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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章九 孤独

仿佛有了光,拉开厌倦的眼皮,脏兮兮的小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艰难的起身,眼神迷离而灵动。

少年茫然了。

他记得,他进入了血湖中的黑洞,那个似有着吸引人的魔力的亮光所在的黑洞。

只是眼前的景色让其困惑不解。

夏阳高悬,牛马追逐在一望无际的草原,有风吹过,有各色的花朵,有聒噪的虫鸣,但唯独没有人,甚至没有人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个无人的世外桃源!

望着安逸的景色,少年困意涌起,眼里尽是迷茫之色。

“吱吱”一道虫鸣入耳。

少年似被惊醒,眼中倦意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三分谨慎,三分恐惧,三分迷茫!

少年心下忖道:“好生奇怪,这是哪里?”

少年迎着天上灿烂的艳阳,让耀眼的白光照进不安的眼中,忽然嘴角一扬,苦笑道:“那黑洞中的一缕光亮,便是你么?”

随即旋踵,向风流动的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后。

少年依旧孤单的走在无际的大草原中,虽然风和日丽,但也略显风尘之色。

风依旧是风,草依旧很浅,牛马依旧无忧,鸟儿依旧飞翔。

只是少年的眼睛微微凝固,停下脚步怔怔望着前方。

少年心下忖道:“这里的风明显更强烈了些,这些动物看起来也不那么和谐无争,一切皆是有些反常,这算是第一次有了线索吧!”

少年紧紧握住了拳头,眼里迸发光芒,准备继续向前。

“啪”

鞋子踏在嫩嫩的草上,撒娇似的响起了声音。

只是少年突然神色大变,右手颤抖的捂住心脏。这一瞬间,少年的心莫名一震,痛了一下。

突然,少年惊骇的望着前方,双手皆颤,冷汗直流。

晴朗的天空迅速被乌云吞噬,更有无数银的发青发紫的闪电纵横其间。

似被无尽的黑暗和血红吞噬,广袤无垠大草原瞬间变成黑暗与血红笼罩下的荒凉之地。

少年孤身立于这仿佛地狱般的土地。

不知是呆了,还是痴了。

突然,一道粗大的紫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向少年。

“啊~”

少年一声惨叫,只是在少年惊骇欲绝的眼中,闪电透体而过,却丝毫没有伤害,仿佛幻影一般。

突然,一把锋利的长剑透体而过,少年又一声惊叫,诡异的是没有痛感,更无伤口流血。

一个浑身血痕迹的男子持剑狰狞的瞪向少年,少年下意识一退。

却看见一抹刀光自身后划来,持剑男子人头落地,嘴角还残留着狰狞疯狂!

少年下意识回头,却见一个身着怪异着装,手臂有诡异纹身的男子左手狠狠的攥住刺入左胸的长剑,不顾鲜血流出,狠命的嘶吼半晌,最终却不甘的倒下了。

分明是两个人在生死搏斗,结果同归于尽。

只是少年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剑入体的声音,嘶吼的声音,闪电的声音还有风的律动!

为什么?

突然,无数的人凭空出现在这血红与黑暗参半的荒凉之地。

折戟沉沙,刀剑相抵,流血,嘶吼..

无数的人在彼此杀戮,犹如两军对垒。

这里是战场!

少年呆了。

他感觉到自己似在向天上飞去。

他伫立虚空,呆呆的看着下方。

无尽闪电笼罩的战场,无数人在厮杀。

他仿佛是一个过客。

一切与之无关。

他迷茫了,

究竟这无尽的地狱是幻影一场,还是他自己是一个幻影!少年分不出虚实。

仿佛一场电影,如此真实,观众却只有一个。

少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站”在虚空,望着下方血腥战场。

少年发现,下方似是两股不同的势力在彼此屠杀。

一方势力大多身着怪异,身上有纹身,大部分都是右手臂上几道浅浅的纹身,其它部位也有纹身的人物呈少数。但纹身愈清晰,越复杂的人修为也更高强,他们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人物!

另一方势力,身着黑白紧身装扮,倒是与仙门正道服饰有些相似,只是更加古老难名。整个战场,可以说,是此方势力一面倒的屠杀!

突然,漫天闪电消失,无尽黑暗与血红组成的荒凉之地也瞬间消散无形。

一切皆消散无踪,唯有虚无的黑暗。

少年身影伫立在虚空,心下生起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豁然间,一道横尽虚空的华光闪过。

除了少年,虚空中伫立着两道身影,遥遥对峙。

瀚若星辰的双眸,似燃起狂野的鬼火。妖异纷舞的紫黑衫子,恍惚飘摆。静立于无边的虚无中,风似在惧怕这个男子,呜咽着。他身着怪异,与战场中一方势力所穿有些相似,只是平添了几分尊贵古老的气息。少年望着此人,没来由的心下生起敬仰之情!

