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根忙说:“我每天就一二支,不多。”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谢子正自己本来不吸烟,也就没管父亲吸什么烟,心想每天一二支,算不上抽烟,就当玩玩吧。
一个礼拜谢金根没接到小王姑娘的电话,开始有些急躁了,烟慢慢没了。他想起来姑娘曾给过他一个电话号码,于是翻遍口袋,找出电话,避开妻子偷偷地打了过去。
小王姑娘没有往日的热情,但声音还是娇滴滴的:“哦,是谢老板呀,我们老板回国去了。真抱歉,他没安排我招待你。”
“我不要招待,我是想要那烟。”谢金根急了,“我现在一天不抽那烟,浑身不舒服。”
老实的谢金根,不知道这烟是有名堂的,是被注射过毒品的,却只知道抽了这烟提神,不抽就浑身难受。
“老板没有给我留下烟。”小王姑娘疲惫地说,“你上别的小店买吧。”
“那怎么办。”谢金根恳切地,“小王姑娘能不能帮我想一想办法,我到别的店里买的烟没有用,就是想抽你的烟。”
“我手头没有呀。如果你真想要,我倒是可以帮你买得到。”小王姑娘打着哈欠说,“不过我没有钱垫。”
“多少钱?我给。”谢金根坚决地说。
“很贵的。五千块一包。”小王姑娘随口说了句。
“多少?五千。”谢金根,“你搞错了,是五千一箱吧?”
“没错,就五千一包。你不要算了,这烟没熟人是买不到的。“小王姑娘说着挂了电话。
谢金根不打算买,心想太贵了,自己几个月的烟瘾,戒了算了。于是回身到厨房拼命地做事,想用这种办法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一会儿,谢金根感觉不对劲,像万虫钻心,浑身难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难受的程度在递增,痛苦越来越强烈。他以为是感冒,吃了点感冒药,没用。无意中来到以前偷偷抽烟的地方,发现有半支烟头扔在地上,可能是上次抽烟时被老婆发现,急着丢在地上踩掉的。他感觉有点浪费,就拣起来吸了几口,怪事,吸几口人就不难受了,抽完这半支就更舒坦了。
他于是偷偷拿了收银台一万块钱,打的去找小王姑娘买了二包烟。
“这是毒品,你可不能公开抽哦。”小王姑娘小声叮嘱了一句。
“毒品?”谢金根感觉是一个炸雷,惊恐万分。
回到家里,谢金根像犯了错的小孩,不敢正视妻子。低头卖力地干活,但自己不争气,烟瘾越来越大,最初是一天一支,后来二支,现在发展到三四支,半夜还起来吸一支。
几个月下来,店里的钱都被他拿去买烟了,用得差不多光了,再挪就没有钱买菜了。他找小王姑娘想借钱,人家姑娘没同意,倒是找了一个放高利贷的,说是可以帮助借款。谢金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借两万,先买几包烟再说。等店里有钱了,尽快还掉。
第二天上午,苏秘书来了,他告诉谢老板,单位自建了食堂,从今天开始,不再订午餐盒饭了。听到这话,谢金根心里隐隐作痛,近几个月,他自己不争气,没有心思打理饭馆,营业额一落千丈,幸好有千业星光集团的订餐,才不至于一败涂地。可这下完了,取消订餐,餐馆说不定要亏本。
说不定的事,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亏损很快就真的降临了。到了月底,来了几个彪形大汉,说是收借款的,那阵式,像是阎王爷的催命鬼。
“这个月亏本,我下个月一定还。”谢金根没见过这场面,吓得魂不附体,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不还是吧?想赖账?”对方来势汹汹地,“不给钱就搬东西!”
“不是不给,是没有,等有了钱一定还。”谢金根哭丧着脸,双手作揖。
“你赖账。”有个大个子冲上来,抓住老人家的衣领,高举着拳头。
“别………”妻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她着急地冲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借钱不还。”大个子松开手,凶巴巴地说。
“你在外面借了钱?”妻子惊疑地看着谢金根,不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老先生低下头,讷讷地,“是的,借了。”
“借了多少?”妻子急切地问。
“十万!”大个子凶巴巴地吼了一句。
“没有,没有这么多。”谢金根着急地,“我只借了四万,合同还在。”
说着,谢金根慌慌张张地找出了两份合同,递给大个子看。
“你再仔细看看,还有利息。”大个子抱着胳膊,冷冷地丢过来一句。
谢金根低头细看合同,天哪!
合同结尾明明白白地写着:“借款两万,周息10%,按周结算……”
看着看着,谢金根的手开始抖起来,愤怒地:“你这是抢钱,这是高利贷,我告你……”
“你敢。”大个子冲上来一把揪住谢金根的衣领,“你告,你这老骨头、你的老婆、你的儿子,还想不想活?”
“我们还钱,一定还。”妻子急着上前,拉开大个子的手,“明天一定还。”
“明天?明天就四十万了。”大个子不高兴地放开谢金根。
“哪能这样。”谢金根痛苦地:“你这是黄世仁。”
“就这样,要么现在还;要么明天四十万。”大个子不耐烦了,从身上抽出雪白的寒光闪闪的杀猪刀。
俩老人家吓得抱成一团,手脚都瘫了似的。还是妻子有一丝理智,讷讷地说:“四十万就四十万,明天晚上给。”
大个子没吱声,手一挥,一伙人顿时鸟兽状散去。
谢子正回到家里,发现气氛不对,一问,老两人家语塞,老娘两眼啪啪地往外掉泪。谢子正心里吓了一大跳,不知出了什么事,忙追问,才知道原委。
“报警。”谢子正果断地,恨恨地说,“要治治这些无赖。”
“不行。”老娘忙摆手,着急地,“这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再说捅出事来对你也不光彩。”
“放高利贷是犯法的。”谢子正坚决地。
“放高利贷是犯法的,吸毒也是犯法的。”老娘说。
“吸毒?”谢子正不解,“谁吸毒?”
谢金根抬起头,眨巴着死鱼眼,羞愧地讲述了他的不光彩的过去。
老娘知道老头子吸毒,但风流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听着听着,脸扭曲成一团,伤心委曲的泪如洪流涌出来。
事已至此,谢子正感到再责备和埋怨也无意义,便过去安慰母亲,答应明天想办法还钱。
正是“吸烟吸出毒瘾老汉血本无归,借钱借出高利贷欠下巨债。金根道出荒唐事,妻恨子怨也无奈。”
要知故事后戏,请君续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