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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毒蝎的报复

门威,绰号“毒蝎”,望风楼四层主。三十岁,相貌英俊,独身主义。神出鬼没,擅长潜伏,报复心极强。

“妈,我给你下了个手机软件,可以和其他人一起斗地主。来,我演示给你看!”门威端着智能机坐到母亲床前,用手指灵巧地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

“点一下就行了?这么神奇!”床上的老母亲看着不断变换的屏幕画面,惊讶地说道。

“对呀,现在的手机可高级了!”门威将手机交给母亲,自己则在一旁指导具体如何操作。他按步骤点击屏幕,母亲一步一步地认真学习。门威不由回想起三十年前,母亲在油灯下手把手教自己写字,场面和现在一样温馨。

不多时,母亲已经学会了基本操作,兴致勃勃地盯着手机,用右手食指稍显笨拙地使劲戳击屏幕。“太神奇了,连按钮都没有,但一点就有反应。”

“对呀,科技改变生活嘛!”门威微微笑着,凝视笑得像个孩子的母亲,心头感慨万千。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生长了三十多年的头发依然乌亮硬挺。它们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不知道何时会丧失活力。再看母亲,发根不知何时冒出一片片雪白,染了再染也掩盖不了渐渐老去的事实。年幼时的他以为母亲会永葆年轻,结果不知不觉她就上了年纪。母亲的笑容多么温暖,这是几十年苦尽甘来的幸福感,来之不易,非得守护好才行。

“儿子,这人怎么骂人呀?”母亲的笑容陡然消失,眉间的皱纹疑惑地聚在了一起。

“我看看。”门威心一沉,从母亲遍布皱纹的手中接过手机。细细一看,屏幕上果然有这么一句:“你个蠢货,会不会打牌,滚吧!”

骂人的是“农民”,这话明显是针对同为“农民”的母亲。门威胸口腾起大团怒火,手指飞动,回应道:“狗崽子,敢不敢发家庭住址!”

那人没有回应,门威又重复了几遍,始终得不到回复。“哼!”门威冷笑一声,棱角分明的面庞腾起阵阵杀气,他不再打字,而是默默记住了那人的ID。“等着吧!”门威心说,“你会为此付出十足的代价。”

见许久没有动静,母亲关切地看向门威,问:“怎么样?”

“放心吧,妈,他骂的不是你。这个软件不好,我帮你删了,重新下一个好的!”门威强作微笑,胸口的怒火却越聚越多,几乎要把胸膛撑破了。

第二天,门威来到望风楼八层,门也不敲就闯进了走廊尽头挂着“请勿打扰”字牌的办公室。值得一提的是,望风楼共十八层,楼层从上往下算,常理上的十八层是望风楼一层,最下面一层是望风楼十八层。每层有一位层主,一层主即望风楼楼主,越往下地位越低,十八层主是众层主中地位最低下的。

八层主艾题正在办公室内全心全意地测试自己的新软件,听到门“哐”一声开了,猛地提起无线鼠标就要砸人。但一看来者是毒蝎,急忙将怒容换做微笑,乌溜溜的大眼珠朝上翻了翻,稍显尴尬地问:“四哥你来我这儿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老八,你不是擅长摆弄网络吗?不论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帮我查一下这个ID的地址。”门威皱着眉头,递给艾题一张字条,上面写有一行娟秀的字:心伤情冷de我。看起来是年轻人常用的ID,不知道是哪位年轻人不懂事得罪了毒蝎。

“这是那崽子在手机软件‘全民斗地主’上注册的ID,务必要把真人给揪出来。”

“没问题,四哥!”老八略带无奈地摆摆头,他明白毒蝎要蜇人了,有人要遭殃了。

清晨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候,一切都重新开始,一切都是未知。康明亮打开手机,浏览新闻,逛论坛贴吧,看到值得谴责的事情便打字谴责,需要自己点赞的便毫不吝啬地点赞。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位正义的勇士,够怀旧,崇尚经典,敢大骂世上的不公,能坚持贯彻“前人无法超越,经典完美无缺”的网络守则。

他完全沉醉于打字发言的满足感中,直到有人破窗而入。康明亮惊住了,这里是八楼,窗户也装有不锈钢防盗护栏,这人是怎样进来的?

