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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吟诗论武

玉如意拿着锦盒,叹道:“此盒红白相间,质地颇为将就,一看便不是平常之物品。”台下公子见状,颇有不安,看起锦盒价格定然不菲,盒中之物定更甚之,犹怕此物贵重之感盖过自己,又被眼前这穷酸书生抢了风头。

玉如意拉开红绸带,打开锦盒,芊芊玉指在锦盒里一捻,食指与中指捻起一支翠绿的翡翠玉簪。大凡玩玉器的都知道,玉以质地均匀,颜色通透为上等,敲击声响空旷,回音饱满为极品。这支玉簪翠绿有加,只是中间多了一点墨色,显得质地不纯。

台下的雅士犹如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添油加醋,好好羞辱宇文正一番。有的讥讽道:“宇文兄这支玉簪是从哪个街头小贩出淘来的。”更有甚者,暗讽道:“此玉簪华丽之致,万翠绿中一点黑,真是世间少见。”台下讥讽嘲笑声混成一片,好不热闹。

北海青雄笑道:“宇文兄这分礼物真够大的,不知道花了几两银子?有一盒脂粉贵重不?”北海青雄恼玉如意对宇文正太过在意,偏冷落自己,这次有此机会,还不好好羞辱他一番。

宇文正脸上火辣难耐,对众人的嘲讽又无力反驳,一脸为难的说道:“如意姑娘,小生实在是……”话未出口,玉如意笑道:“宇文公子所送之物,我甚是喜欢,但我对玉器不懂,我管家对玉器颇有研究,让他来给我鉴别鉴别。”

“刘管家,有劳你老人家了。”玉如意把玉簪捻在手中,望着台下的一位老者说道。那位老者三寸白胡,看起来五十来岁,戴一顶管家带的冠帽。他向玉如意鞠了一躬,说道:“小姐见外了。”说完上到台去,接过玉簪细细端详。

“妙,妙,实在是妙。”张管家端详后大赞赞叹道。玉如意问道:“张管家,可有什么不妥。”众人听他如此赞叹,颇感好奇。张管家叹道:“没什么不妥,我得谢谢宇文公子,恭喜小姐获赠这件稀世珍宝。”

“稀世珍宝?那还得请教张掌柜。”玉如意笑问道。宇文正也颇感疑惑,他对玉器也有少许了解,这件玉器算不上上品,与一般姑娘街头小店购买的玉器无甚区别,登不进大雅之堂,更别说与玉如意相配了。

张管家笑道:“这支玉簪看似色泽浑浊,不似佳品,其实不然,一般人可能不知道,这是块血玉。”

“血玉?”玉如意疑惑道。张管家笑道:“这血玉形成在极地寒冰之中,形成之时渗入一丝血迹,融与这玉器之中,这血迹汇集成墨,遇寒而聚,遇热而化。”玉如意道:“此玉簪也是如此。”

张管家笑道:“正是。”遂把玉簪捂在手心,须臾片刻,只见玉簪通体翠绿,质地均匀,已无半点黑点墨迹。想必血迹遇热而化,已和玉混成一体。众人一瞧,皆觉叹为观止,赞叹不已。玉如意笑道:“这果然是件稀世珍宝。”

“还不仅如此。”张管家笑道。双手把玉簪捧在手中,说道:“这玉簪所造之玉在千年寒冰中历经千载方成,坚硬异常,比铁还硬三分,玉匠在打磨的时候,需要以天火萃之,方能伤其分毫,再一点一点的雕刻打磨,这一玉簪从顽石变成玉簪至少有经过四十年的打磨方成现在这个模样。”

北海青雄闻言,打趣道:“此玉簪能比纯钢,我不相信。”张管家笑道:“表兄弟如若不信,大可用剑来试。”

北海青雄‘嘶’的一声拔出佩剑,朝着旁边的金银烛台轻轻一挥,金银一角顷刻被削落于地上,北海青雄哈哈一笑道:“我这把‘青龙’剑,削铁如泥,如毁坏了宇文公子的礼物,那就不好了。”他本是想试探玉如意的反应,不便直说,便把话柄转向宇文正,这样不至于得罪玉如意。

