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看着萧锦瑟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住嘴,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子衿。
子衿这边还没有反应,萧锦瑟却弯下腰,捂住了肚子。
九韶和子衿吓坏了,一人扶住萧锦瑟,一人跑出去叫太医,一时间人仰马乱,动静很快就出到了皇后和欧阳碧螺那里。
“皇后,奴婢听说锦嫔的孩子很危险。”欧阳碧螺坐在皇后的下首,小声地说。
皇后却是满不在乎,仔细看的话,甚至还有一些得意。
“这不是正好吗?这个孩子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威胁,以萧锦瑟的脾气,一定会求皇上给素言报仇,而皇上肯定不会答应。萧锦瑟就会对皇上失望,没有了这个孩子,皇上对萧锦瑟给的脸色能够容忍几天。”皇后慢悠悠地分析。
不过还是站起来往外走,萧锦瑟的孩子出事了,她身为正宫,不管怎么说,都要去的。
欧阳碧螺跟在皇后的后面,眼中隐晦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上脸色非常难看的坐在中间的位置,听了萧锦瑟一声声凄厉的声音,脸色黑得都能够挤出墨水来。
九韶哭着靠在太后的怀里,她知道自己这一次自己真的做错了。
皇后换上着急的表情,连忙走到皇上的面前行礼。
“臣妾刚听说锦嫔出事了,这事怎么了?”皇后一脸关切地问。
皇上用手揉了揉眉间,疲惫地说:“是九韶不小心说漏了嘴,锦嫔知道了素言的事情了。”
皇后看着一眼九韶,正要说什么,太医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说:“皇上,锦嫔之前就受过伤,这一次心思浮动太大,若想保住孩子,臣恐怕要下重药。”
皇上抬眼看着太医:“这药有什么害处?”
“这……”太医想了想说,“生产的时候痛苦会加倍,一个不小心,就会母子同时殒命。”
太后听了太医的话,心中吃惊。一是因为这生产痛苦加倍的事情,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萧锦瑟一旦用药,生产的时候就相当于将一脚已经踏进了这地狱里。
另一方面,听太医这样说,就说明萧锦瑟这一胎是个皇子。
皇上自登基以来,就甚少有皇子诞生,这其中有巧合也有人故意为之。萧锦瑟是个细心的人,才好不容易将孩子给保了下来。
皇上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其实他想的比太后更多了一层。
现在素言已经死了,萧锦瑟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旦自己为了皇嗣让太医给下重药,如果最后萧锦瑟撑过去还好,一旦殒命,萧宰相对自己的忠心,还剩下多少,连皇上自己也说不好。
除非……一个念头在皇上的心中闪过,不过这个想法不能他说出来。
“皇上,记得要抱孩子。”萧锦瑟一脸冷汗,不过太医和皇上说的话,她隐约还可以听到一些。
萧锦瑟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最大的保命符,必须要保住,这样她才可以给素言讨回公道。
皇上听萧锦瑟这样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萧锦瑟是误打误撞,还是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这都让皇上从两难的境地中挣脱了出来。
“去吧。”皇上对太医说。
皇后的视线跟着太医一起进了萧锦瑟的房间,她本来想着利用这个机会让萧锦瑟的孩子保不住呢,没想到萧锦瑟的福气这么大。
最后萧锦瑟的孩子终于保住了,不过却不能再受刺激。
皇上看着萧锦瑟纤弱的身体,心中顿时一阵心疼,吩咐皇后说:“以后行宫里所有的东西都紧着锦嫔这里,朕那里的补品够用了,匀出一半给锦嫔。”
皇后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脸上却仍旧恭敬地说是。她明白,过来今天,萧锦瑟在宫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步。
皇上离开了之后,萧锦瑟因为太疲惫直接睡了过去。大家也觉得没有意思,纷纷散去了。
欧阳碧螺一回来,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就按捺不住问:“小主,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告诉皇后,锦嫔能够知道这件事情,是您在背后策划的呢?”
当初,欧阳碧螺只不过告诉上官灵儿,行宫的碧水阁是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除了欧阳碧螺,没有人知道,九韶也会去那里。
九韶这个人,欧阳碧螺看得清楚,不过是在皇宫中被宠大的孩子,纵然看过这些后宫嫔妃的斗争,也不过只有半斤八两而已,怎么能够明白这其中的精髓。
果然经不住景璋和上官灵儿的刺激,九韶就将话带到了萧锦瑟的面前,导致萧锦瑟出了这样的意外。
只是让欧阳碧螺没有想到的是,萧锦瑟也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这样的事情,若是换了别人,肯定是要求着皇上保自己的性命吧。
“小主。”宫女见欧阳碧螺发呆,忍不住叫了一声。
欧阳碧螺这才回过神,皱着眉毛说:“这件事情非但没有毁了萧锦瑟的孩子,而且让她的地位在皇上和太后的心中上升了不少,以皇后的脾气,她会怎么办?”
“自然是……”宫女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从她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来,她已经明白了欧阳碧螺的意思了。
欧阳碧螺也是在心中庆幸自己没有过早去皇后那边领功。皇后这个人仰仗着自己家的功勋,向来是不怎么讲理的。若是这件事情是自己策划的,肯定又是好一顿数落。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欧阳碧螺自言自语说。
她身边的宫女也听到了,不过却不明白欧阳碧螺这是什么意思。
萧锦瑟醒来的时候,就将子衿叫到自己的床前,问素言的事情。
子衿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说:“小主,是我对不起素言,如果是我去的话,素言就不会出事了。”
萧锦瑟看了子衿一眼,责怪地说:“说什么呢?素言出事我会伤心,你出事难道我就不会伤心吗?我们三个一起长大,在我心里面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你们哪个出事了,我都会伤心。”
子衿听萧锦瑟这样说,哭的更加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