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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窃和偷

草原寂静的夜,就像是一头吞噬人心的野兽,让人感到惶恐和不安。自小韩义对各种气息就十分敏感,尤其是对妖魔气息的感应。

不过,这一次的气息韩义感应不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向他靠近,所以他小脸紧绷着。可以修炼了,他的大好生活才刚刚开始,可不能就这么草草结束掉。

“难不成我还会祸不单行?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韩义心中没底,暗暗安慰自己。这时候的他十分虚弱,自然不会想着要大战一场。

借着一点星光,韩义看到了一个影子正在向他靠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影子,感觉不到实体的存在。

这个影子和韩义的身子差不多大小,距离韩义只有十米的时候,影子停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韩义说道:“我知道人类最近的城市在哪里,我可以给你带路。”

感觉到了影子的善意,韩义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苦着小脸说道:“我饿了,走不动。”

“我可以背你……”影子说着便走向韩义,她在韩义的前面蹲了下来,把后背交给了韩义。

“我会感谢你的。”韩义本身没多少力气,他不客气的趴在了影子背上,感觉到让人踏实的触感,安心下来的他很快又昏迷了过去。

影子托着韩义的双腿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心中暗道:“过了今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要是还能认出我,再来说感谢的事情……”

黑色的夜空下,影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同时消失的还有韩义。

朝阳渐渐升起,照射在韩义苍白的小脸上,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家酒楼的墙角,微微的阳光驱散了韩义体内的一点寒冷,让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喧闹的大街,来来往往的人群,肉包子的香味……

韩义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出现幻觉,小脸很快就露出惊喜的笑容,接着就开始思索起来。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韩义歪了歪脑袋,发现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好像修炼魂盘昏迷之后就出现在这里,完全忘记了中间发生的事情。

这种事情想不明白,韩义很快就放弃思考,他现在肚子很饿,身子十分虚弱,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填饱肚子。

青阳酒楼早上的生意很好,早茶实惠不仅实惠,而且味道十分让人留恋,尤其是闻名的青阳药膳包子。门前的蒸笼不停冒着热气,药膳包子的香味百米可闻。

韩义不知饿了多久,闻着酒楼传来的包子香味便是口水直流,他眼巴巴的盯着酒楼前面的包子铺,一时间变得苦恼起来,他身上没有一分钱,不知怎么下手才好。

青阳酒楼的店小二是一个年轻的老实人,看起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虽然没有过人的口舌,但做事干净利索、态度认真,不怎么讨人喜欢也不会让人讨厌。

韩义时不时瞄上蒸笼两眼,心中做着最后的挣扎,这事关他的操守和生死,不过明显生死要大于操守,没有钱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够那样了,以上再补回来一样的。

“他们常说妻不如窃妾,妾不如偷,这个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妻子做的饭不去侍妾做的好吃,侍妾做的饭不如外面偷的?”

韩义捏着下巴思考,小小的脑袋觉得有一定道理,家里的山珍海味平时都没什么味道,偶尔还是觉得葱油饼好吃,偷的一定比买得更刺激,更有味道。

“读书人的事不能够算偷,是借。我马上也是一个读书人了,借用几个包子应该没问题吧。”韩义再给自己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是的,他这样不算是偷,他只是暂时买不起,又不是想着以后不还。

心中有了决定,韩义眼睛贼亮贼亮,他心里给自己鼓气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挺得起脊梁,挖得了城墙。面子又不能当饭吃,傻子才会活活饿死。”

随着太阳的升起,青河城的街道越来越热闹,韩义感觉到不少目光向他投来,不由微微紧张了起来。想到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坏事,韩义小脸貌似露出一阵兴奋,他一溜烟的跑到蒸笼前面,小手快速伸向被布幔遮住的包子。

唐晓早注意到了韩义的存在,谁也没注意到前一刻还在大厅的他忽然来到门口,下一刻就一把抓住了韩义小手。

抓住韩义小手那一刻,唐晓感觉自己就像拦住一头脱缰的野马那样,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同时急忙加大力道,要是抓不住一个小孩,他这脸都不知往哪搁。

韩义一阵恼怒,没想到以他的身手做坏事还能失败,他涨红小脸瞪了唐晓一眼,感觉小手被大山压住了一样。

唐晓十五六岁,一身粗布青衣,让人觉得十分干净。他用目光望了韩义一眼,好像是在说:“不能这样做,这样是不对的。”

“那你还不放开我?”