玉如意呵呵一笑道:“无妨,宇文公子既把玉簪赠我,便是我的物件,如被表哥的青龙剑所毁,也算不得上甚么稀世珍宝,只是如坏了表哥的佩剑,如意倒过意不去。”宇文正暗暗想道:“本就是你的东西,你如何处置也容不得我有半点意见。”

北海青雄笑道:“如有损坏,我绝不迁怒他人,我一并负责。”玉如意眼睛望着他,温情道:“那表哥可要小心了,可别伤了自己。”北海青雄看到玉如意对自己如此关系,喜上心头,心底暗暗发誓定要把玉簪一削两段,好让宇文正无地自容。

张管家握住玉簪,把他立了起来,高出右手心二寸。北海青雄挺剑而进,用力一削,只闻“砰”的一声,紧接着传来“咣当”落地之声,长剑应声而断,断剑剑头跌落地上。众人被此情景吓了一惊,随后爆发如雷的掌声,皆道:“果然不是凡物。”

北海青雄把断剑往地上一扔,怒道:“宇文公子送的果然不是凡品,比在下的夜明珠有过之而不及。”说完便不再言语,默默的坐回原位。玉如意笑道:“多谢宇文公子的玉簪。”

宇文正苦笑,暗道:“本就是你的藏物,于我哪有谢与不谢的,如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姑娘你呢,若不是你交锦盒与我保管,今日定被众人羞辱。”遂笑道:“姑娘喜欢就好。”

玉如意笑道:“你今日便把他还于我吧。”说完便呵呵笑了起来,众人奇怪,皆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宇文正明白其中缘由,她是说昨晚才交与你,你如此快就把它还回来了。前思后想,惶然大悟:“如意姑娘早就知晓众人会折辱于我,所以早就安排好这出献玉簪的戏码,如意姑娘心思如此缜密,对自己如此关照,实为自己亲人一般。”

北海青雄坐在位子上,心中好不快活,本想好好羞辱宇文正,不想却折了宝剑,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夜明珠,也被那支血玉玉簪比了下去,颜面无存。表妹对宇文正好似更加青睐,不由心存怒火。

两丫鬟面带桃花,笑比海棠,笑吟吟的抬着一个寿桃上到台来,放在玉如意的面前,说道:“小姐虽年方十八,古圣人以六十为寿,我等虽不与圣人比肩,但也不拘泥年纪,今日也请小姐切寿桃,邀大家一起享用。”北海青雄闻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北海青雄出列,拱手对玉如意道:“表妹,今日所来皆青年才俊,文采傲人,表妹今日生辰,怎能无诗?”玉如意笑道:“料想表哥想法已了然于胸中,不知有何节目。”北海青雄笑道:“不如就以寿桃为题,各人做诗一首赠与表妹,如何?”玉如意面露难色道:“如此不是太好吧,小妹年方十八,怎可受大家的如此垂爱,要求大家赠诗呢?”玉如意心中明白,表哥想借此羞辱宇文正,故有意推脱。

“所谓宝剑赠英雄,美诗赞佳人,表妹如此美艳,貌比天仙,当受大家的赞美道贺。”北海青雄笑道,他向宇文正抱拳道:“宇文公子文思敏捷,才气逼人,在渡头以一妙对赢得表妹的上船之邀,这诗还是由宇文公子开始吧。”

宇文正起身下到台下,向玉如意和北海青雄抱拳道:“小生就一山野村夫,得幸读过两年书,作诗实在不擅长,那对联也是歪打正着合了如意姑娘的联意,还请青雄兄择他人吧。”北海青雄笑道:“宇文公子谦虚了。”玉如意面带忧色道:“表哥何必难为宇文公子呢,既然他不愿意,何必强求。”

北海青雄看到玉如意为起开脱,不禁醋意横生,一把抓住宇文正的手腕,怒道:“这诗你作也得作,不作也得作。”宇文正感觉手腕如被铁箍箍住,动弹不得,一股汹涌的内力源源从虎口出渗入,脉搏几乎要停止。宇文正大惊,忙运气抵御,心想:“如果打起来,伤了我或伤了青雄公子都不好,如意姑娘定会左右为难,颜面扫地的。”

