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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一

二十一

“中纪委的人跑到中南来干什么?”方之路的脸上飘过几片云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穆干生。“不可能吧,中纪委管的都是部省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市里的正厅级也就那么几个,也不属于中纪委管啊!”

穆干生显得那么坦然,微微一笑,注视着方之路的表情。

“我也是这样想的。”方之路说,“据说是为高德建的事而来。”

穆干生说:“方部长听谁说的?”

“高德建只是一个处级干部,”方之路说,“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老高的儿子在北京通过什么关系,私下里找人跑来吓唬人,装腔作势。”

穆干生看看方之路,发现他突然间变那么自信,不过穆干生感觉到方之路有几分不安,由此想到中南宾馆发生的那些怪事,穆干生不得不怀疑李士奇真的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三天之后,中南市机关里小道消息满天飞,都是关于中纪委来中南的种种传说。又过了两天,省公安局厅厅长管其志来到中南,接待管其志的只有市委书记彭成仁一个人。当然,管其志和彭成仁谈些什么,没有人知道。管其志走后,市委召开常委会,彭成仁宣布了省公安厅党组和市委的意见,免去陆明前的市公安局长职务,提名任市人大副主任;免去李士奇市公安局副局长职务;市公安局长由省公安厅提名,另行安排人选。

虽然常委们对彭成仁宣布的意见感到几分突然,但大部分同志觉得这个决定还是正确的,只有方之路一时难以接受。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市委组织部长,他现在还是市委副书记兼任组织部长,市委决定任何一个处级干部都必须事先经过他的,市公安局领导班子如此大的变动,他居然一无所知。

彭成仁讲话之后,仍然让常委们发表意见,方之路不像以往那样有条不紊了,睁大了小眼睛,说:“陆明前到市人大任副主任,这是常委过去议论过的,同样,由李士奇任市公安局长也是既定方案,而且省公安厅也不和市委组织部商量,就免去他的副局长,这样的意见太突然了吧!”

“老方,你还不了解李士奇的问题吧?”彭成仁说,“那你先别发言,这个人恐怕不仅仅是免职的问题。”彭成仁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常委们都感觉到李士奇问题的严重性。

其实,这几天中南上下已经到处传说许多关于李士奇的那些故事,有些细节已经不仅仅像小说,简直像一部反特电视剧。说李士奇在宾馆里派了许多便衣,暗中监视中纪委同志,而中纪委调查组动了武警战士,双方虽然没动枪,却也交了手,还逮住了市公安局的便衣,供出他们是受李士奇的指使的。

小道消息就像春天的寒流,一阵过去,就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转眼间,夏天已经到了,对于中南一千万人民来说,季节的变换都是在不经意中的,然而,穆干生觉得今年又是不寻常的一年。中纪委的毛副司长走了已有三个月,高德建的案子依然没有说法,更让他奇怪的是市委组织部那位调来的副部长还没动静,传说他调出的事也渐渐淡漠了。李士奇被免职之后也没有说法,被晾了起来,没有分配工作。而方之路仍然还像过去那样,神气活现地出入在市委组织部。

这天下午,穆干生在市委大院内碰到罗霞林,两人并肩走了几步,罗霞林说:“干生部长,郭进斌被‘双规’了。

”穆干生似乎并不感到特别的惊讶,但还是停住脚步,低声说:“ 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九点半钟。”

“市委领导知道吗?”

“只有彭书记一个人知道。”

“工作怎么办?”

“书记会考虑的吧!”

“民政局怕是瘫痪了!”

“其实那个郭进斌早就该抓了!”罗霞林说,“不是中纪委他们发了火,恐怕还不会抓,有人保。”

“你不知道中纪委来人了?”

“后来知道的。”

“老高的事怎么办了?”

“马上要宣布了。”罗霞林说,“本来早就要放的,但高德建说不能就这样放了,没有个说法他宁愿在里面待着,中纪委来过几次电话,贾书记挨了批评,市委领导也很恼火。为了郭进斌的事,贾书记也憋着一口气。”

“也不能怪老高啊!这么一个老同志,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人家抓了起来,现在没个说法,又放了,谁能接受得了?”穆干生说。

“那个李士奇不是东西,为了自己能当上公安局长,什么事都干!”罗霞林说。

“李士奇现在怎么办的?”

“职务是免了,免职又不是处分,”罗霞林说,“没事干,还拿着副局长的工资。”

“免职固然不是处分,可是他毕竟是在市公安局副局长这样的重要位置,总得有一个说法吧!”

