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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楚林春

郝如松搀扶着那个使者,来到椅前,慢慢地坐了下来。岳鸷看看那个使者的伤势,不禁瞠目结舌,惊讶了许久,才问出了一句:“是谁把他打成了这样?难道真的是吕思集?”

使者没有说话,只闭眼叹息,艰难地点了点头。林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也没有说话。

郝如松看了看林祥,又看了看那位使者,回答道:“吕思集出言不逊,侮辱汉人,又动手伤人,打伤了栾将军使者。”

岳鸷又问林祥:“这都是怎么回事?”

一缕清烟笔直地升起,在祠堂中翻绕。

“神像是一个人生前的形象,那么他应该和生前的那个人一样,也会有情绪的吧。”林祥跪在岳武穆塑像前,心里如此想着。

这是林祥最后一次在鸣鸢庄拜岳武穆像了,明天,他将踏上去往蜀中的路程,到栾修将军麾下效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也许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林祥抬起头,看看遥望着中原的岳元帅,他的嘴角似乎有一丝的笑意,默默祈祷,林祥希望他心中的战神能够保佑他在栾将军麾下战无不胜。

祠堂外,吕思集如同乌鸦一般,依旧大声诋毁着宋人。对这个人,林祥极其讨厌他,在鸣鸢庄,很少会有人愿意和他谈话,他的出现也很是蹊跷:一个自称是“归正人”的怪人,贸然来到鸣鸢庄的门口。大家都以为师父不会收这样一个几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当徒弟,然而师父终究还是把他留在了鸣鸢庄。

林祥知道师父的脾气,江湖上那些落难之人如果来到鸣鸢庄,师父一定会收留他们,给些资财,让他们能够安身立命。不过吕思集不是落难之人,也不缺少吃穿,更没有性命之虞,随便找一个什么地方,安个家,他都可以活得很好,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来到鸣鸢庄这样一个禁地来?此外,他怎么知道鸣鸢庄在这里?师父又为什么会收留这个吕思集呢?林祥不懂的太多,他怎么也想不通师父为什么要收留这样一个人,又任由这个人恣意横行。

这个人很怪异,从他的出现到现在,无时无刻不令人感到诡异。

在鸣鸢庄里,几乎没有人愿意理睬他,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他也从不去接近那些名义上的师兄、师姐,有了什么想说的,吕思集就自顾自地说,不论旁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听,在大家的印象里,这个家伙似乎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似乎可以和草木花鸟说话一样,因为他似乎总是和草木花鸟交流。大家就这么僵着,但是却有个仆人总和他一起走。那个仆人的名字叫丁从奎,大家叫的习惯了,就都叫他“丁大”,没有人知道丁从奎为什么经常可以和吕思集谈得这么投机。

林祥没有理会吕思集,仍旧如往常一般拜祭岳武穆像,早听惯了祠堂外面那些可笑的蝉噪鸦鸣,在林祥看来,祠堂外那些很不悦耳的声音不过是疯子梦中的呓语罢了,又何必去理会。

拜过武穆神像,林祥正欲出殿之时,却见栾将军使者来到祠堂。“真是不巧,吕思集和丁从奎也在了门外,看来一场论战难以避免了。”林祥暗自说着,侧身躲在殿柱后面,静静地听着,观察外面的动静。

吕思集旁若无人,依旧大声地说:“汉人怯懦无能,无论古今,皆是如此。自本朝开国之初,便一味的崇尚文人而轻视武士,赵匡胤虽是大将出身,气度却如此狭小。如今皇帝更是昏聩,宠信佞臣,专求享乐而不死治国;文士专务论道,夸夸其谈而不修武备,不重实用。自秦汉以来,每遭外侮,就只会隐忍,用割地、赔款、称臣、和亲之策,屈膝媚颜,只为求得旦夕之安。边境有乱,连决死一战的胆量也没有,就仓皇迁都来躲避锋芒,如今北方未复,又只顾偏安江南,全然不思重主中原。真是个软弱无能之族类。”

林祥听了,心中大怒,双手紧紧地攥着拳,牙齿也咬得格格作响。林祥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因为吕思集的胡吣而怒发冲冠,林祥攥着拳头,缓缓地向吕思集移去。还未曾发作,转念又想“纵然打死此人,与杀狗彘有什么区别,还不是空污拳脚?”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松开了双拳,咬着牙,继续听着。

