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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其他人根本不需要催促。瑞文和亨利一起动作,干脆把凯尔合力抬了起来,连跑带跳地扛着她奔向出口。然而,出口现在看起来仅仅是个透着亮光的小方框。他们一边跑,一边听着身后的轰隆声越来越响,塞拉开始担心,说不定他们可就要这么完蛋了。矮人大喊着让大家张开结界,心里却清楚如果隧道整个塌陷了,一万个结界也没有用。

忽然之间,他们就这么冲进了刺目的日光里,四人全部抱头趴在地上,任由岩石的碎片和尘土覆盖在他们身上。石头雨停歇之后,矮人谨慎地抬起头来,发现他们到达了沙漠的边缘,身后则是绵延的群山。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毒辣辣地照射下来。

塞拉感受着体内的魔法涌动,欣喜地发现魔力更胜从前,仔细探查之下,她发现自己具有了新的技能。她张开眼睛发现伙伴们都盯着她看,“怎么了?”

凯尔无言地指向她的手。矮人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再是有血有肉,而是由岩石组成。“噢,这是我的新能力,你瞧。”

塞拉仅仅用意念就让全身也逐渐化为岩石,当她全部石化之后,又缩小成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卵石,随后她解除魔法,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不赖嘛,”凯尔咬着牙评价道,她还是疼得厉害,心情恶劣,想要给塞拉泼冷水,于是接下去说:“你有了新本事,能不能治好我的脚?”

“也不是不可以。”塞拉眼里闪着了然的光,回答道。

“真的?”凯尔震惊地问。

塞拉相信行动胜过言语,于是踱到凯尔身边,单膝跪下,把一只手盖在她受伤的脚上,向它传输能量。塞拉仔细治疗着凯尔的骨骼、肌肉和神经,很快让伤处恢复如初,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伤。

塞拉施法完毕,凯尔一跃而起,在原地蹦跶了一番,证明自己完好如初了。“太棒了,多谢你。”塞拉微微一笑作为回应,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她的忙。

塞拉给凯尔治疗的时候,瑞文却在研究他们面前布满沙砾的荒漠和脚下的小径。小路看不到头,她的心情十分沉重。精灵一族是冰雪和水的种族,不喜欢在炎热或干燥的地方逗留,特别是沙漠。有传言说如果晒了太多的阳光,精灵就会干瘪皱缩成一小团,像粒葡萄干一样。

瑞文四处寻找水源来灌满她的水壶。其实她的水囊才下去一小半,她只是下意识地寻求安全感。地表没有水源,于是精灵转而寻找地下水,并用魔力把地下水抽上地面。冰凉的地下水像间歇泉一样从地下喷涌而出,喷得众人浑身湿淋淋的。

不用说,喷泉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众人欢呼雀跃。凯尔对瑞文愤怒地喊叫:“住手!我都湿透了!”

瑞文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止住了喷涌的水流。她假模假式地向凯尔鞠了一躬,嘲讽地问:“陛下,您满意了吗?”“是的,我很满意。”凯尔抱着胸,下巴抬得高高的。

塞拉决定不去理会这两个人,她请亨利侦查一下四周的情况:“你能不能飞上高空,看看这沙漠究竟有多大?”

“没问题。”亨利回答。他的翅膀有力地扇动了一下,就把仙子带上了十英尺的高度。翅膀带起的风无意中挥洒了塞拉一身的土,她只是不经意地用元素魔法命令尘土离开。塞拉抬头看着亨利越飞越高,与此同时她身上的尘土一波一波地自行往下掉。三个女孩都抬头仔细观察亨利的动作,于是他在天上转圈、翻筋斗。

“他有必要那么夸张么?会飞很了不起吗?你们注意过没有,他的翅膀和蝴蝶一样。”凯尔问其他两个女孩儿。

“是的,你说的没有错,不过他的翅膀是由骨骼支撑的,而且颜色是那么难看的棕色,像个蛾子似的。”瑞文说。

塞拉耸耸肩:“我也有点好奇,要不我们可以问他为什么他的翅膀是那样的……或者我们也可以笑话他长了一对大蛾子翅膀。”

“我选后一个。”凯尔和瑞文异口同声,她们对视一眼,连塞拉也和她们笑作一团。

“什么事这么好笑?”女孩儿们的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那个……没什么,你的侦查任务怎么样了?”瑞文用提问岔开了话题。

亨利抬起一边眉毛打量着她们,考虑了片刻,终于开口回答:“沙漠从东到西差不多是一整天的路程,向南向北都望不到头。这片地绝大部分是沙子,也有零星的耐旱植物和几处清凉的水源散布在其间。这条路,”他指着众人脚下的小径,“从东边一直弯弯曲曲通到最西边。我在上面看到沙尘到处飞扬,可就是盖不住这条路,真是奇怪极了。还有,你们绝不会相信沙漠尽头有什么。”

三个女孩儿对此报以厌倦的眼神。“好吧我说,”亨利继续道,“这片沙漠的尽头有座巨大的火山,这条路一直通到火山内部。我从天上都能看见火山口里的熔岩浆在翻滚。”

“我猜下一关就是那里了。”塞拉沉重地说。

“妙极了,听起来这关是我的。”凯尔呻吟起来。

“嘿,想想好的一面,等你通过试炼就会掌握很棒的新技能,我们俩就能随意使唤亨利和瑞文了。”塞拉劝说道。

凯尔咧嘴一笑。瑞文冲她俩伸出舌头,并向塞拉投掷了一把冰飞刀。塞拉早有准备,石化了自己的手,在半空接住飞刀,并把它抛上抛下,叹息道:“这难道不是很棒的能力吗?”

