下，聂雪儿早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递一罐给他，而后亲昵地倚着他坐下。
“啪”的拉开了拉盖，欧阳晓武猛地灌了一口，胃腹腾起一股冷气，黑眸往窗外瞟了一眼，接近中午，细微的阳光透过云层铺洒了下来，他长长地抒了口气，家中这会儿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脑海里蓦地浮现一张美丽的脸，他的心竟莫名地有些揪疼，该死，谁让她不离婚，他不想伤害她的。
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逸入鼻端，聂霜降早已将做好的菜端上桌。
举起筷子，欧阳晓武不禁由衷赞道：“聂姨的手艺真好，这一桌菜光看着闻着就令人垂涎欲滴了。”
听了这话，聂霜降颇为受用，她挑了挑眉道：“那当然，你都不知道你聂姨从前是做什么的！”
“妈妈以前是做什么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聂雪儿倾身凝望着聂霜降，红唇勾起微微一笑。
聂霜降的脸僵了一僵，布着鱼尾纹的眼睛不悦的扫了聂雪儿一眼，血一般鲜艳的嘴唇裂开笑了笑，殷勤的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送进欧阳晓武的碗里：“晓武，别愣着，吃菜啊。”
聂雪儿的洗漱用品全留在了欧阳家，于是下午她就有了理由要欧阳晓武陪她去买，在男士专柜前，聂雪儿特地给欧阳晓武选了一些衣物，包括衬衣、小裤和袜子等，欧阳晓武凝着小裤红了脸，心里却溢出些微的甜蜜。
三月，春潮泛滥的季节，雾气透过半敞的窗户层层溢了进来，欧阳晓武从沙发上站起，走到窗边把玻璃窗合上，夜很静很凉，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转身却见聂雪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背后，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手上端着一个水盆，水盆上方正冒着汩汩的热汽，聂雪儿绝美的脸庞上笑意盈盈。
她只着了一件几近透明的睡衣，睡衣下再无长物，睡衣上晶亮的珠片刚好遮住了她胸前的花蕊，她走了过来，睡衣飘飘忽忽地把她曼妙的身材勾勒得若隐若现，无比动人。
欧阳晓武只觉喉间一紧，一阵空虚的感觉从小腹升起，他漆黑的瞳仁猛然一闪而过一丝慌乱，俊美的脸低了下来凝视着地面，忽而一双如玉般小巧玲珑的脚映入眼帘，接着是小腿、修长匀称的大腿……
“晓武，你过来。”聂雪儿对着他柔声说道并示意地点了点头。她把水盆放在玻璃茶几上，从里面捞出一条毛巾，拧干。
欧阳晓武走了过去，充满磁性的嗓音道：“雪儿，你这是干嘛？”
聂雪儿柔柔一笑，拉着他坐下，倾身上前，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往他的脸上敷过去，她嘟起嘴唇抱怨道：“你的脸肿了呢，我帮你敷下热水消消肿。”她嘟起的唇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欧阳晓武一鄂，征然地绷紧了身体，幽深的眼睛凝视着聂雪儿美丽的脸庞，心里泛起柔情的蜜意，他的嘴角扬起了深深的弧度。
一声低低的抽泣声，两行热泪从聂雪儿的眼睛里蹦达了出来，她把头靠在欧阳晓武肩上，哽咽着声音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晓武，我不该要你和她离婚……”
“不，雪儿，不怪你。”欧阳晓武抓住她的手轻轻地诱哄道，“我等了你三年，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我该庆幸才是，林涵她……就当是我对不起她吧。”
聂雪儿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眼神炙热地看着他，把他握着她的手移向自己丰满的胸部，献上自己的红唇。
欧阳晓武的喉咙有如被火烫伤了一样灼热难熬，聂雪儿的举动他岂会不懂？可是……
蓦地，他一把推开了她，如触电一般站起身。
聂雪儿睁开双眸，她以为他早该意乱情迷，不料他的眸光清澈如水，心里一阵挫败，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却是不放弃地站起身贴近他高大的身躯，在他颈边吐气如兰：“晓武，你不想要我么？”语调里带着些微的幽怨与魅惑。
欧阳晓武两片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他不动声色地带开彼此间的距离，握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雪儿，我越是爱你就越是不愿意就这么糟蹋了你，如果你愿意，就等到我们结婚以后吧。”
说完，欧阳晓武拎起一塑料袋的衣物，把西装外套披在肩膀上，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聂雪儿征愣在原地，秀丽的眉轻蹙，眸中蓄满感动，一颗心忽然溢起疼痛的甜蜜，很沉很沉——
车灯照进浓雾里，十米之外难以视物，车子像蜗牛一样在公路上缓慢爬行，欧阳晓武抬腕看了看表，零点四十五分，有这么晚了么？记忆里好像没有过这么晚还在外面的经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脑门的穴位，欧阳晓武深深地叹了口气，想着要在那里度过这个漫长而懊丧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