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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城头度幻大王旗

1873年的经济恐慌持续时间长达6年之久,长期的经济萧条导致了美国的政治体制、商业体制、金融体制在结构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不但不能营造出一种和睦的氛围,反而使不同阶层或者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更为突出,在日益多元化的社会中变得更为尖锐。这一切标志着美国原有的一切制度马上要宣告结束了。由于经济萧条,全国铁路系统的运输量也在大大下跌,很多铁路固然还在经营,但是只是为了填补部分固定成本。 狼多肉少,谁都想生存下去,铁路行业的竞争愈演愈激烈。在一些大城市之间的“热门”干线铁路上,竞争迫使铁路公司不得不大幅度下调运费,抢夺运输量。为了补充这些亏损,他们把所控制的支线铁路的价格则大幅度地提高,这势必让大客户更加获得实惠,小客户更加受到剥削,从而矛盾更加激化。愤怒的农民甚至直接攻击铁路部门和政府部门。束手无策的政府苦不堪言,全身瑟瑟发抖。朱尼厄斯和皮尔庞特这对父子组合也看到美国铁路出现的混乱状态,感觉到自己也许有责任扭转这种无管理无秩序的状态,建立一个庞大的铁路交通运输帝国!这一宏伟谋略就是后面我们详细讲述的全美铁路摩根化。

也许就从那时候开始,摩根家族就在开始为这一目标进行策划和准备。萧条中的竞争也导致了一代企业枭雄的诞生。在19世纪70年代,短短的几年时间内,钢铁大王安德鲁·卡内基美国钢铁巨头,建立有卡内基钢铁公司。因为他生前捐赠款额之巨大,足以与死后设立诺贝尔奖金的瑞典科学家、实业家诺贝尔相媲美,由此成为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和个人奋斗的楷模。和石油大王约翰·D·洛克菲勒美国石油巨头,这个迄今已繁盛了六代的“世界财富标记”与美国乃至国际政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所熟知的“9·11”事件中倾倒的双塔也是洛克菲勒投资建设的杰作。,采取五花八门的兼并手段牢牢地控制了自己所属的行业,创建了大规模、低成本、高产量的企业组合,这些企业组织有序、体制合理、管理科学,具有技术创新、优化管理以及大规模经济的各种优势。由于经济萧条,机敏的卡内基当机立断,借着普度慈航的幌子,趁机以极低的价格将其竞争者和原材料供应商的工厂统统买下。“哎呀,大家受苦了,我发誓会把你们解救出来的,我卡内基以人格担保,会为大家的生计着想,这些钱你们先拿去用,只要我们大家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肯定会渡过难关。

”到了1881年,卡内基已经兼并了300家钢厂、铁矿、炼焦厂或者煤田,将其合并成了卡内基兄弟有限公司,其资产总额达到了500万美元。卡内基从不给对手机会。他通过压价甚至免费抛售自己产品的方法,极其残酷无情地抢夺市场,彻底摧残对手,使其永远停业,最终把他们从行业中彻底清扫干净!卡内基如此,不甘寂寞的约翰·D·洛克菲勒也不落后,到了1873年,他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加工联合企业集团——俄亥俄标准石油公司。在大萧条期间,他继续扩大企业规模,从原材料生产企业到产品分销体系,疯狂地加以兼并控股。核心目标是提高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积蓄现金资本,买断竞争对手。努力在最大限度上避免自己的企业受市场波动的影响。19世纪70年代晚期,洛克菲勒的合营企业基本上已经控制了美国半数以上的石油加工生产以及销售体系,没有得到控制的少数也只能是洛克菲勒的附庸和陪衬,此外他完全拥有了可以自给自足的一整套石油输送管线和运输系统。1882年年初,他的合营企业重组为闻名遐迩的标准石油公司,拥有其所辖40家子公司价值高达7000万美元的有价证券。