很显然,吕思集的话不是说给大树听的。栾将军的使者哪里知道鸣鸢庄里还有这样一个怪人,更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吕思集的挑衅。

这次既然听到了这样的话,心中自是不忿,使者上前反问:“你道是‘汉人怯懦无能,无论古今,皆是如此。’莫非你只看见仇虏的蛮力而独独没有见过汉家将士的威风?莫非你只知道完颜吴乞买的傲倨却没听说过这祠堂中坐着的战神的威仪?像你这种只会跪在敌寇面前媚颜乞命之徒才真的是软弱无能!”

吕思集犹自狡辩:“当年建炎之时,大金区区五百骑竟能攻破扬州,数千久劳之师,竟能杀尽扬州生民,掠尽扬州所藏金宝,烧尽其屋舍。宋国君臣,只知南渡而不思北伐,一国尽皆如此,岂非无能之邦!”

这位使者听了,不禁大笑道:“你只见大宋之败,独不见刘忠显公破金军,复五台之故事?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怎敢在此丢人现眼?当年韩世忠困完颜兀术于黄天荡,岳武穆大兵北伐,大破虏军与河南。你只知和亲之仪,却不知杀贼之战?秦将蒙恬大破匈奴,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汉之初,朝廷无力北顾,顾暂且和亲以缓。及至武帝,国力强盛,便一举破匈奴于漠北,大漠之南再无王庭。近年我朝虽败,却仍据有北伐之基本,君臣朝野又不失北伐之志。你这种目光短浅之辈,有什么资格在这妄言大事!且昔日楚地有人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大宋虽蒙奇耻大辱,却不失天下义士之心。倘若金贼如此骁勇,当年为何不能与岳武穆一战?”

使者一边说着,一边向祠堂里的岳武穆像拱了拱手:“如果完颜兀术如你所说这般神勇无敌,他为何不挫败岳武穆兵锋,而是阴结朝中奸臣,用诡计除之?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打不过!与金贼的不同戴天之仇,早晚必报!有宋一日,金必然不能得安!像你这般的鼠目寸光之徒,不能审时度势,只知道自堕志气,吾窃耻之!你又有何颜面立足天地之间,现身世人之前!”

吕思集还想诡辩,使者却没有就此停下来,继续说:“完颜兀术乃金国第一名将,西进却先败于和尚原,后败于仙人关,至其命终,不能入川陕半步;初次南下则受困于黄天荡,险些丧身殒命;再度南侵,则兵败于顺昌。岳武穆北伐,兀术屡战屡败,几乎放弃燕云,逃奔黄龙府去。连兀术尚且如此,况他人乎!中国非不能用武,不过是‘知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不似胡虏之邦,平素不修信义,专逞刀剑弓马之能,务淫杀掳掠之事!生不能学诗书立世,与禽兽何异?你这般小儿之见,安敢在此大放厥词!见识短浅,只知用蛮野之力,莫非也是胡虏仇寇?”

吕思集听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对答。羞赧之间,竟趁旁人不备,一掌将那使者打翻,顺势拳打脚踢,将那使者踢翻在地。

林祥见吕思集动手伤人,心中已是愤怒难当,吕思集并无罢手之心,林祥连忙赶了出来,一招“猛虎拦路”,用胳膊搪隔开了吕思集的一拳。不久,郝如松也赶了过来,林祥教他把使者扶走,自己留下来教训吕思集。二人就在堂前斗了起来,全然不知岳鸷已经回到了鸣鸢庄。

林祥和吕思集激烈地打斗着,才过二十余回合,吕思集便已气力不加,见林祥不曾注意,忽然从袖中抽出短刀,一刀划在林祥臂上。林祥连忙后退数步,吕思集赶上,又向林祥刺来。

被匕首刺中的林祥依然战力非凡,两人再斗,吕思集连中两脚,一次正中手腕,将手中短刀踢落在地上;一次胸口上正着,吕思集被踢得口吐鲜血。如果不是岳鸷在此时出现,制止了林祥,吕思集真的不知道这场打斗将如何收场了。

医者留下了药,吕思集在自己屋中疗伤,刚敷好了药,丁从奎便来到了小屋:“吕官人伤势如何?”