“这事有些复杂,中纪委催得紧,恐怕免了职还不行,市委有人在保,我感觉到很难保得住,这个李士奇,干吗非要和中纪委的人对着干!”

“罗书记,这事没那么简单,高德建出来之后,他能放过那些人吗?在里面几个月,就那么白白地蹲了,老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两人边说边讲,抬头一看,到了组织部楼前的那棵老槐树下,古槐树枯枝已被绿叶淹没,站在树荫下,顿时觉得凉爽而惬意。

“穆副部长,你忙吧!”

“罗书记,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现在也不方便,我们再找时间吧!再见。”

中间只隔两天,上午穆干生刚走到组织部的楼下,就听到市委大门口传来鞭炮声,他停住脚步看去,看不清大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在市委大门口放鞭炮的情况并不多见,穆干生见到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彭成仁书记参加十七大回来那天,市委市政府机关组织人员夹道欢迎,燃放鞭炮。另一次是中南百年大庆,以市委市政府为中心到处燃放鞭炮烟花。而今天突然燃放鞭炮,而且响声震天,穆干生作为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当然不能回头到大门口看燃放鞭炮的原因,反而加快了脚步。到了老槐树下,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忙一回头,见是组织部老秦。

老秦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看看穆干生,又回头望着大门口。

“穆副部长,高副部长出来了!”老秦说,“今天市纪委招开大会,宣布高副部长当初‘双规’是错误的,你听,他的家里人和亲友用好几辆高级轿车行驶在市委大门口,放了那么多鞭炮。”

“真的?”

“我在大门口亲眼所见,”老秦说,“看热闹的人非常多。”

穆干生回头看看,大门口还继续鞭炮震天,他朝老秦笑笑,便向组织部大楼走去。

刚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开门,韩娟过来了。

“穆副部长,市委五楼会议室有一个会,一定要去一名领导,其他领导都不在,我打电话请示了方部长,他说请你去参加会议。”韩娟说。

“什么内容?”

韩娟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还特地问了,他们没说。”

“几点?”

“九点半。”

穆干生看看表,说:“好,我准时出席会议。”

穆干生进了办公室,有些坐立不安,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懒洋洋地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姐夫司进才的声音。

“干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姐夫,什么好消息?”

“我明天去省委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了。”司进才高兴地说,“市委组织部说这批干部三个月,学习结束后由市委组织部统一在全市范围内分配工作。”

穆干生还没说话,姐姐已经抢过电话:“干生,进才的事多亏你,尚书记这人真的不错,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姐,我知道了,你让姐夫接电话。”

司进才说:“干生,你说我听着呢!”

“姐夫,在县里,一个干部能提拔到副县级,那是很不容易的事,你到省委党校要好好学习,将来努力工作,”穆干生说,“千万要当一个廉法奉公,为群众办事的好官。一个地区、一个部门能有一个好官,那是那里群众的福气。记住我的话。”

“干生,姐夫知道为官一任造福四方的道理。”司进才说,“尚书记是一个优秀的县委书记。”

“姐夫,你和姐姐千万要记住,”穆干生说,“在任何场合都不要暴露我和尚书记的关系。”

挂了电话,穆干生觉得心里很乱,并未因为姐夫的事给他带来多少快乐。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命运,和尚生强相比,他的各方面条件都超过尚生强,而且他还比他小两岁,凭他现在的感觉,他当县委书记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方之路已经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将要把他调出市委组织部,既然不会让他去当县委书记,那会让他去干什么呢?穆干生对自己的未来连一点底都没有,凭他在官场这么多年的体会,一个干部心中对自己的去向连一点数都没有,这绝不是什么好的现象。大凡一个干部升迁或者将被重用了,再怎么说也会有人透露点消息的,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人往往会在之前变着方式向当事人讨好的。只有降职使用,或者被迫调离时,谁都不愿意去做这个恶人。他想到方之路那天对他说话时的口气和表情,显然是一种极其微妙的信号。

穆干生坐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头绪,心情越发沉重起来,想到姐夫将去省委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他似乎感到几分欣慰。尚生强真的很不错,给他这个面子。而他同时想到,省委党校的这个班不可能没有中南的干部的,过去这样的工作都是他一手组织的,除了市委领导和部长点名的人,有相当一部分是他根据各县区和市级机关主要领导推荐的正科级干部中反复比较、权衡的。或者说,在这种时候,他这个市委组织部分管干部的副部长还是能够把一些科级干部推到准副处的位置上去的。当然,谁都知道,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县里的局长、主任,能够有机会进入省委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学习三个月,也就意味着副县处级唾手可得了。而今天,他不仅没了这个权,而且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可见方之路已经不把他当做分管干部的副部长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了,穆干生恍若从梦中醒来,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一边看表一边说了声“请进”!

