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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深人静

客栈里,许步平盘膝坐在床上,目光平静而清澈,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之前他佯装醉酒,走错房间,不过连门都没能进入,就被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赶出来了。不过,他却肯定了一件事:

陆玄,就在这家客栈中!

陆玄接触了许多药材,身上有股药材的气味,虽然被他掩盖的很好,但是,许步平的鼻子极为灵敏,可以循着药材的气味找到他。

只是,许步平想不通明明气味指引他到了那个房间,为何陆玄却不在里面?那个大汉是什么人?莫非真如人们猜测那样,陆玄还有同伙在接应他?

不过,他没有时间观察太多,否则那人就要起疑心了。无奈,许步平只好在那大汉的漫骂声中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中想了许久,依旧没想明白,许步平便不再思考,只是暗中关注那房间中的动静。

许步平没有修炼,修炼时若不能全心投入,效果不佳,且容易出问题。他右手一抹储物袋,一把铁剑就出现在他手上。此剑极为普通,宽约一寸二,长约三尺三,由凡铁铸成,做工并不精致,色泽既不光亮也不深邃,无论怎么看都像一把普通的凡铁剑。

这还真是一把普通的凡铁剑!

许步平之前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宝剑,但翻来覆去的仔细观看,得出这个结论。许步平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上面既没有岁月留下的沧桑,也没有阵法铭刻的痕迹,更没有天地生成的玄奥纹理,传输真元的能力跟一般铁剑一般无二。

这让许步平眉头大皱。

因为“彻空”禁制的缘故,他与剑类兵器有种玄奥的感应,当接触到剑时,就有种血脉相连般的感觉。今日,他路过那间店铺前,心底似乎感受到一种召唤,就像离家的孩子在呼唤母亲。他走进店铺,几番试探下,发现召唤是由这把普通的凡铁剑发出的,当他拿起这把剑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剑里传出的兴奋与激动。

因此,他还以为这平凡的外表下,隐藏着至强的宝剑。

此时,他再次拿出潜渊剑,却没有再感受到召唤或者兴奋或者激动,与拿着一般的剑无异。

看来,至宝终是错觉,这平凡的外表下,隐藏的还是一堆凡铁。

表里如一!

“莫非‘彻空’的感应也会出错?”这是许步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了,我体内的毕竟只是‘彻空’十分之一的法则,若是完整的‘彻空’”

许步平想了一下,就不敢想下去了。“彻空”禁制相传为剑仙为太古大凶而创造的,连不朽的太古大凶都忌惮无比,若许步平中了完整的“彻空”,只怕连一息都撑不过就会身亡。

看不出潜渊剑有何特别之处,许步平也没有多少失望。毕竟只要有把剑,他的战斗力就能提升不少,这把剑虽然普通,但聊胜于无。且这把剑没有花他一个铜币,算起来,似乎是他赚了,不是吗?

手拿潜渊剑随意挥动几下,许步平就将其收入储物袋,然后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有种感觉,今夜有事要发生,所以他没有进入修炼状态,而是密切的关注着那个大汉房间中的动静。

夜渐渐深了,客栈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散去,人声渐寄,楼下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起风了,窗外的树被吹的沙沙作响。

空旷的楼板上,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吱”的一声有窗户被打开,再听“噗”的一声轻响,脚步声就到了楼下。

许步平蓦然睁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他正准备离开,却突然顿住,因为,他又听到了脚步声,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他嘴角笑意更浓。

听着那两个脚步声随第一个脚步声走远,许步平才摄手摄脚的下床,轻轻地走到那个大汉的房间。他在房间中驻足片刻,才从窗户跃出,轻轻地落在地上,抬头,看见夜色里两道朦胧的身影正极速前行。他眉头微动,便朝那两道身影追去。

许步平在飞驰,时间在流逝,客栈原来越远。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许步平就看见了县城的城墙,也看见两道身影从城墙上越过。这一路上,许步平只是远远的看着这两道身影,并未看见陆玄本人,不过通过沿途淡淡的药香,可以断定自己没有走错。

