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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行云流水化危难

昆琥和花娘子一路跟踪的人很狡猾。

这个人不但在风月楼耍了一个反跟踪的小把戏,沿着绳索滑到江堤边的乱石滩以后更是带着昆琥和花娘子在城外的官道和野地里乱转。

最后花娘子害怕此人发现异常,向藏身在暗处的长生教余孽暗中传递,不得不出手将他控制住。

这个时候依然死心塌地跟着长生教的人,不是罪大恶极,自知就算是投降也没有活路的大奸大恶之人,就是那些受到蛊惑,精神已经不正常的狂热分子。

此人正是属于后者。

不过东厂也不是属于正常的执法机构,在东厂层出不穷的手段下,就算是狂热的宗教分子也不得不开口,乖乖说出同伙藏身的地方。

昆琥第一次近距离观摩了东厂刑讯逼供的手段,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生不如死”!

获得长生教余孽藏身的地点后,昆琥向附近的猛虎寨发出信号,很快就汇聚过来近百名猛虎寨里的刀客,同时东厂部署在定远县或明或暗的档头、番子也赶过来十几人。

昆琥没有动用猛虎寨的王牌,也就是那一百二十名名义上的乡勇队,召集来的全都是猛虎寨正儿八经的刀客,这些人的战力虽然不及乡勇队,但是毕竟是纵横蜀道多年的刀客,实力不容小觑。

猛虎寨刀客战斗经验丰富,单打独斗的能力也许不强,但是相互配合的团队作战远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能够比拟的。

昆琥藏私,花娘子同样没有拿出自己的王牌。

这次花娘子是打定主意让猛虎寨和昆琥为自己冲锋陷阵,赶过来的十几人并不是善于搏杀的战斗人员,只是一些打探消息,潜伏跟踪的探子。

花娘子为了表现自己的手里确实可用之人不多,连阿戎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也拎着长剑过来,男女老幼什么样的人都有。

与猛虎寨的彪悍刀客相比,东厂的这些人看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花娘子的把戏也许能够瞒过其他人,但是瞒不过对东厂和锦衣卫底细知之甚深的昆琥。

东厂拥有监察全国的权利,手中如果只凭借从锦衣卫抽调来的人手根本不足以执行如此庞大的任务,百年来东厂能够稳压锦衣卫一头,不单单是因为东厂厂公比锦衣卫指挥使更容易见到皇帝,最重要的就是东厂早已经摆脱了需要锦衣卫提供人才的处境。

东厂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就是大量使用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不管是正亦或是邪,只要愿意为东厂效力,接受考验以后都可以加入。

历史上东厂的名声比锦衣卫更加不堪,就是因为其人员组成龙蛇混杂,一旦掌权的厂公如刘瑾一般阴邪狠毒,东厂做事很容易就失去控制,百无禁忌。而锦衣卫至少是一个准军事的组织,其成员大多是世袭锦衣卫军户,在听命于指挥使以外,对皇帝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昆琥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花娘子的身边只有这么几只小虾米,也许更大的网早已经笼罩在定远县的上空。

东厂番子与猛虎寨刀客合兵一起,在昆琥和花娘子的带领下赶到杨家庄,等到一百余号人将杨家庄团团包围,昆琥和花娘子才走上前去上演了之前的一幕。

面对天罡老道的问话,昆琥只是横眉相对,没有开口回答。

“哈哈!”

与昆琥并肩而立的花娘子不再伪装,虽然依然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打扮,但是笑声却已经是本来的女声,伸出手指头对着面前如临大敌的长生教余孽,指指点点地说道:

“长生圣女陈碧瑶,天罡护法长老空灵子,神猴法王陈力行,玉面法王潘玉……本官原本以为这次出现在定远县的长生教余孽只是陈法王带领的小股队伍,没想到收网的时候能网住如此多的大鱼啊!长生教残余的骨干几乎全都聚齐了,到省了本官不少的功夫。”

“东厂鹰犬!”