另一人,紫发红瞳,狂野无匹,霸气无双。倒执两柄火焰镰刀,面无表情的望着男子,似九天战神般,威勇无双!

两人嘴唇不断开合,显然是在对话。

只是少年听不到任何声音。

突然,紫发男子手持火镰一往无前的冲向另一人,那人眼中符文闪现,一把古朴的月色古剑悬在虚空,男子化身虚影手持古剑与其战在一起。

虽然两人之战波及不到少年,但少年冷汗直流,面露苦痛之色。仿佛承受不住威压。

“噗”少年吐出一口鲜血,只觉似有一座大山向自己镇压而来,并且无路可逃。少年将要晕倒之时,募然无数金光自其体内发出,将其笼罩,威压感登时消失。

少年心有余悸的望着两人大战,眼神复杂难名。

也不知两人之战持续了多久,少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

由于金光的存在,虽然两人的速度奇快无匹,动作复杂难名。但少年依旧可以看得很清楚。

可以说这场旷古绝今的战斗是少年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接触的修士之间的战斗,对其的影响实是深远之至。

少年募然攥紧了拳头,眼中露出紧张之色。他知道这场大战到了一绝生死的时候。

紫发男子大手一挥漫天紫焰汹涌而出,他静立于漩涡之中,犹如一尊不败战神。大手凭空一握,漫天紫焰骤然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镰刀,横亘虚空。其眼中紫色符文飞出,印在火焰巨镰之上。

火焰巨镰犹如通灵,化为一道斩天的火光向紫黑衫男子斩去。

与此同时,紫黑衫的男子眼中白色符文现出,盘旋在虚空,瞬尔凝在其手中的月色古剑的剑柄之上,古剑骤然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仿佛要撕破这虚无。骤然又化为幽黑之色,仿佛无底的黑洞。古剑亦化为流光,刺向冲来的紫镰。

“啊~”却是少年一声惊叫。

之间漫天虚无被两者交锋的光芒所覆盖。少年虽有金光护体,但依旧眼中流血,随后一声惨叫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诡异的是,随着少年晕倒,这片虚空之前的战场一般,有如梦幻泡影一般,骤然消失无踪。

“呼咻”

清风拂过,天依旧湛蓝,牛马依旧无争,草依旧羞涩。唯有少年,面色沉郁的晕倒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

少年缓缓睁开了眸子,望着眼前的虚空,怔怔无语。

喃喃道:“战场杀戮,虚空之战,还有这片大草原,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幻我当真是分不清了!”

苦笑了一下,“罢了,先不去想这个了,先把这个鬼地方弄清楚再说吧。”随即迅速起身,望着无尽的草原,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的动向。募然睁开眸子,亮出异样的神采,大踏步向风流动的方向走去。

一个月后。

“啪!”少年倒在了草原之上,疲惫的眼睛没有神采,恨恨骂道:“鬼地方!”

辽阔的草原仿佛无穷无尽,这一个月里,少年不停断的向风流动的方向走去。

这里没有黑夜,少年没有饥饿感,也没有疲倦感。然而,少年却疲惫的倒下了,只因为孤独!

这种世界紧剩自己的感觉,险险把他逼疯!

少年缓缓合上了眼睛,似乎看到了昔日朋友们撕裂骄阳的笑容,还有在古刹里救其一命的老者。他的心间流过一股暖流,半晌,他身子一挺,迅速站起。眼里迸发出光芒,向天大喊道:“我一定会回去的!大家等着我!”

话毕,向风流动的方向跑去!

一年、两年、十年……

百年岁月悠悠而过。

少年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朋友,忘记了老者那双浑浊的眼睛。

他唯记得自己要奔跑下去,朝着风流动的方向奔跑下去!

蓝天白云下,少年依旧奔跑着,不顾一切的!

“唉!百年孤独……你合格了!”

仿佛自虚空传来一声叹息,少年突然止住身影,眼中忽然燃起了一丝神采,怔怔望着虚空,嘴角几分苦涩几分无奈的微微扬起,缓缓道:“终于…结束了么?”

突然自天空降下一道粗大的光柱,笼罩在少年身上。

这一刻,少年头痛欲裂,无数记忆潮涌而来。

他记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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