吕思集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丁从奎,突然一巴掌打了过来:“我和林祥交手的时候,你在哪?怎么都不敢上来帮我一把!”

丁从奎被吓得浑身发抖不止,又不敢开口回复,只好诺诺连声,退后一步,低着头直直地站着。

岳鸷走近林祥,看了看他的伤势,转身又看看使者的伤痕,不禁皱起了眉头。回到座上,喝了口茶,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我明白了,果然是他!”

“谁?”林瑞听到了岳鸷这一句话,连忙又追问了一句。

岳鸷没有理会她,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这么久了,我竟然刚刚知道他为什么到这里来,还没有找到消灭他的办法。”徒弟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只有那挂在屋檐上的风铃,随着微风轻轻鸣响了一声。

桃花林的湖边,嘉儿抱膝而坐,背后倚着一棵桃树。那是刘琼即将离开楚苑时,和嘉儿一起种下的那棵,在这片桃花林中,它曾经是最瘦小的一棵,现在,已经长得壮实多了。

刘琼来到桃花林,来到他和嘉儿一起种的那棵树下。三年了,刘琼已经离开楚苑三年,他很想念这里的每一个人,也很想念桃花林中那棵小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嘉儿行吟于湖畔,轻声哼唱着的诗让刘琼忽然觉得似乎有一支箭射中了心口一般,疼痛不已。

刘琼听完,加快了步伐,来到湖边,停在嘉儿身后。“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也许,这就是对《子衿》最好的回应了吧。

嘉儿听到这首诗,连忙回头——刘琼就站在她的身后。

“你想起我来了?”嘉儿一边站起来,一边笑着问。

刘琼擦一把额头的汗,调整了一下呼吸,点点头说:“过去的三年,没有一天不想你。”

嘉儿从袖里拿出手帕,为刘琼拭去额头的汗滴,笑了笑说:“比以前更加油嘴滑舌了。你刚才去哪了?”

刘琼指了指桃花林的那一边说:“刚才师姐叫我去找她,说是有要事商议,我一直都在旁厅,现在才得空出来见你。”

“噢……”悠长而又起伏蜿蜒的字音,逗得刘琼越发想笑。嘉儿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却好像讲了一个笑话一样,在刘琼看来,现在的嘉儿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就像是她刚刚来到楚苑时候的那个样子。

“你还记得你刚到楚苑的那个样子么?”刘琼刚刚想问她,却被嘉儿抢先说出的话给打断了。

“你快去竹林那边吧,琳甫和珑飞都在那边呢,他们说有话想和你说,应该是挺重要的事。”嘉儿说话的时候,语气稍稍有点犹豫,听得出来,她其实不想让刘琼走。

刘琼也不想去竹林,至少现在不想去。不过,刘璋和左玥都在那边,不去恐怕会误事吧。

“好吧,我这就去,我会尽快回来!”说完,刘琼向着竹林密室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嘉儿看着刘琼的背影,仅仅是楚苑中桃林到竹林的距离,但是在嘉儿的心里,似乎是从海角到天涯的长度一样,不用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再见面,但在嘉儿看来,似乎又要隔好久一样。嘉儿回头看了一眼湖水,微风吹皱了水面,在上面掀起涟漪。嘉儿不敢再看,好担心一控制不住就会流下泪来。

刘琼、刘璋和左玥一起走在小河边的竹林里,三人一边走着,一边谈论军国之事。刘琼问道:“若使你等掌帅印,统御三军,你们会采用何等将略?先取何处?”

左玥旋即回答:“若使我统领三军,必当驻兵于淮南,置司扬州,背后依托建康,总镇两淮,则可使淮南安如泰山。其后,可先在淮南练习将士,广屯粮草,待虏邦有变,可挥师北上,先取山东。光复山东之后,天下义士必将振奋。我便可收其钱粮,率其义士,或向西攻取故都汴梁;或一路北上,过大名府而取幽燕。天下可定矣。”

刘琼轻轻地笑了笑,又问道:“琳甫当用何计?”

