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况突变

面前的空气渐渐扭曲，雾气弥漫，然后一个娇小的少女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黑色直发，黑框眼镜，清秀乖巧的女生。

“你……是谁？”声音空灵而飘忽，像极了晨间的薄雾，似乎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因为特殊原因，我要帮助你完成愿望，好让你无牵无挂地离开。”

少女怯弱而又哀伤地垂下了眸子，声音低低的说：

“我……只想好好和竹山君告别。”

“我猜到了……所以，竹山现在就在外面。”

玲子的眸子中闪过一道亮光，却又倏然暗了下去。像被雨水打湿的烛火。

“我这个样子……他看不到我的。”

“不用担心，竹山有一点灵感，能够看到灵体。”

这也是苏玖跟他相处了一会儿发现的，虽然很微弱，但在他身上确实有灵力波动。

玲子的表情有些动摇，她嗫嚅着开口：“可是……会吓到他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死了……”

况且还是以这种凄惨的死法，想在心上人心中留下好印象，大概是这种心情吧？

送佛送到西嘛，帮帮她好了。

苏玖拿下自己颈上的项链，递给她道：“这里面的灵力能够让你实体化，握在手中就好，不要让竹山君发现。”

竹山是个精明的人，看到玲子戴着她的项链，搞不好会起疑心。

少女紧紧攥着项链上的银质十字架，色素淡薄的脸上是受宠若惊与满满的期待。

“诶？真的可以借给我吗？谢谢你……”

“那我现在去叫他上来，在这期间你好好想一下怎么和他说明情况。”

“嗯。真的……谢谢你……”

又瞥了一眼玲子苍白如纸的面颊，苏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嘛……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于是，苏玖走下台阶去叫两人。

竹山识趣地一个字都没有问，反倒是慈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不过都被苏玖无视了。

三人并肩朝神社走去。天空阴沉得更加厉害了。苏玖心中也有些烦躁，不过都被她冠以天气太差的原因强压下去了。

只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走进神社之后，苏玖朝原先的地方望去，意外地发现玲子不见了。

心中咯噔一下，苏玖恍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以那样凄惨的方式死去，徘徊在人间，必然已生怨恨。苏玖是掉以轻心了，看到玲子干净的瞳孔平淡的表情就以为她只单纯想告个别就离开而已。

我真是……太蠢了！

“可恶！”

竹山看到苏玖自责的模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苏玖压抑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揉着眉心，准备向竹山道歉，“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完整，一阵不详的冰寒刺骨的气息乍然袭来。

苏玖神色一凛，眸光于瞬间捕捉到竹山身后那抹绝望而狠戾的幽魂。那是借助项链上的力量成长起来的厉鬼，已经不是干净的、带着怯弱微笑的玲子了。

一抹寒光闪过，那厉鬼伸出右手，十指指甲尖利若刀锋，毫不犹豫地朝竹山背后刺去。掀起的猎猎冷风刺得人皮肤生疼。这一爪下去，怕是要挖出竹山的心脏了。

苏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一手将不明状况的竹山扯到一旁，另一只手准确地攥住玲子的手腕，再顺势抬腿踹上玲子的腹部，手一松，玲子便如断线的风筝朝后飞去，跌撞在一棵古旧的大树树干上，然后歪歪斜斜地滑了下来。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在瞬息之间。

竹山回过头时，只隐约看见一抹泛着幽光的影子倒伏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双眸微微睁大。

“这是……”

苏玖望向竹山的目光十分愧疚，她斟酌着词句，却不知该如何说明现在的情况。

是她搞不清楚状况把无辜的竹山卷进来的，还让他目睹了青梅竹马这样的惨状，可能还要面对珍惜之人的狠戾表情，这些……原本都不应该由竹山承担。

是她的错。

“对不起……”

竹山望着局促不安不敢直视自己的少女，温柔了眉眼，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暖：“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呢？”

苏玖怔了怔，抬眼朝竹山望去，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被慈郎的呼声打断了。

“小玖，这家伙还没死，要不要我补一脚啊？”

苏玖额头迸出一个十字路口，恶狠狠地朝蹲在怨灵旁边的芥川慈郎吼道：“闪远一点，等下被误伤我可不管你！！”

“知道了，凶什么凶嘛……”慈郎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起身朝苏玖走来。背后那只厉鬼阴鸷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冷光，随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突然冲了过来。

苏玖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也以超脱常理的速度更快一步于慈郎身边飞过，然后准确无误地攥紧玲子的脖子，将她再次推撞到树干上。

砰的一声，大树摇晃了一下，叶子漫天飞舞，将一人一鬼笼罩。

竹山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一秒钟还在自己身边的少女突然消失不见出现在几米之外，而慈郎则是兴奋地瞪大了眸子，嘴里喊着：“小玖好厉害——”

苏玖没有管那边的骚动，只是表情冷冽地盯着面色灰败的玲子，口吻冰寒：“你还不死心么？”

玲子呆呆地回望了苏玖一眼，然后嗫嚅着开口：“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苏玖冷冷打断她的话：“想要装可怜是没有用的。我不会被骗两次。”

玲子垂下脑袋，再次抬首的时候，已经是本色出演了。

双眸中是阴狠的眼神，表情嗜血而疯狂，一点都没有之前清纯害羞的模样。

“为什么？明明你已经把法器交给我了，为什么还有灵力？！”

“法器？那个项链么？它只是一个增强力量的媒介罢了。不，确切的说，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压制我体内的灵力。”

只是经过时空转换她的灵力七零八落的没剩多少了。这一点她是不会说的。

玲子倏得睁大了眸子，口中喃喃道：“怎么会……那我……我不管！我一定要让竹山瞬介陪我下地狱！”

不远处的竹山显然听到了这句话，温和的俊美面庞有一瞬间的暗色。

苏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让她再有丝毫妄动的可能，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为什么呢？因爱生恨么？”

听到这句话，玲子周身的气息竟变得极其悲切而凄厉。

“爱……爱啊。”叹息般的语句消散在空气中。

苏玖没有意外地看到玲子泛着血丝的眸子里晃动着晶莹的泪珠。随后气息一敛，暴虐的血腥与杀气再次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