宇文正挣脱北海青雄的手,抱拳道:“在下不才,就只有献丑了。”

宇文正背手踱步,低头沉思,刚走到第六步,微微一笑,说道:“有了。”宇文正抱拳对玉如意道:“如意姑娘请听好。”玉如意也报以一笑道:“洗耳恭听。”

宇文正吟道:“如意姑娘不是人。”北海青雄闻言,怒道:“放肆。”众人心底皆怒道:“这嘶竟然如此无礼,竟敢辱骂如意姑娘。”一干人等皆蠢蠢欲动,想上前将此人暴打一顿。有闻宇文正继续吟道:“九天玄女下凡尘”众人一听顿恍然大悟,这是用下凡仙女比喻如意姑娘,真是妙喻,倒是北海青雄不由的“哼”的一声。

宇文正又吟道:“台下书生皆是贼。”众人又是一怒,心道:“这小子连我们也一起骂了。”宇文正继续吟道:“偷得蟠桃献佳人。”众人闻言皆是一喜,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一套。”他们本就有意讨好玉如意,被宇文正一说,正合他们心意。

玉如意微微一笑,喜上眉梢:“宇文公子果然才气过人,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日宇文公子只需六步,真是妙诗,妙不可言呀。”众人也附和道:“姑娘所言即是。”宇文正刚想敷衍两句,只觉得掌风逼人,自己内息一紧,不由的退了一步。

北海青雄怒道:“想必宇文公子也是练武之人,我们连比划一下拳脚,也给表妹助助兴。”北海青雄本就恼怒,此刻再被抢了风头,再也按耐不住,不管甚么风度礼仪,只想把其打败,让你颜面扫地。

北海青雄来势汹汹,招招夺人死穴,宇文正仓促迎战,手脚杂乱,大落下风,稍显狼狈。众人看到此景,都暗暗叫好,都恨宇文正抢其风头,此刻如果他落败,正好折损他一番。北海青雄排山倒海的一掌打来,宇文正运足内力,“嘭”的一声对了一掌,宇文正只觉得手掌麻痛,内息絮乱,不由大骇:“我已经突破《无极真经》第一重天,怎会如此不济,北海青雄看其不过二十一二岁,怎会有如此强横的内力,竟比黄元霸强横三分。”

北海青雄一招得手,深知自己内力远胜于对手,不由微微一笑,一个侧闪,白影一现,已经到了宇文正身后。北海青雄一手搭在宇文正肩头,内力一吐,宇文正顿感双腿酸麻,几欲跪倒。

宇文正心道:“我若跪倒于此,此身在北海青雄面前抬不起头,更无颜再见如意姑娘,誓死不能屈跪与此。”遂运内力相抗,额头大汗淋漓,“噼里啪啦”的砸落地板之上。北海青雄微微一笑,内力再吐,力道又加了几分。宇文正感到双腿重有千斤,双腿微微弯曲,额头汗水更甚。

宇文正心道:“就是废了双腿也不能受此大辱。”他咬紧牙关,倔强强立,其实双腿已经疼痛不堪,只需轻轻一碰,双腿便要报废。众人看到此处,皆知宇文正受北海青雄牵制,动弹不得,不由的开声叫好。

“表家兄弟,时辰已不早了,还是上桌饮酒吧。”一老者声音回响耳边,宇文正顿感压力已卸,双腿渐松。内力一卸,宇文正通畅,犹如海浪奔腾,直冲双腿。眼见要跪,一手轻轻一托,内力浩瀚注入自己身体,稳稳的拖住。

宇文正抬头一望,看到北海青雄已被一只手拦在一尺之外。在回头一看,托住自己的正是张管家,北海青雄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满意的回到座位,两眼闪烁轻蔑之色。

宇文正稍稍站起,面向玉如意,一脸诧异,心道:“你们到底是谁?一个管家竟有如此深厚内力,定不是普通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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