韩义同样以眼神和唐晓交流,贼亮的眸子变得无辜起来。他十分想把手收回来,然后赶紧跑路,这样被人看着多不好意思,不过这样跑路似乎更没面子。

忽然,韩义乌黑的眼珠一转,对着唐晓喊道:“小二,给我来十三个包子。”

“好……”

唐晓生硬的把另外一个语气助词咽下去,他看了脸色苍白的韩义一眼,继而转身对正在柜台算账的店老板说道:“老板,我给他买几个包子,回头从我账上扣。”

说话的时候,唐晓已经松开了手,熟练的把三个肉包用油纸装好,递给韩义的时候还轻轻敲了一下韩义的脑袋,似乎这就是对韩义的惩罚。

“几个是多少个?”店老板抬头看了唐晓一眼,语气不怎么好的问道,心想这个唐小二在某些事上还真烦人。不过唐小二做了善人,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做坏人。

韩义不客气的接过包子,碎碎念的说道:“扮猪吃老虎的小二,我才不会感谢你。要不是我饿了没力气,岂会让你坏了大事。”

听到韩义的嘀咕,唐晓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中悄然松一口气。抓住韩义那一刻,他能感觉到韩义身上流出一股不简单的气息,不过没有爆发出来。

捧着包子,韩义走到酒楼旁边的小巷坐了下来,小口小口的咀嚼,保证能够很好的消化才咽下去。

随军队生活了两年,韩义不是没有挨过饿,军队的老人告诉他狼吞虎咽不利于身体吸收营养,只有慢慢的咀嚼,不多的食物才能吃得“饱”一些。

唐晓随后进入巷子,随手把一碗白开水放下。他认真看了韩义一眼,见到韩义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这让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惹上了一个麻烦。

“我被刺杀了,皇都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雨,不知爹娘会有多么担心,必须赶快回去才行”

韩义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想着回家的事情,小脸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端起碗,小口的喝了一点白开水,接着小小咬了一口肉包子。

韩义心中思量着如何回去,只是一会儿他就看开了,心中说道:“赶不回去也没办法,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吃完三个肉包子再说,找那个小二帮忙好了。”

韩义现在确实没有任何办法,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上没有一分钱,而且未必能够回去。所以只能够找人帮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店小二。

过了一段时间,韩义总算是吃饱了,他略微满足拍了拍小肚子,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嗯,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做一个美男子,什么事情都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不过,韩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感觉到一股十分不善的气息。

小巷的入口,一个粗犷的男子慢慢走了进来,他不经意的向前走去,路过韩义身边的时候突然向出手,想一举将韩义揽住带走。

酒楼的大厅中,倒着茶水的唐晓忽然停了下来,他给了客人一个抱歉的眼神,茶壶都没放下就跑了出去。

唐晓跑到小巷入口的时候,看见陈霸就要碰到韩义,而他距离韩义还是十米左右的距离,心中不由一阵着急的喊道:“陈霸,住手!”

唐晓不是怕韩义被抓,而是怕韩义可能会把陈霸杀死,那小鬼身上的力量让他都觉得心悸。

陈霸哪里肯收手,他回头给了唐晓一个讽刺的笑容,粗大的胳膊夹住韩义就往巷子深处跑去。

韩义早有察觉,当然不会没有反抗之力,只是看到唐晓来得那一刻,他心思微动就放弃了反抗,想知道唐晓会为他一个陌生人做到什么地步,然后才能把身份告诉唐晓,真心寻求唐晓的帮助。

唐晓微微愣了片刻,他没想到韩义会如此简单被掳走,担心韩义把事情闹大,他苦恼了一下还是跨步追了上去。

被人夹着跑路是一件不爽的事,韩义微微蹙眉,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假装挣扎一下,呜呜的叫了两声。

殊不知陈霸心思完全不在韩义身上,他不想被唐晓追上,不想放过韩义这种大生意,一心只想着如何摆脱唐晓,根本没把韩义的挣扎放在心上。

唐晓听到韩义的挣扎的声音,嘴角不由勾出一丝苦笑,他实在不明白这个神秘的小鬼在想什么。

“也许这个小鬼有什么阴谋?”唐晓如是想着,速度不由慢了半拍,他见陈霸忽然消失在拐角,不由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唐晓来到拐角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陈霸的踪影。青阳城的巷子并不复杂,只是陈霸有一点隐藏气息的本事,失去踪迹很难寻找。

韩义见唐晓就这么被陈霸甩掉,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如果唐晓只有这点本事,他还真不放心把身份告诉唐晓。

陈霸一路疾奔,拐了几个街道之后才慢了下来,扶着一面墙壁剧烈喘气。这时候他才把韩义放了下来,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韩义,露出非常满意的眼神。

韩义的衣服虽然破碎不堪,不过衣料不凡,陈霸大致可以断定韩义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一定非常值钱。

陈霸见韩义怯怯的没有反抗,便让自己显得友善一些,拉着韩义就往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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