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是啊,我跑了老远就过来喝这口豆浆,刚出炉时很烫的。”
“这时候的温度刚刚好。”孔月亮很满意。
我顺势讨好地说:“你多喝一点,我又点了豆浆,还有包子、卤肉饭,你说过随便,我就要了这些东西,服务员很快送过来。”
孔月亮像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指着那个姑娘,慌慌张张问我,你说服务员很快送过来,那她不是服务员?
我反问,谁说她是服务员,我以为是你的朋友呢?
恰在此时,穿着白色制式装的服务员送来食物,包括两碗热气腾腾的豆浆。
孔月亮更加惶恐,说:“我不认识她,我一直以为是服务员,而且和你认识。”
我长叹一口气说:“所以你认为她端过来的豆浆是为你送来的,因此你喝了?”
问题不需回答。她果真喝了别人的豆浆,而且喝了又喝。
孔月亮无力地点头,大窘,耳根子红了。高高个子的大美女尴尬起来,蛮可怜。让我同情心大发,如此可爱又可怜的大美女,我能忍心捉去让忠老大糟蹋?我是人么?
她对那姑娘说:“对不起,我不知怎么回事,老是犯错。”
姑娘客客气气地说:“没关系,没事的。”
孔月亮几欲干呕,站立起来。她这么一站,顿时把在餐厅里站的人们比得矮小。
孔月亮拍拍胸口说:“哎呀,我要去洗手间去吐下。”相当直接,想到哪说到哪。
姑娘并无不乐,说:“你放心,你喝的那碗我没喝过,干净着呢。”
孔月亮重新坐定,仍有点不放心,说:“哦,是么?”
我奇怪地问:“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么漂漂亮亮的美女,穿着这样文雅,然后又坐下来了,会是服务员?服务员会坐到这里?”
孔月亮用手撑着额头,懊悔地说:“人家看到她笑眯眯地走来,以为服务员送东西,就拿来喝口豆浆,后来她坐下,但你说是自己人,我想服务员既然和你是熟人,她想坐着和你述述旧。我才想呢,和顾客朋友坐着聊聊不会是提高服务的新方式吧?我虽然怀疑过她不是服务员,但每次又被我自己否定。”
姑娘甜甜地说:“我这个样子长得就像服务员,不怪你。”
姑娘神态谦和,越说不责怪越叫人心里头充满歉意,弄得我和孔月亮赶紧给她说些你丽质天生、形态华贵的话语。
我忽然注意到四周并不是不存在空位,问那姑娘:“你怎么想到来我们这一桌?”
是呀,这姑娘不是没座位坐,我和孔月亮都不认识她,来干啥?不来的话,孔月亮的窘事不会发生。
孔月亮对这个话题大感兴趣,愣愣地盯着姑娘。
这姑娘的回答叫我和孔月亮心里暗乐:“因为经过我观察,认为你们两个都是乐于助人的人。”
我和孔月亮不能藏住喜怒哀乐,不由自主地浮出笑容。再一想,连孔月亮也觉得这姑娘话中有话。孔月亮问:“你的意思是,有忙需要我们帮?”
姑娘回答得干脆,杏眼闪烁自信的光芒:“对。其实也不尽然,准确地讲,叫做互相帮助,你们两人想发一笔财吗?只要一会儿功夫就可以发一笔财?”
“说到钱你先等我会儿,有两个债主来讨债,我去应付下。”我见到店门口出现一壮一瘦的两人,连忙站起身来去迎接。
表哥和飞哥冲冲地走来,飞哥遥指孔月亮说:“在这里。”因我在孔月亮前面,他的手指又像指着我。
我急步走到他俩中间,一边一个挽着手臂,小声说:“你俩的面相天生威风八面,不要把人吓着,打草惊蛇。我们先出去,不要进来。”
我暗暗推搡着两人。两人觉得‘威风八面’四字恰如其分,便仰头挺胸,随着我外出。
到店外,我神秘地说:“目标来了个保镖,两位哥哥看到吗?”
飞哥警觉地问:“是谁?难道是刚才看我一眼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表哥哼声道:“我怕他什么保镖?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我偷偷指着和孔月亮坐一起的姑娘,说:“看,就是那个穿浅蓝色小西服的女人。”恰好这时孔月亮和那姑娘隔着玻璃老远地望过来,我连忙眉梢眼角带笑,扬手向她俩打招呼,表示事情轻松,问题容易解决,不必挂心。
表哥乐了,说:“这样一个小娘皮,长得蛮漂亮的,随你来多少,一只手全部放倒。”
飞哥有点严肃,说:“蒋仔,你不要小看女人,我师傅说过,女人出来江湖混,百分之百功夫练得非常好。”
表哥不齿地说:“功夫好又怎么样?我的武功你不是不晓得,上次我俩不是没较量过,谅你飞哥打遍湖北无敌手,在我手掌下走不过…。”
飞哥大怒,后果很严重,“你不要老拿这个说事,我跟你说过多次,那次我严重感冒,状态不佳。不信的话,再比划比划,不要选日子,干脆现在就来,你表弟当裁判。我是硬本事,不怕你表兄弟两个串通。”
飞哥撸着袖子,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
表哥狠狠地瞪他一眼,说:“我只怕你发神经病,正事不做。先把人捉了…”感觉说漏嘴,和飞哥大惊失色,往四周观看,还好旁边的人匆匆忙忙,多半没谁留意听。
表哥双手往前摆,掌心向前,迭声说:“冷静,冷静。”既是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劝告飞哥。
飞哥对自己的好兄弟讪笑说:“我是不服的,下次挑个时间比吧。”
我打心眼里希冀他俩就此来个比武,目前看来已无可能,还得拖些时间,便说:“表哥,飞哥,我相信你俩武功盖世,不要说美女保镖,就是特种兵什么的,一样手到擒来。但是,这些保镖虽不厉害,她却可以缠着你,一耽误时间,她们报警。运气好的话,我们在警察来之前跑掉,但事后可以通过很多线索抓捕我们,我们得东奔西逃,带累家里人;运气不好的话,警察迅速赶到,我们偷鸡不得倒蚀一把米,自己立即落个牢狱之灾。你们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