“穆副部长,开会时间到了!”韩娟站在门口说。

“好,我马上就去。”穆干生这才发现,九点半钟已经到了。

穆干生快步跑下楼梯,组织部办公室离市委大楼不到百米,他便迈开大步,到了市委楼下,见还有一些机关干部委办局的领导正匆匆赶来,估计也是参加会议的。

到了电梯口,见市司法局局长韩学平已经按过电梯键,穆干生朝韩学平点点头,韩学平发现是穆干生,便说:“穆副部长,高德建副部长被错抓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穆干生笑笑,不过他知道他此刻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刚才市委大门口真是热闹啊!”韩学平说,“人山人海,鞭炮足足放了半个小时。”

“噢!”

“你没看到?”穆干生摇摇头。

“哎呀!那一辆又一辆轿车,车头上鲜花、红绸,高德建坐在第一辆凯迪拉克的大轿车里,”韩学平说,“比任何一个婚庆车队都隆重。他的儿子、儿媳也从北京赶回来了!”

“呵呵!”穆干生只能打着哈哈,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次市纪委出了洋相了,看他们今天这个会怎么个开法!”

“这个会?”穆干生用手指点了点。

“是啊,九点半,你不是来参加会议的?”

穆干生摇摇头,“我不知道。”

“市委五楼会议?”

“是五楼会议室。”

“那咱们是一个会。”韩学平一看电梯门开了,便说:“穆副部长,到了!”

两人出了电梯,往前几步就是走廊,左拐正前方便是五楼会议室的大门。

这时,又有几个部委办局的负责人匆匆赶来,穆干生朝他们不停地点着头,到了会议室门口,只见会场上已经坐了不少人,这个中型会议室估计可以容纳一百多人,而此时许多人都往后面坐,前几排大都空着。主席台上还空无一人,既没有席卡,也没有会标。穆干生下意识地看看手表,已经是九点四十分了,按照开会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若是往常的会议,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早已经敲起话筒了。

穆干生想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这时发现韩学平已经不见了。

“穆副部长!”

听到叫声,穆干生转过身子,一看是市检察院副检察长胡兰成。

胡兰成拍拍身边的空位置,说:“随便找个地方坐吧,还看什么!”

穆干生便笑笑挤了进去,坐下后,看看左边的胡兰成,又看看右边,右边空着一个位置,再往里面看,坐着一个人,却是一张陌生面孔。

“这个会怎么个开法?”胡兰成说,“都过了十多分钟了,主席台上还没一个人。”

“什么会?”穆干生问。

胡兰成回头看看穆干生,说:“怎么你不知道?”

穆干生笑笑:“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装作不知道,还是……”胡兰成说,“这两天中南上下都议论翻天了。老穆,你的同僚,高德建副部长‘双规’错了!现在放了,你说这叫什么会,错划右派,文化大革命,可以叫平反昭雪,可你看,没会标!”

“尴尬,荒唐!”

正在这时,罗霞林出现在主席台上。胡兰成轻轻推了推穆干生,说:“老罗,罗霞林,你的老部下。”

穆干生没理会胡兰成,目不转睛地看着罗霞林,只见罗霞林走到主席台中间,推了推话筒,目光在台下扫了扫,连一句话也没讲,转身向台后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罗霞林在前,后面跟着贾月青,贾月青身边的正是高德建。在这一瞬间,台下发出各种声音,有低声讲话声,有椅子活动声。

罗霞林突然停了下来,看看贾月青,贾月青在中间那个位置坐了下来。高德建犹豫着左右看看,罗霞林把他推到贾月青左边,高德建坐下又站了起来,罗霞林又把他按到椅子上。贾月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了看台下,推了推话筒,对罗霞林说:“开会!”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沙哑,便轻轻地咳了两声,刚端起杯子,却发现杯子里是空的。正在这时,一位女服务员拿着热水瓶过来了。

“同志们,今天开一个特殊的会。”罗霞林说,“这个会真的不好起名字,所以连会标也没有,实在不好意思。”

会场上发出低低的笑声和议论声,这笑声和议论分明是在讥讽会议主持人。

胡兰成转身对穆干生说:“罗霞林真滑稽,这叫什么话!”

“老罗是个老实人,你让他怎么说?”

“穆副部长,你注意老高没有!”胡兰成说,“高德建今天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你看他的头发,一定是刚吹过的,那西装、衬衣、领带是鲜红的,哪里像‘双规’了几个月的人!”

