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观看法妻子不太接受。我告诉她,国家经济完全靠政策面的资金扶持房地产市场和证券市场来支撑,而实体经济是非常虚弱的。我自己虽然不太看重中国的统计数据,但是有两个指数我会关心:能源消耗和物流业数据。如果这两个数据持续下滑,那就证明我们的经济处于越来越差的状态。除非统计数据开始修正这两个数据,让我看不到真实态势。现在国家的每个举动都会导致疯狂的变动,比如说央行的一点细小的政策变化,就导致大的波动。
现在,我们的家长们已经湿手捏着干面粉,进退失据了。我有时会焦虑不安,因为我并没有作好应对灾难性经济衰退的准备,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我会和各位一样处于不好的境地里。
11月底,政策面终于作了选择,继续谨慎的财政宽松政策。
预计2010年将会有不少于5万亿的资金增幅投放,而财政赤字将会达到一万亿人民币以上。
刚不可久。税务的稽查已经扫尽角角落落,依靠房地产和能源价格的强劲回升,2009年的财政收入在前三个季度就奇迹般地实现超过5万亿人民币。但是在2010年的财政收入中,再依靠强力征收,已不可能。实体经济的复苏难以承受如此大的压力。房地产的规模大致也可能维持今年的形势,能够提供的财政支持也可以想象。
所以,政府债券的支持将成为一个选择。
在未来的十年,我们能够臆测的是,在前一年房地产将会在宽松财政政策的支持下,保持稳定增长;消费会在工资增幅加大的情况下进入一个新的高峰;外贸缓慢恢复。
在后两到三年的时间段,房地产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小规模的盘整,停滞不动;二是大规模的盘整。假如如日本当年的泡沫破灭,就会出现一次暴跌,然后长时间的盘整。
消费会在两到三年的时间段停滞,进入滞胀期。
外贸则面对外部形势的变动而波动。
如果我们悲观一点儿,就可能判断出现这种景象:
1994年前后和1988年前后,国家都面临近似恶性的通胀。1994年前的工资普涨,记得我在国有单位的工资从200元调到700元,那几年的生意极其好做。之后大通胀导致宏观调控,房地产市场暴跌,造成无数烂尾楼,海南岛的大量烂尾楼到这几年房地产市场普涨才消化掉。1994年末,1995年开始经济就开始持续下滑,到1997年碰到亚洲金融风暴,国家因为支援香港,稳定东南亚态势,坚持人民币不贬值,当时造成国内许多信托公司倒闭,外贸出口受阻。从政治角度考虑是正确的,救助了香港,稳定了东南亚对中国的信心。但是从经济上考虑是错误的,本身中国经济存在问题,叠加了亚洲金融风暴的恶果,造成经济衰退。
1998年,我所在的欧洲公司亚太区倒闭,我失业两个月,记忆犹新。因为当时我们是最早在外资企业混的一批白领,收入高,花钱没有节制,而且房地产市场没有开放,也没有购买房屋的习惯。所以手里没有钱,这才体会美国人失业不能超过三个月的原因。后来我去澳洲人店里烧咖啡一个月,所以我的咖啡烧得不错,以后谁来做客,我会给你品尝最好的咖啡。
之后在一家澳洲公司做了两年的销售经理,在30岁那年,按照早年的人生规划出来做生意。
历史的轮辙在我们这个国度非常清晰,你可以从过去看到未来。朱镕基经济奇才,当年为了拯救经济,开启房地产市场改革,刺激外贸制造业发展,这给中国带来了黄金十年,同时给两个群体提供了巨大财富的来源。那就是房地产业和外贸制造业老板。洋插队和路宾逊皆受益于此。但是,当时同时市场化的医疗改革和教育体系,在释放老百姓口袋里的钱的同时,也导致内部消费的萎缩。房地产、医疗、教育占据老百姓的大多数金钱,还有养老。这是造成争议的两个部分。
我不能说好还是不好,当时财政已经无法承受这些成本。而释放了储蓄之后,在房地产市场、医疗、教育拉动了经济增长,但也给老百姓压上了沉重负担。现在政策面为了保持稳定,释放消费力,又开始全民医疗福利的覆盖。但是效果并不会明显,因为人们此时面临的压力已经大了很多。黄金十年造成的财富分配失衡,已经严重消耗了国民的购买力。
从2009年底的动向,我在前一阵子谈到,2010年会提高工资,原因不外乎几个,一是财政收入来源减少导致的所有国家控制的刚性需求涨价;二是这样的涨价导致通胀的不可压制,粮食马上就会涨价;三是提高工资曾经在1994年前后带动了房地产和国内消费的增长,同时也可以压制涨价带来的群体不满。
这样带来的后果是,经济在2010年呈现兴旺,房地产继续高歌,内部消费增长。负面的是通胀有可能会失控,许多不在体制内的企业员工生活会很艰难。如果你再参考1994年之后的变化,就会意识到,后两年政策面有可能不得不重拳宏观调控,导致房地产泡沫轰然爆裂,出现几年的大的调整,或者是长达十数年的滞胀。
但是中国还有机会,就是农村城市化的进程,可能在几年之后弥补宏观调控和房地产泡沫破裂的冲击,再一次引导房地产行业重新起来。
这就是我在前面长篇大论说到的可能性。
但是,经济长期滞胀的可能性还是存在。
这就是比较详尽的推测。后面两至三年,甚至于十年,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的发展轨迹。
但是,政策面很有可能采取的措施,是在压力下加快农村城市化的步骤,以图纵深扩大基础建设、房地产、城市消费方面的需求。这样在两到三年期间的盘整结束后,会继续以房地产为龙头的持续复苏。
政策面针对养老、医疗体系的全面覆盖增大支出,赤字财政成为常态。
通胀将会成为一个中短期的主流现象,五百元面值的人民币将出现。
人民币继续对外升值,对外购买力的提升导致旅游业和对外投资的盛行。
在未来的五年内,外贸不再成为整体经济的主要支柱,而变成次要支柱。贸易保护主义的横行和人民币的升值形成长期的打压力量。
在未来十年的后五年,外贸制造业才有机会基于低碳经济的技术改造和升级,以及政策面再次放松民营体系的参与,而在此崛起成为重要依靠。
在前五年的时间段,中国将会因为国进民退形成的大规模国家操控能力获得财政收入支撑赤字经济;同时将会形成庞大的垄断利益集团,导致经济僵化,失业率增加,冲抵了农村城市化形成的经济增长。贫富差距将远远大于我们目前看到的局面,北京上海房价成为世界第一。到后五年,经济面临的压力将迫使政策面再次开放市场给民营企业,以图恢复经济活力。
中国的未来十年是决定中国命运的十年,跌宕起伏,变幻莫测。不但受到外部市场力量的左右,还取决于自身政策的变革。整个国家精英层内部,无论是体制内精英还是草根精英将面临继续变革,或者强化国家控制市场的难题。在最初的几年里,国家控制市场的意见将占上风,民意对私营业主的愤怒也将在刻意或者无意的引导下达到顶峰,极左势力成为一个影响力越来越大的政治板块。
但是在既得利益和互联网开放体系的影响下,公共知识分子阶层和城市公民社会的形成,将会冲击文化的僵化。在国有体系暴露出来的效率低下和失业率失控情况下,整个经济将再次开放给自由市场。
整个经济体是否会全面左转,走回头路,甚至文革重来,这是一种小概率事件。
而老王一向关注小概率事件,对于我个人来说,我会做一些规划。
那就是小概率事件:
大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