十一人的长生教众人一阵骚动。

如果只是昆琥带领的猛虎寨,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当花娘子代表的东厂出面以后,这些人知道今天晚上将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

十名长生教信徒簇拥着长生圣女陈碧瑶退到北面的瓦房边,神猴法王陈力行矮身钻进瓦房中,从里面拖出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杨家人,穷凶极恶地喊道:

“别过来!再过来爷爷我一刀捅死这些人!退后!全部退后!”

“杀!”

阴寒刺骨的字眼从花娘子的口中吐出来,夹杂在猛虎寨刀客中间的东厂番子不顾长生教余孽手中的人质,挥舞着武器冲了上去,似乎看他们的架势根本就是想要连人质一起砍杀。

从人质被推出,到花娘子下格杀令,间隔的时间不过几个呼吸,让昆琥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眼看着别逼到绝境的陈力行一脸狰狞地左手握着长剑,向面前跪倒在地上的杨家人质脖子划去时,昆琥顾不得再隐藏本身的实力,单手拖着短刃苗刀冲了上去:

“找死!”

“铛!”

十几步的距离对于昆琥来说不过几个跨步就能冲过去,眼看着陈力行手中的长剑即将划在人质的脖子上,昆琥的短刃苗刀在千钧一发之间赶到,宽厚的刀背架在人质的肩膀上,正好挡住了长剑剑刃前进的方向,刀剑相撞的声音异常清脆,可是在陈力行听来却异常刺耳。

昆琥的动作太快了,出剑的陈力行没有看清楚昆琥是如何后发先至,将率先冲上前的东厂番子抛在身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没有看清楚昆琥是什么时候出刀,挡住自己的长剑。

唯一将昆琥前冲、跨步、出刀,这一系列动作全部看在眼中的只有花娘子,虽然知道昆琥的武功高强,心中已经对昆琥高看几分,此时还是被昆琥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所震撼。

“这是人力所能为吗?”

不让所有人细想,昆琥已经由单手握刀变为双手,宽厚的刀身将陈力行的长剑架起,短刃苗刀稍微用力就顺着长剑剑刃向陈力行的手腕砍去。

昆琥的这个动作不但出刀迅速,整个身体也跟着刀锋迎了上去,根本就不用使劲,只昆琥前冲的惯性就能够带来足够强大的力道,就算长剑由剑锷保护陈力行的握剑的手,但是在刀剑相碰的瞬间他已经感觉到昆琥刀锋上的力量,根本就不敢硬拼。

在刀锋即将划过陈力行手腕的前一刻,吓得陈力行不得不撤剑后退,在身体后退的过程中,左手剑慌乱地快速挥出,试图格挡昆琥欲乘胜追击的刀式,只是昆琥的刀没有紧随而至,陈力行挥舞的剑招全都落空,如同被逼得手忙脚乱的新手,疲于应付。

昆琥的目的并不是对陈力行穷最猛打,而是借着这个动作将身体挤到众长生教余孽与跪倒在地上人质的之间。

昆琥一招将陈力行逼退一步后,快速收刀,反手横在手臂下,身体旋转着向周围的人腰腹砍去。

没有人敢上前抵挡昆琥借助身体旋转而挥出的短刃苗刀,只能纷纷后退暂避刀锋。

昆琥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在旋转的过程中,原本双手握刀又改成的单手刀,一边不断变换脚步旋转身体,一边伸出空出的左手,或拍打或推搡,将跪在地上的几名人质全部推了出去。

这些人质虽然在落地的时候重重地扑倒在地上,更是被昆琥强大的力量推得在地上滑出一丈有余的距离,但是成功地从长生教余孽的刀口下逃生,被随后赶到的猛虎寨刀客从地上拽起,拖到庄外安全的地方。

昆琥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成功地从死亡屠刀下解救出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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