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辰涑瞠目结石的看他数络着周围,茫然之后才想起来,他曾说过他和自己在小时候便识得的。
“哎呀,你脑袋真灵巧。”
曲辰光靠在大树上,他声音似乎有些压抑,可还是尽力表达的清楚又简单:“你还说,从这里看月亮,是最通亮的。”大槐树摇晃树枝,落叶又掉下几片,他捏着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一个七寸的宽度:“从这里到月亮有十四寸的距离。”她当时是个小人儿,揪着自己羊角辫,比着眼睛到夜晚月亮大体位置,冲他认真的模样:“大哥哥,我们这离着月亮特别近。你看看,”她把她的手指挪到他眼前,“你瞧瞧,是不是只有两个指头的距离?”
“我说过那样的话?”曲辰光半晌不说话,她喏喏的说:“那大抵是说过的,只不过我又忘了吧。被你一说,是有些印象。”
不错,倪辰涑终于学会了说谎。
曲辰光把头轻轻放她肩上,“倪倪,不管怎样,都是好的。”
倪倪?
她笑笑,称呼虽然亲昵却不怪异,想必又是小时候的杰作吧。
他突然想到,昨日之日不可追,忽而又晃了晃脑袋,甩掉这可怕的念头。
“曲辰光,我教你爬月亮吧?”她自顾自的仰头说,“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有烦心事的时候,就去爬月亮。你知道吗?肉眼的距离可以分割成无数段银光路,每走过一段,铁风削耳的冷瑟便增加一分。等你全走完之后,要么是冻的连动都不愿动、要么是登上了太空、当登上太空的时候,失重会让你身不由己,思想也就不受控制。不过,”倪辰涑用一叶枯黄挡住漫射的阳光,“当然是在梦里啦。”
把周身当成伛偻躯壳,把周遭当成棍棒刀枪,逼着自己练成金刚不坏。
曲辰光双手撑着下巴,“又是即兴?”
倪辰涑打着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哈。
“我好像快过生日了。”
“啊!生日快乐!”
曲辰光睨着眼睛看她,我好像说的是快过了吧……
“所以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啊……”这句话……仿佛时光倒流,她在车厢里冲他大声呼喊:“新年快乐!”想到这里,她微微笑起来,临行的车站、夕阳下的赶马人。
还是别让曲辰光知道为什么她露出这么迷人的微笑了吧……怪凉心的、也怪心疼的。
三人骑着同样的车马、顺着同样的道路,歪歪斜斜的走了。见过一首英文小诗,翻译过来约是:对于爱的人来说,时间是永恒的。这的爱,当然是泛指。爱包括亲情、爱情、友情。比如说,他们走了,留下几小时前的足迹和姜淼忘带的金色草帽。
似乎一想起,就是一个个硕大的笑脸。有的带着瓜果的红白,有的带着土豆丝的酸辣。
别墅的天空飘着白白的雪,小虾欢快的在院子里跳着脚,高声吠叫着,红毛尾巴被甩的力道十足。游泳池上浮着滴滴冰粒,曲辰光问小虾:“我给你找了个弟弟,你喜不喜欢?”
小虾跑过来蹭他黑色羽绒服,一人一狗对二楼妈妈的警告声充耳不闻:“曲辰光!你那衣服容易粘狗毛!快给我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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