反应过来后,康明亮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使劲砸向了那人。然而那人只用食指轻轻一拨,烟灰缸便如飞盘一样被弹出了窗外。

康明亮愣了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网络上无所畏惧的气势顷刻间荡然无存。立在他面前的男子异常英俊,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和入室抢劫的盗贼联想到一起。像他这种等级的美男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何必非要跑到我家里来惊吓我这个无辜的可怜人?

“您要什么随便拿,我保证不会报警!”康明亮高拱着双手,身体抖成了筛子。

那人朝前迈了一步,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你的命,给我吧!”

康明亮听了这话,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响,像被雷劈中了一般,晕晕乎乎仿佛身体飘上了云端。他心想我平日里安分守己,并未得罪什么恶人,怎么突然有人要杀我?这人是开玩笑的吧?或者我是在做梦吧?

然而那人却开口击碎了他的希望:“可笑,你身处怒国,却贪生怕死。你贪生怕死,却满嘴粪便。你满嘴粪便,却胆敢往我身上喷。你有什么勇气逞口舌之欢,以为戴上网络面具便可恣意妄为了吗?我想怒国容不下懦夫,尤其是你这种!”

康明亮一个激灵,大概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前天在网上的确有人放狠话让自己报住址,难不成这男子就是那人?他的运气是有多背,竟然遇到了这等狠角色!但他仍怀有一丝希望,毕竟自己只是口头冒犯,没准对方只是想教训一下自己,并非真要取自己的命。于是他连磕三个响头,低着头恳切地求饶道:“求您不杀我,只要您不杀我,您让我做什么都行,****都行!”

门威桀桀冷笑,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扭扭脖子说:“你这人可真恶心!好吧,以后要记住,既然没本事,那就时刻管好你的嘴!”

“是,是,多谢您不杀我!”康明亮连忙又磕几个响头,恨不得抱住他的皮鞋使劲亲吻。

“不,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以后’指的是‘来生’。”门威的话如同寒冷的冰剑,无情地扎进了康明亮重燃希望之火的心脏。

“不!求您!”康明亮撕心裂肺地嘶吼,惊醒了邻居家打瞌睡的老猫。

“得,得,不如这样,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来杀我。三天之后如果我没死,那你就等死吧!”门威眉头一皱,抛下不容置否的约定,接着从窗户飞跳出去。

康明亮失魂落魄地呆愣在地上,不知所措。他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痛感实际无比,不是在做梦。他满脑子充斥了害怕惊讶与绝望,绞尽脑汁思索几个小时后,最终将希望全寄托在了一人身上。

御刀望风楼二层,二层主谭笑和五层主韩东风正商议近期的要事。谭笑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胡须发黄,面相凶恶,因此得一绰号“狮子”。谭笑捧起樟木茶几上的茶杯,抿一口热茶后说:“有人汇报,听雨阁的诸葛八月生和江虎去了东海,我怀疑其中有什么蹊跷。”

韩东风揉了揉眼睛,昨晚熬夜的疲惫化作清晰可见的黑眼圈印在了眼袋上。他的精神过于疲劳,听到谭笑的话后慢了半拍才回道:“也许是执行暗杀任务。”

“如果是执行暗杀任务的话,他们应该隐蔽得很好,不可能被我们的人发现。他们一定另有所图,说不定有什么大阴谋。”

“二哥你将这事告诉楼主了吗?”韩东风托着下巴问。

“还没有,楼主夫人最近闹得很,楼主说不是烧眉毛的大事别打扰他。”

“楼主搞外遇被逮住了?”

“男人嘛,本事大了都这样,像毒蝎那样不结婚的最好。对了,不如让毒蝎去东海监视听雨阁的那两人。”

“毒蝎最近比较忙,有人惹着他了。”

“那就让老六老七去吧!”

“好,我这就去通知他们!”韩东风强打起精神,迫不及待地起身退出会议室,打算找个安逸的地方好好补上一觉。

然而一觉补完,韩东风竟将谭笑托付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继续窝在卧室里打起了自己钟爱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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