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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梁少峰看她有些生气了,假装赔着笑说:“那请你继续说吧。”

薛敏继续说道:“他们四个是一门的师哥弟,二十多年前闯入江湖,凭借着一身无人堪及的好本事,在各处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后来渐渐就在江湖中有了不小的名头,但江湖中人大都不知道他四人的来历,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是见他们常自出没于天山一带,所以就把他们四人称为天山四侠。因为他们四人太过正义,尤其是那个杨麟,真正是嫉恶如仇,死于他掌下的混蛋还当真不少,后来但凡他们经过之处,奸邪之辈尽皆望风而逃,这时,天山四侠的威名就在江湖上被传得家喻户晓。没过得两年,苍狼教屡犯中原武林,而且下手甚是毒辣,总是连别人一家妇孺老少都赶尽杀绝,中原的武林中人就想法找到了天山四侠,希望在他们的带领下去剿灭苍狼教这一窝毒狼。天山四侠后来答应了他们,就带着各个门派中的不少好手,包括当时的一些一流高手,像剑神谢安然,玄阴教掌教李向阳等,他们一起在昆仑山附近与苍狼教来了一场正与邪的较量,据说那一战死伤甚重,整个昆仑山都被鲜血染得红透了,中原武人和苍狼教众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地歪倒得满山都是。但最后天山四侠终于还是亲手诛杀了狼王,放火烧掉了苍狼教的狼窝。但也就在这一战之后,天山四侠就莫名其妙地在江湖上消失了,好像都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愿意去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梁少峰着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些说书的也总是只讲到这里就没有了下文。”

薛敏瞟了他一眼道:“既然没人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梁少峰撇了撇嘴,满怀心事地轻声说道:“他们为什么会从江湖上消失呢?杨麟老是骂中原武林中人是小人,难道是这些人对他们做了什么?没道理啊,既然这些人都愿意让他们带头,那自是很尊敬他们的!杨麟又为什么要杀我爹娘呢?他们之间究竟又发生了些什么?”

接着他又坚定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阻止他!”

薛敏听他说到这里,想起了他刚才问过杨麟为什么要杀他爹娘,轻声地问道:“杨麟杀了你爹娘?”

梁少峰点了点头。

薛敏又很小心地问道:“你都看到了?”

梁少峰摇了摇头,道:“那天,他一来我家,我娘就很神秘地让王叔把我带走了,而且还和我说了一些当时我听不懂的话,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俩在那天里都死了,你说不是他杀的还会有谁?”

薛敏眼里很是同情地看着他,也是一副伤心样地说道:“我爹娘也是在他出现的那一天死掉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爹娘临死前却叫我跟着他走,还说他会照顾好我的。”

梁少峰看着她,似乎想问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薛敏却苦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才八九岁,和爹爹妈妈一起住在河南的那个老房子里,一家人都很快乐。那天,他突然来了,我看到爹爹妈妈都很高兴地和这个丑八怪交谈,我很讨厌,便一个人悄悄地溜到后院去玩去了。后来过了大半天,妈妈把我叫了回去,我看到爹爹给了他一块玉石,还把我推到他的身边说,三弟我不能和你去了,敏敏就交给你了。妈妈也指着他对我说这个叔叔会照顾好我的,我看着他那张恐怖的脸,还没来得及哭,就看见妈妈心窝里突然插上了一把匕首,安静地死去了。爹爹看了一眼妈妈,什么也没说,我就看见这个丑八怪杨麟一下跃到爹爹的身前,一手按在他的胸前,我爹爹就口吐鲜血软着倒下了。我当时吓傻了,一个劲儿的只顾着哭,边哭边骂他这个没有脸的丑八怪。但是我看见杨麟他也哭了,而且哭得也很伤心,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少峰一脸伤感地看着她,眼神里尽是抚慰之情,道:“你后来又怎么没跟他在一起了呢?”

薛敏吸了一口气,又如往常般随意地说道:“我当然不愿意和这么个丑八怪在一起啊!我只和他一起呆了几天,安葬好爹娘后,一天我跑出去玩时就偷偷地跑了,再也没有回去。我跑没多远就遇到了那几个老鬼,要不是遇到他们,可能我还真得一辈子和杨麟那个丑八怪住在一起呢!”

梁少峰莫名其妙地说道:“老鬼?”

薛敏笑了笑,说:“等我们到了家里,你就会看到他们了!”说完,她看着梁少峰,头轻轻地向他一扬,似乎在告诉他该你说了。

梁少峰轻轻扯动了一下面部的肌肉,献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后说道:“我和你差不多,那时候我也才九岁左右,我们一家人都生活在江西,那一天他突然来了,我看见他的脸当时就吓哭了,”说到这里他对着薛敏很苦涩地笑了一笑,继续道:“妈妈就抱着我轻轻地哄我,爹爹和他一开始很兴奋地说着话,不过我却全没心思去听,后来妈妈抱着我悄悄走到了后堂,她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深深地亲了我一口后,掏出了这块玉坠给我挂在了脖子上,”他边说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石吊坠,“她说这是我身份的象征,不管如何都要戴着它,并且要我好好保管它。后来王叔来了,妈妈却把我搂得更紧了,我看着她像要哭了一般,我就也亲了她了一下,告诉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对我讲,我会保护她的。谁知我话刚说完,妈妈就哭了出来,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她哭。她哭得很伤心,边哭她边对我说,好孩子,爹爹妈妈对不起你,以后就只剩下峰儿你一个人了,妈妈不能再给你缝衣叠被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爹爹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将这么大一个担子交给了你,以后不管你作什么样的选择,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好儿子,我真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她说完这些就将我狠狠地塞到了王叔怀里,并且叫他带着我快从后门走,而且走了就别回来。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到妈妈哭得那么伤心,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可就在这时,我却被妈妈一下子给打晕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和王叔逃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且听到了爹爹妈妈已经过世的消息……”