到了城墙之下,许步平眉头一皱,默默积蓄真元,然后使劲一跃,才越过城墙,掉落在城外的草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前方,一道身影停了一下,回头望来。

“左兄,怎么了?”另一道人影压低声音问,也回头看去,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什么,我听错了。”过了片刻,之前停下之人才说道。

“走吧,否则就跟丢了。”另一人闻言,松了口气,道。于是,两人继续前行。

许步平趴在草地上,一动不敢动,直到两人再次前行,才敢站起,眉头紧皱着。思索片刻,才循着淡淡的药香继续前行。

许步平又跟着两道人影走了许久,直到娥眉月在山顶冒出头来,他才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有虫子在啃食树叶,树叶被风吹的轻轻摇曳,风中却传来一道朦胧的打斗之声。

前方,有战斗!

“到了?”许步平眉头一动,提起心神,摄手摄脚的慢慢潜行,林间的树木为他提供了最好的庇护。越是前行,树木却越是稀朗,天上洒下淡淡的月光,勾勒出几间房屋的轮廓。

此处有几间破旧的屋子,以前应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只是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有的房屋已经拆除,这几间不知什么原因保留了下来,却也被风雨侵蚀的摇摇欲坠。

许步平眉头紧皱,悄悄躲到一颗大树后,默默观察。

在房屋前的庭院中,杂草丛生,陆玄虚弱的靠在一棵枯干的老树下,嘴角溢血,胸前红了一片。在陆玄的身前,站着一个清瘦的黑衣人和一个壮实的灰衣人。

“陆玄,放弃吧,别负偶顽抗了,今天你跑不掉的!”灰衣人残酷的道。

“老子为何要跑?”这声音尖锐刻薄,便是这几日搅得满城风雨的盗药贼陆玄的。

“别不识好歹,陆玄,乖乖交出聚星紫芝,我们一高兴,没准还能饶你一死!”黑衣人一脸冷笑,声音冰寒。

聚星紫芝,是一种变异的紫灵芝,传说是聚星华而生,比一般的紫灵芝难得千倍,药效也非一般紫灵芝可比。此物外形与普通紫灵芝并无区别,只是圆月之夜其上会发出星光一般的光芒。当时康记药房之人偶然看见了紫灵芝发出的星光,才将其与百年龙参放置在一起,没想到却被陆玄偷走。

“人们说你是侠盗,给康家留了百年龙参,只盗走区区紫灵芝,谁知道其实你才是识货之人,既然有价值高出百倍的聚星紫芝,还有谁会要百年龙参呢?呵呵,凡夫俗子,当真可笑!”灰衣人人淡淡的轻嘲。

“想要聚星紫芝?别做梦了,紫灵芝早被老子吃了,你们想要,去茅坑里找吧!”此时陆玄的声音不但尖锐刻薄,还有一股癫狂之意。

“呵呵,紫灵芝最大的功用乃是解毒,你之前毫无中毒的迹象,怎么会将其吃掉?我猜想你必定是藏在某处,准备等风头过去,在拿出来卖吧。聚星紫芝、玄参、冰心雪莲、苍熊胆全部卖掉,足够你逍遥一辈子了!我想,应该就藏在这些屋子中吧。”灰衣人对这些药材的价值很了解,笃定的道。

陆玄一脸冷笑,一言不发。

“裘兄,跟他客气什么,直接杀了,我们自己寻找,我就不信把这里翻个底朝天,还找不到聚星紫芝!”黑衣人一脸不耐的道。

陆玄翻了翻白眼,丝毫不惧。

“等等,你没有中毒,但是,你偷得药材基本上都是解毒之物,而且越来越频繁,今日更是忍不住白天动手,显然你身边有人中毒了,而且越来越严重。所以,你没有吃聚星紫芝,但你给别人吃了!”灰衣人的脸色忽然变了,脸上的伤疤显得极为狰狞,大声道:“是谁?你给谁吃了?快说!”

黑衣人闻言,脸色也是难看之极,右手一抹储物袋,手中已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弯刀。

陆玄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微光。

“你们,什么也不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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