“‘双规’又不是坐牢!”穆干生说,“谁还敢对他怎么样?”

“那不一定,再说了,几个月失去自由,精神压力也把一个人压垮了呀!”

“现在请市委常委、纪委书记贾月青同志讲话!”罗霞林刚才讲了什么话,穆干生和胡兰成一句也没听到,胡兰成推推穆干生说:“ 老罗刚才讲什么?”

“咱俩只顾讲话,没听到。”

“真是的!”

“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贾月青突然停了下来,转脸看看左边的高德建,“关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高德建同志被错误‘双规’的会议。”说到这里,贾月青突然咳了起来,一连咳了好多声,刚抬头,又咳了起来。

高德建挺直了身子,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台下,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木。

“高德建同志是一个好同志,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无论是他在担任县长、县委书记期间,还是担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这些年,克己奉公,廉洁自律,为党的事业鞠躬尽瘁。可是,由于我们纪委工作的失误,却错误地把他‘双规’了,事实证明,高德建同志是清白的,那些强加在高德建同志身上的都是不实之词。在此,我代表中南市纪委,向高德建同志,及其家人表示歉意,向在座的同志们检讨。”

贾月青站了起来,转过身,向高德建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罗霞林拉了拉话筒,看看贾月青和高德建,却没有说话,只见高德建挺了挺腰,对着话筒,大声说:“各位同志,各位参加今天会议的领导,首先感谢大家在百忙中前来参加今天这个非常让人啼笑皆非的会议。想当初,你们都一定在不同场合里相互大惊失色地传诵着这样一句话:‘高德建被双规了!’或者还有人破口大骂:‘伪君子,腐败分子,看不出来啊!’同志们,我真的没有想到,在中南这块土地上,居然黑白不分、是非颠倒,干了坏事、贪污腐败的人却逍遥法外,甚至不断升官,而努力工作、清正廉洁的人要遭到陷害。”

高德建显然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慷慨激昂,贾月青不时地看看高德建,终于忍不住了,走到罗霞林身边,弯下腰,低声说了几句话。

高德建突然转身,看着贾月青,说:“贾书记,好,我不说了,我不能让你为难。”

高德建向台下摆了摆手,主席台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罗霞林看看贾月青,贾月青点点头,罗霞林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谢谢各位,散会!”

顿时,台下的说话声、椅子的搬动声,混作一团。有的人虽然站了起来,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主席台,有的人边走边回头,不时地看着主席台。

贾月青第一个消失在主席台上,罗霞林看看高德建,大步向后台走去,只有高德建,站在原来的位置没动,目光凝视着渐渐散去的人们,他不停地向台下挥着手,泪水盈满了眼眶,台下有些人也向他挥着手,他们当中或许有许多人都是他的故交、同事,有的曾经是他的下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下见面。

穆干生移动着脚步,到了走道上,他回头看着主席台上的高德建,胡兰成拍拍他说:“不走?我先走了,再见!”

穆干生笑笑,说:“走!”但穆干生感觉到,他和高德建的目光相遇了。

穆干生避开了高德建,跟在人群后面。

回到办公室,穆干生觉得心情越发沉重起来,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忽听外面传来说话声,仔细一听,好像是高德建的声音。

穆干生来到门口,只见高德建站在办公室门外。

“高部长!”这是老秦的声音。

“大家好!”高德建说,“好久没见大家了。”

“高部长,您的办公室……”

“哦,我的办公室被抄查过了,现在还能用吗?”

“问问韩娟主任吧!”

高德建转过身,发现穆干生站在门口,便向穆干生走过来,忙伸出手,两人都用力握着对方的手。

“谢谢你,干生!”高德建有些激动,“方之路不能总躲着不见我吧?”

“你看看办公室!”穆干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贾月青对我说,我的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又没免,自然还是原来的职务,可是方之路不见我。”

“先把办公室整理一下,”穆干生说,“这么长时间了,要派人好好整理一下。”

高德建向穆干生摆摆手,转身向韩娟办公室走去。

韩娟的门半开着,高德建轻轻推开门,韩娟立即站了起来。

“高副部长,您来了!”

“韩娟,我的事你知道了吗?”

韩娟点点头,说:“听说了。”

“韩娟,贾月青书记和我说了,我还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所以,请你给我看看我的办公室。”

“下午找人整理一下。”韩娟说,“锁已经换过了,钥匙在我这里。”韩娟说着从抽屉里取出钥匙。

高德建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室内一片狼藉,办公桌的抽屉和柜门敞开着,地上到处是乱七八糟的碎纸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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