梁少峰说到这里,眼睛已经不自觉地红了一圈,突然他又低声地说道:“我很想我妈妈,真的,我好想能再见她一面,她笑着的时候像百合花那么美……”说着说着,两行泪水便从他红红的眼眶中溢了出来,薛敏望着他,也跟着不自禁地低声啜泣起来。

当晨曦刚刚驱散黑夜不久,梁少峰就叫醒了薛敏,叫她快些赶路。两人如此夜宿晓行,不出几日便到了一个景色怡人的湖畔,那湖水清澈平静,就像一块平整的铜镜,湖畔长满了一排长长的垂柳,在风中妖娆地摇动枝条,宛似画舫中翩翩起舞的歌女。在离湖畔不远的地方,一丛茂密的树枝里透出了一些红砖青瓦的痕迹。

薛敏加紧打了两鞭,那马撒欢般朝着那茂密的树荫里跑去,梁少峰紧紧地跟在她后面。走得近了时,梁少峰才发现这里确是有一进大房子坐落于一排排大树的后方,环境很是幽静。

薛敏奔到门前,一下蹦下了马叫道:“一群老鬼,本姑娘回来了!”

梁少峰跟在后面好奇地凑了上去,想看一看这刁蛮的姑娘究竟是在和谁说话,居然可以这般放肆。这时他已听得房子里传出了几声老人的争吵声,“呀”的一声大门开处,齐刷刷地站着四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扇大门就这么被他们四人堵得死死的。薛敏看着他们笑骂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想要本姑娘进去了吗?”

那四个老头一时像犯了错的小孩一般,赶紧又一起让到了一旁,互相看着对方说道:“都是你不好,我不是说让我来开门吗?”

梁少峰跟着薛敏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只听到薛敏低声说道:“他们对谁来开门这事总是没法弄清楚!”他突然感到很是好笑,心想:这四个老头还真逗,跟小孩似的,开个门都还要互相争,而且动作都一模一样,难怪你会叫他们是群老鬼呢。

梁少峰刚走到大厅坐了下来,一个身穿紫红锦衣面皮白白的老头就凑到了梁少峰的眼前,从上到下细细地看着他,很诡异地点着头笑道:“不错,不错!”

薛敏在一旁大口喝了杯茶,差点没呛到地说道:“什么不错啊!你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

那老头仍然盯着梁少峰,很满意地笑着。

薛敏接着又凶巴巴地说道:“你快去弄饭去吧,傻站着干嘛?赶了一天的路我都快饿死了!”

这时,另一个身着葛衫的老头却说道:“你个小丫头才走几天就糊涂了,这做饭的事一直都是你大爹爹的活儿啊,你叫你三爹爹去干嘛?想支开他好让你小两口亲热吗?哼,我酒鬼可还没喝醉,我也能看得见呢!”

薛敏听她这么说完,俊脸一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小两口啊,胡说八道!”那老头没有言语,只是意味深长地对着她笑。薛敏皱了皱鼻尖,放下茶碗道:“你还是快去找壶好酒去吧,这位梁少峰梁公子可是酒道的行家啊,今天有的是人陪你喝了!”

那老头听她这么一说,一下高兴得跳了起来,叫道:“真的?”接着他双手抱着梁少峰道:“你真的很会喝酒?哈哈,太好了,这小丫头可还真没看错人,男人就是得会喝酒,不会喝酒那还算个什么东西呀!好好好,待会我一定要和你喝他个两三百杯!”

梁少峰听得有酒喝,又见这老头这般可爱,便笑着说道:“好,只要前辈喜欢,晚辈一定奉陪到底!”

那老头听他这么一说,又高兴得乐了一阵。

这时,旁边又一个瘦瘦的衣服上打满补丁的老头也凑了过来,对着梁少峰说道:“我敢打赌你喝不过老二!”

梁少峰看他那模样那神情,感觉很逗,一时竟忍不住笑了出声。

那老头则继续说道:“笑什么?你不信吗?不信就和我赌鬼赌一赌,来来来,你说怎么个赌法吧?”

梁少峰又笑了笑,心想:哪有你这般劝人打赌的。于是无奈地说道:“我信我信,行了吧?”

那老头却很是失望地看着他,道:“我说你这小子,还没发生的事你为什么就要相信呢?你就应该不信,然后和我打赌啊!真没劲儿!”

他边说边摇着头,梁少峰则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心想:这些老头怎地都这般古怪,是有意在试探我呢,还是真的这般天真好逗?这时那老头突然又一脸兴地奋看着他说道:“我敢打赌,你的轻功一定比敏敏这丫头好,对吧?而且你还曾追上过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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