这些公司庞大的规模,无情的效率,以及不择手段的策略,成了当时美国经济社会一大奇观,当然,也因此引发了尖锐的政治对立。企业家们目空一切,很少思考自己经营行为对政治与社会所造成的影响,也很少有道德上的思索,他们看到的只是自己造就了一个庞大的工业帝国,使美国变得更加富强,他们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应该高高在上,应该是非常伟大的。 然而,卡内基、洛克菲勒等人的这种大规模机械化生产企业联合体所代表的正是其先辈们在革命中所要想方设法推翻的一切。大企业的反对者,缺乏政治影响力,当然也毫无指望获得政府方面的帮助,更无望扭转政府的观点。美国政府对于大型企业经济力量的发展好像喜出望外,似乎看到了拯救美国的希望,丝毫不加防范,甚至还半睁着一只眼睛,对那些能够担此重任的企业予以特殊税收和政策方面的优惠。其实,内战以来,美国政党不仅在理论上坚持这一原则,而且注重在实践中扶持这些企业,他们分享的是利益和自身位置的安全,而并不想为自己增加烦恼。政府不遗余力地支持这些大企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政府各级官员努力促成秘密交易,获取官职,捞取钱财以支持日益庞杂的机构开支和谋取昂贵的选举活动费用。

当时的格兰特政府是美国19世纪最为腐败的政府。大家把捞取钱财当作自己当官的一个重要目的,几乎每位内阁成员都是一丘之貉,几乎没有一个不与财政丑闻有染的,包括格兰特总统、两位副总统以及他的内弟都难逃干系!更让人吃惊的是,他们甚至还和臭名昭著的杰伊·古尔德勾结,囤积黄金,操纵黄金市场,搞得国家一片动荡,自己却还装得道貌岸然,到处贼喊捉贼!八美国总统—摩根荣誉出品美国社会和经济出现的新变化,让皮尔庞特看到了新希望。德雷克塞尔—摩根银行在所有这些喧嚣中也取得良好的业绩,皮尔庞特逐渐赢得了华尔街的话语权。财政部长本杰明·布里斯托是格兰特内阁最为诚实的官员。皮尔庞特一直极力拥护,他认为英明诚实的财政部长和货币的稳定投入比任何要人当权或不断出现的丑闻都重要。摩根财团并没有参与布里斯托首次推出的以新代旧国家公债管理的一种方式,发售此类公债目的一是为了积累资金,二是为了整顿国家的金融体制。的公债发行。第一次以新代旧公债的发售并不是十分顺利,皮尔庞特无偿地积极地为布里斯托部长提供了咨询服务并且不遗余力拓展渠道,终于使首次发售取得了胜利。对于危难之时的帮助,布里斯托记忆犹新。

皮尔庞特因此抓住机会打入了布里斯托的内心,称兄道弟地组成了战略联盟。布里斯托承诺:“我不必要向您保证,公债以新代旧的活动一旦恢复进行,我非常希望由德雷克塞尔先生和您的商行来承接此项业务。”然而,国家财政丑闻不断,布里斯托还是没有顶住压力,最终没有等到以旧代新公债的再一次发行,就走下台来了。但是,他和皮尔庞特之间的牢靠的联盟并没有遭受破坏,不久就派上了大用场。1876年1月1日,埃吉斯托·法布里加入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法布里曾经与朱尼厄斯有多年的经济往来,出生在意大利,是有名的国际货运代理商。对于皮尔庞特邀请法布里加入公司,朱尼厄斯在意识上有点为难,因为这大大地违背了他的用人理念,他觉得把不同国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吸讷进公司不是很合适。朱尼厄斯倾向于吸讷有贵族血统的美国人,但是皮尔庞特只认才华不认出处。后来,朱尼厄斯感叹了,皮尔庞特惊人的任人唯贤的本能使他赢得了不少的英才,在他身边工作的不乏正直且工作能力很强的人。他不断地舍弃又不断地吸纳,从而营造出适合自己感觉的工作氛围!在执行这一规则的时候,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和表兄之间深厚的感情。

安东尼·德雷克塞尔先生此时正在为争取新的政府公债而奔忙,此次的主要竞争者约瑟夫·塞利格曼,他是格兰特总统的密友和财经顾问。他和自己的兄弟在纽约开办有自家的银行,资产达到了100万美元。当然另一个竞争对手就是罗斯柴尔德。这时候,前任财政部长布里斯托——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的老交情——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布里斯托当政时期,他并没有给他的老朋友带来多少的实惠,这次,算是给了一个补偿。“德雷克塞尔先生,这点我想提醒你,如果格兰特总统不下台,在公债的发售权问题上,塞利格曼是一定会占有有利位置的,因为格兰特和塞利格曼是老交情。”“哦,布里斯托先生,这么看来,我该怎么办呢?请您老人家指点迷津。”安东尼·德雷克塞尔先生一直温文尔雅。“德雷克塞尔先生,你太客气了,我想我们先下手为强啊,趁现在塞利格曼还没有行动,我们应该先联合他们一起去拜访总统先生以及新财政部长莫里先生。在塞利格曼、罗斯柴尔德和贵公司三者之间,贵公司目前处于弱势。” 布里斯托先生直截了当地说。“可是,我还从来没接触过莫里先生啊!”安东尼面有难色。“这个不用担忧,莫里是我的老交情。

