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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曦晨努力压住那想笑的欲望,微微平复情绪,上前扶起跌坐在地上,摔得晕头转向的小玉,关切地问道:“小玉姐姐你还好吧!”有些自责的将她扶进房间,安置在椅子上。看她红肿的额头,这是哪还有一丝笑意,懊悔万分。

小玉呆呆地看着这近在眼前的玉容,整个人飘飘然,似在梦中。眼前的少女烟眉柳目,粉雕玉琢,肌肤嫩白如玉,滑如凝脂。最摄人心魄的是那一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从来没有觉得人类的语言是如此的贫乏。说它皓如明月,又觉得,那月之卓华哪及它的万分之一。说它灿若星辰,那群星的璀璨哪及它一眼万年。

“丝”一丝痛意袭来,将她从那双深邃的碧海中拉回现实。“你是小姐?”声音中带着丝丝不确定的颤抖。

曦晨看着她紧张的神情,话语中充满的期待,浓烈的似乎要将她淹没。毫不怀疑,她知道她若是否定,这个小丫头会立即昏过去。曦晨眼中一笑,带着一丝调皮,反问道:“你说呢?”不自觉地弹了弹她的小脑袋。

小玉本来还紧张的神经立即松懈下来,脸上挂满憨憨的笑,眼神坚定地说道:“你是小姐,你一定是小姐,我要告诉夫人和张妈,小姐好了。”说着一溜烟就不见踪影,曦晨刚想提醒她,她的脚,刚欲张口,只吃了一嘴的风。

“在哪儿?我的宝宝在哪儿?”远远地传来这急切的声音,那欣喜若狂中夹杂着几分不确定。

“夫人您慢点。”

后面传来张妈关切的声音,可是李影华却置若罔闻,脚下生风般一刻不停歇往弄潮轩赶去。

等到张妈和小玉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身影楞生生的站在门前,发鬓凌乱,清晨的雾气微微沾湿了发丝。

她们急忙赶到她身边。

小玉不解的问道:“夫人,您怎么不进去。”

李影华双手紧紧的攥着素白的丝帕,紧抿着那毫无血色的双唇,心中是万分挣扎,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脚步就像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挪不动。她怕,她真的好怕,她怕当她穿过这扇门,看到的依稀是沉睡的宝宝,痴傻的宝宝。她无法忍受她的女儿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她,那就像凌迟一般一刀刀割她身上的肉,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了,她以为她已经麻木了,但昨晚那撕心裂肺的痛是那般真切,所以她逃了,第一次逃了,只有这样她才能骗自己宝宝还没有醒来,才能像以往那样活在自己编织的梦中,相信有一天,她的宝宝会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唤她一声娘亲,抱着她,向她撒娇……

雾气朦胧,凉风习习,那飘零的树叶随风起舞,舞得惆怅,舞得销魂!

曦晨在房内也是坐立难安,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虽然一再安慰自己,自己就是宝宝,可脑海总是乱七八糟的。现实比想象更加残酷,他不会给你更多的自我安慰时间,逼着你去面对。她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是那般的急切,越来越近,曦晨不能自己的屏住呼吸,紧盯着那扇半开的门。突然脚步声停了,紧接着听到小玉不解的询问声。世界进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门里门外,一对母女,没有凄风苦雨,没有百花凋零,有的只是静,静的催人泪下,静的黯然销魂……

这世间唯有等待最是伤人!

终于门开了,女孩翩然走出,衣袂飘飘,如百花起舞。青丝如瀑,垂于腰间,没有任何藻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所描绘的亦不过如此而已。

玉齿如贝,双唇微启,一声“娘亲”如春风般飘进李影华的耳际。泪潸然落下,迷蒙了双眼。那一刻,李影华感觉就像拥有了全世界,那曾经苦难不再是苦难,她不再怨了,不再恨了。这一刻,她似乎明白,那曾经的心伤,那无尽的等待,有了这一声娘亲,够了,真的够了,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她长睡不醒吧!

晨曦微现,雾散云开。曦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衣裳不整的女子,一双剪水双目,脉脉含情,满脸泪光,在晨曦的照耀下泛着点点星光。

本以为自己会怯弱止步,可是一见那历尽沧桑的容颜,那属于血液里的共鸣,一声娘亲脱口而出。她缓慢而坚定走向她,她知道她的母亲等得太久,太累了,累得再也走不动了。那么这一次就让她走到她的身边,赶走所有的苦难。自己不得不离开母亲的遗憾,她痛失爱女的悲伤。就让她们彼此抚慰,彼此相依!

秋风依旧在吹,发出瑟瑟的声响,似是幸福在歌唱!

番外宝宝的一生

我叫宝宝,娘一直是这样叫我的。后来在下人的口中,我才知道,这不是我的名字。我从没见过我爹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娘总是抱着我哭,说我命苦。当时不懂,只是无意中听到奶娘和娘亲的对话让我明白了这一切。

我出生在风国第一世家宫家,宫家世代单传,守护风国安危,出生时,祖父战死沙场,被认为命中带煞。母亲为护自己受尽苦难,终保一命。在宫家受尽白眼欺凌。

祖父死后,父亲接掌帅印,镇守边关。我娘是爹爹的第三房小妾,因娘性情温婉,保读诗书,与爹爹感情甚笃。总是遭受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刁难。我在家排行第四,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大姐宫千玉、二姐宫千凝是大娘顾氏所出,哥哥宫千宇是二娘钱氏所出。

“娘亲说你是扫把星,你别靠近我……”五岁的宫千玉嫌弃的说道。

“你听说了没,那个四小姐三岁了还不会说话。”

“你看她那样,说不定是个傻子。”

这样的话,我从出生就不绝如缕。但是我不理他们,因为只要爹爹回来就好了。娘说爹爹能保护她们。在被大娘、二娘欺负时娘总会说爹爹在就好了。那些丫鬟背后说娘坏话的时候娘说爹爹会赶跑那些坏人的。可是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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