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场战斗死了多少人,但一定上了焦氏的元气。我不知道为什么焦氏愿意出动这么多人只是为了引出宇文渊,自然不明白宇文渊为什么出现;更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慕辰天和莫重楼放弃杀我和宇文渊。
当莫重楼他们离开时,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的自信骤然被扑灭。我想着今天的一切事情,想着这数十年的复仇路,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到底经营出了什么?龙族今天的这一招棋,我清楚了多少?我始终还是摸不透龙族的意图!
我猛地开始捶打自己的胸膛,嘶吼着,被渊治好的伤口再裂开,血液止不住的流。
为什么?我脑海混沌一片,回荡着这个词。
我已决心去向龙族复仇,打算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想将他们连根拔起时,寻了数十年,就今天这个结果?被人算计却丝毫不知,最后还是别人施舍的性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声音响彻夜空。左手胡乱的砸在浸染了鲜血的地上,直至鲜血淋漓。
我猛然瞥见焦诚的身体,他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我收回笑容,顿时冷下了脸。我盯着焦诚,慢慢的朝他走去。
莫重楼终究不知道焦诚的身份,所以他以为被我重伤的焦诚死定了,挥出那一刀,没有砍在焦诚身上。
我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拖着走到焦诚身边。
焦诚已经睁开了眼睛,惊恐万分的看着我,嘴巴微张,哀求着什么。但是我举起刀,狠狠刺进他的头颅,接着砍进他的胸口。
然后一直砍,直到把焦诚的身体砍成肉沫。我嘶嚎着:
“你他娘的恢复啊!恢复啊!啊?啊!”
我真的要崩溃了。当焦诚不复模样,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沉重的喘息着。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
良久,我站起来,拖着身子远离这个地方。
我到了承受折磨的地方,进门后倒在了空荡的房间里。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沉默着。然后默默解开渊的禁锢,我的伤还是要让它给我治疗的。
而解封的瞬间,渊融入我的身体,剧痛传到脑海。响起它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真是笑死大爷我了,看看你这熊样,你还想做些什么?”
“老老实实做你的缩头乌龟不就好了?何苦来寻这样的烦恼?”
我惨嚎着,回骂道:“你他娘的闭嘴!”
“你说闭嘴我就闭嘴?有种你别放我出来啊?看看这伤,如果不是不想和你同归于尽,本大爷才懒得理你这个废物!”
“闭嘴!”
“大爷我就是要说,嘿嘿。我就是条疯狗,你放我出来一次我就咬你一次,咬到有一天你承受不住我的折磨!”
“闭嘴!”
我怒号。
房间的结界早已张开,无形的屏障笼罩着这里。
渊折磨的力度骤然加重,它是在帮我恢复伤口,却从不忘折磨我。我在房间里痛苦的滚来滚去。
剑伤早已好了,但是右肩上的伤因为我的动弹,经脉总是没法愈合。这不过是时间问题,我迟早会适应现在的疼痛。
当最后的伤好了以后,我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渊从我的身体钻出来,默默的立在一边。
“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突然问,眼睛看着渊。
“嗯?”渊疑惑的回应,然后说:“本大爷怎么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尔虞我诈大爷我不擅长!”
“哪里错了呢?”我陷入深思。
我惊恐的发现,现在的自己真的处于了一个孤立的地位。
黑爷这个身份已经被焦氏盯上,没了品茶亭的我,虽然有地方可去,但是难保那里不会发生和品茶亭一样的事情。品茶亭的身后有宇文渊都能被灭,焦氏要灭那些地方真的太容易了。
我又想起慕辰天和莫重楼,想不明白为什么狂傲如他们也加入了焦氏。他们是这世间第二等的强者,都是睥睨天下的豪杰。尤其是慕辰天,当我以黑爷的身份结识他,他永远表现出的冷傲,孤清让我相信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低下头。可是我错了。
而莫重楼,他是一个看不透的反复无常的人,和他打交道是我这数十年中最不愿意的事情。也是最不愿想起的事情。
我晃了晃头,不想再想他们,但是骤然发现自己的路似乎就这么没了,黑爷的路已经没了。再硬撑下去,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我已经做好去面对千千万万龙族的准备,不然就是一死。
蓦地想起其他几个身份,嘴里呢喃着:
“刘庆禄?”
“青国宇?”
“栾金来?”
我苦笑着摇头,这些都是不行的,黑爷这个苦心隐藏的身份都能被焦氏查出那么多信息,何况他们。而我自然而然的忽略皇无极这个身份,因为他只是一个快递员,做的是最普通的事。
我竟发现现今我已经没了前进的方向。复仇之路,到底怎么再走下去?
渊突然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个?”
我闻言一愣,才明白渊提起我不愿想起的那个名字。
那段和莫重楼有关的历史。我这数十年来最不愿去面对的事情。因为在这里,我亏欠了太多,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我不愿再去了。”我低声说。
“那你还有什么狗屁身份?那时的事情本就是你不对!”渊道。
“……”我沉默了。静静看着窗外,想起某人愤怒的脸。
“可我该怎么办?”我问自己。
夜已深,星空无夜。脑海里的那道剑光匆匆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