瑞文回应道:“不如用你的新能力给我们造个宿营地吧,我们最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她的提议得到了几声哈欠的拥护,其他同伴也想起来他们的确累坏了。塞拉猛击地面,开始为同伴建造过夜的小屋。她首先在地下构筑房间的地面和围墙,接着把整个结构拉上地面,然后用岩石搭建屋顶,接着矮人开始处理细节问题,用石头铺成床。

凯尔决定也来帮忙,快步跑去拾柴,搜寻食物。他们即将身处的环境资源极其有限,因此在有食物来源的时候尽量收集积累起来非常重要。亨利冲瑞文点了点头,振翅而起,背着精灵的弓去打猎了。

瑞文打了个哈欠,席地而坐,开始搜寻更多的水源,她打算用这些水在营地里做个池塘,因为她不打算每次感到干渴的时候走十分钟才能到小溪边用水。她敢打赌,其他人也宁可营地里有现成的充足水源。

精灵用魔力搜寻水源的时候,心绪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使用魔法的方式十分简单直接,精灵族的幼儿在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训练做这些事情了,所以即使分心去想其他事也没关系。瑞文闭着双眼,听到左边岩石咯吱作响,那是塞拉在给他们盖小屋。

对于四个伙伴相处仅仅几天就能互相信任这件事,瑞文觉得不可思议。要是一周前有人告诉瑞文,她会和人类、矮人和仙子交朋友,她绝对会嗤之以鼻,当场笑话对方小时候挨打太多,变傻了。

伙伴们作为一个团队,配合得相当出色。瑞文是一个务实的姑娘,她承认在她以前参与过的绝大部分团队工作中,总会有人拈轻怕重不愿意受苦受累。跟那些人比起来,和这三个同伴搭伙真是太愉快了。尽管四个人经常互相嘲弄、开玩笑,但是每人都乐于承担自己那一份责任。

瑞文终于找到了地下的一处泉眼,嘴角勾了起来,用魔法操纵着泉水从地缝里向上涌出,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抽出了足够多的水之后,她引导泉水回到原来的路线。

此时凯尔已经带着木柴回来,并且生好了篝火。她注意到了瑞文的目光,咧嘴一笑,用指头点了点塞拉的方向。矮人就要完工了,正在做带石头活页的门和窗子。

“谁能想到矮人这么能干?”她评论道。

“谁能想到人类居然有幽默感?”塞拉回击。她已经干完了活,走到篝火旁和大家坐在一起。

“我的确没想到。”瑞文一边说,一边龇牙一笑,“我只知道如果亨利不快点带着猎物回来,我就要大闹一场。”

凯尔从她膝盖旁地上的一堆收获中选了一个马铃薯:“我在那边的树林里找到了这个,试着吃了一下,味道相当不错。我给你烤一个。”她用魔力加热了掌心的马铃薯,马上就烤熟了。接下来她把滚烫的烤马铃薯抛向瑞文。精灵怕烫,用冰做了一个手套,轻易接住了它,轻轻咬了一口,向凯尔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吃光了马铃薯。

“喂,我的那份在哪里?”塞拉抱怨道,为了强调自己的不满,还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凯尔对矮人报以相同的眼神。她拿起另一个马铃薯如法炮制,抛向矮人。塞拉一把接住,哎哟了一声,差点把它掉在地下。她不停地把马铃薯在两只手间抛来抛去,一边喊道:“好烫、好烫的马铃薯!”

“半点不假,你真是太聪明了,我刚刚把它烤熟,嘿。”

瑞文一挥手,马铃薯外面包了一层冰壳,水蒸气立刻腾腾直冒。

“太冷就不好吃了。”塞拉说。

“帮个忙都嫌这嫌那。”说着,精灵融化了冰,马铃薯的温度刚刚好。塞拉咬了一口,眼睛瞪大了,狼吞虎咽吃光了马铃薯。

“既然我们有了你,干吗还要生火呢?”亨利回来了,正在她们头顶上盘旋。

“有了火还可以这样。”凯尔敲了敲篝火旁的地面,火苗蹿得老高,差点把仙子烤熟。亨利急忙想要后退,不过他翅膀的构造不适合做这样的动作,全部纠缠在一起,结果亨利重重地掉在地上,摔成了很不雅观的样子。

亨利一时摔愣了神,竟没想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反击,只能狠狠地瞪着凯尔看。随后他站了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尽量做出一副高贵的样子,下巴抬得高高的,把弓还给瑞文。他在篝火上烤他猎到的两只兔子时,对凯尔理都不理。不过当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他已经忘了应该生凯尔的气,四个人又吃着东西有说有笑起来。

满天星斗出现的时候,四个人都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大家实在是太累了。这是极端漫长的一天,而第二天想来一点也不会短少些。他们需要好好休息,缓解疲惫,为应付明天的危险积攒足够的精力。

一分钟之内,几个人的哈欠打得下巴都要脱臼了似的。瑞文提议大家去休息:“我们去参观一下塞拉做的屋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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