我很早以前就提到了贵公司,莫里先生他不能不认同。”在布里斯托内外结合不断撮合之下,安东尼和塞利格曼基本统一口径一起拜访总统先生。1876年是大选之年,美国社会充满了烦扰纷争的火药味。这一次大选与以往的大选都有所不同,两党都陷入了深度的贪污腐败之中,最后两党都做出妥协和让步,政治势力更替的影响同时赫然再现在公债发售权的谈判之中。朱尼厄斯和皮尔庞特一直努力在下一届政府中谋求有利的政治环境,安东尼便一直在为这次公债发售做着不懈的努力。此时,作为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前任主席,罗斯柴尔德的全权代表贝尔蒙特出现了一个小失误,他在6月份召开的民主党的大会上,猛烈抨击共和党,大肆宣扬格兰特执政时期出现的不可饶恕的贪污腐败。贝尔蒙特甚至秘密地出资支持媒体记者挖掘格兰特政府的政治丑事。

“哦——,我的苍天呀!你贝尔蒙特是真傻还是真聪明,有你的好果子吃!”格兰特拍着桌子大嚷了起来。总统和财政部长都是共和党,他们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贝尔蒙特丑化我,我就不给你发财的机会,他们联手决定把贝尔蒙特所代表的罗斯柴尔德财团清除出公债承销团队。看你敢不敢乱说话?但是,格兰特总统草率得有点孩子气的行动,同时也让银行家和财政部有点难堪,因为罗斯柴尔德公司毕竟是一家国际大公司。精明的法布里看问题从来老到:“在这件事情上,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不能同流合污,贝尔蒙特是我们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民主党获胜了,贝尔蒙特是可以拉拢的一位合作伙伴,我们不能把罗斯柴尔德赶出去,或者说现在这种时机还不够成熟。”英雄所见略同啊,朱尼厄斯和冷静下来的皮尔庞特也认同这种观点。认为要把罗斯柴尔德清除出美国债券发售市场,为时还早。

8月末,银行家和财政部终于就如何发售2亿美元利率为45%的公债达成了一致,罗斯柴尔德财团居首,塞利格曼公司占有优势,但是并不占有大部分发售额,只是很少的部分,而且排名在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之后。本次之后,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真正开启了战胜罗斯柴尔德公司的历程。大选使两党都深陷贪污腐败的连环指控之中,最后不得不许诺进行改革。于是共和党提名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海斯,出生于俄亥俄州。哈佛大学毕业后,开始律师生涯。南北战争时期,因军功屡次晋升,直至志愿军少将。战后开始政治生涯。两度当选国会议员,三度出任俄亥俄州州长,以“为人正直和办事有效率”著称。1876年大选中,因发生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选票计算纠纷,海斯直至总统就职日前两天才被宣布为合法总统。任内努力改善内战后国内状况,取得了一些成就。他是第一个接见中国常驻使节的总统。为总统候选人。

虽然海斯能力稍有欠佳,但是没有贪污受贿的污迹,他是一个强硬派,曾经担任俄亥俄州州长。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则为纽约州州长第尔登。第尔登无疑也是强硬派,不但家境富有而且从政业绩显著,他坚决拥护健全的货币政策,他的党性以及他的主张为他赢得了华尔街民主党人士的拥护和支持,包括贝尔蒙特。 民主党在第尔登之外还物色好了可以担当左膀右臂的副总统。看起来民主党胜券在握哦!毋庸置疑,在这件事情上,德雷尔克塞尔、皮尔庞特和朱尼厄斯·摩根认为支持共和党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于是他们分别从伦敦和纽约两方秘密支持海斯5000美元,以期他在竞选中力挫群雄,旗开得胜!这次大选充满了戏剧性,由于存在舞弊,两位候选人都经历了失败和胜出的大起大落的悲喜,经过了激烈的漫长斗争,在总统就职仪式前两天,国会裁定海斯获胜!海斯因此成了美国历史上第19任总统。海斯总统和格兰特总统一样均为正(金)币复原论的支持者。千年烧香,静心修佛,皮尔庞特和德雷克塞尔这老哥俩的机会终于要到来了——他们赢得了金银本位之争中的良好的政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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