刘璋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依我之见,经略中原,必自长安始;取长安,必自陇右始。当积粟练兵,有衅则攻,无则守。不如先守利州,待时机成熟,可出师北上,攻取京兆、凤翔,然后分兵,一路东进取崤山、函谷关,固崤函而守,一路尽收关中诸军州,扫灭金贼,先据有八百里秦川,威震西夏,迫使西夏臣服,而后挥师东进,必当有破竹之势。”

刘琼听了,又轻轻地点点头,笑了笑,和前者一样,不置可否。

左玥见状,又问刘琼:“瑄甫若执掌三军,当用何策?”

刘琼答道:“孔子曰:‘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北伐之计,非一朝一夕之事,当长期准备,襄阳上流襟带吴、蜀。我若得此处屯兵,则进可以蹙贼,退可以保境。然后以迅雷之势,速进速战。宋人苦仇虏日久,所畏者,不过仇虏之势而已,若能收复东京,胡虏之锐势必将受挫,天下壮士皆为之激励,必将起而响应。故而当先选忠义精达者先回中原,就在河南河北各处纠合义士,以为奇兵,待有可乘之机,便于两淮、川陕出兵佯动牵制,使虏兵东西受敌,不能兼顾,彼军已疲于奔命,而我以中军出京西、湖北,效绍兴十年岳武穆北伐事,先取汴梁、应天、洛阳三处。奉天子圣驾回銮,励天下壮士之心,金贼四处招架,必然力不从心,自当北退,我可乘此时顺势掩杀,岳武穆‘直捣黄龙’之志,此时便可遂矣!”

左玥又说:“今日之河南,非宣和之河南。自建炎后,杜充决黄河堤坝,河南、淮北皆遭水患,道路泥泞不通。若先取汴梁,钱粮将周转困难,甚至于无法获取,如金贼以轻骑断我粮道,或沿途袭扰,我军无钱为饷,无粮为食,恐大祸将至。”

刘琼摆了摆手说道:“不曾光复汴梁之时,忠义之士居于暗处为奇兵,我在明处为正兵;光复了汴梁之后,天下义士必然群起响应,则义士四面出击为正兵,我坐镇汴梁,收西京、南京及祖陵之地而为奇兵,义士所在诸军州,皆可一鼓而定,既已得其州县,便可各守险要,挡金军之锋芒,而袭其不足。金军若合军并力,攻我一城,我军则可守其一城,而其余各城纷纷发兵,四面出击;若金军分兵攻取,则我军可据城而守,待其疲乏,纵兵出击。金军疲于奔命,而我军坚守城寨,以逸待劳,钱粮屯于城内,自是万无一失,又何足虑哉!”

三人正讨论着,忽然褚琨从背后走了过来,喊住了刘琼等人。刘琼转过身来,褚琨对刘琼说道:“师父教你们过去见他。”

刘琼等三人于是随着褚琨来中厅,才到门前石阶之下,就听到琴声从厅中飘出来。

四人进入中厅,只见高赫正高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的桌上,横放着一张古琴,琴音悠远未绝。

“师父,您叫我?”刘琼上前行了礼后说道。

高赫抬起了头,一双似乎闭合了的眼睛,让人分不清高赫在沉睡中还是清醒着。古琴上的这双手也并没有因为四个人的到来而停下。

回应刘琼的,只有那婉转的琴音,高赫似乎完全没有理睬刘琼,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抚琴。刘琼甚至不知道高赫有没有看到自己,高赫又低下了头,继续演奏着他的角徵宫商。

琴声回荡在中厅里,刘琼等人静静地听着,偶尔还有屋檐上的风铃的声音。高赫老了,抚琴时还会咳嗽几声,尽管他努力着,尽可能的压低咳嗽的声音,但是刘琼等人还是依稀可闻。

“师父老了,”刘琼心里如此想着。刘璋看看高坐着的师父,烛光打在高赫的头发上,反射回来的银光竟狠狠地刺痛了刘璋的双眼,上涌的泪水使得烛光渐渐模糊。

高赫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但是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褚琨轻轻转过身,走出了门去。

大风呼啸而过,风铃在屋檐上激烈地抖动着,高赫的手指加快了动作,琴声和着风声,渐渐激烈起来。三尺之琴,七根银丝,这一块小小的桐木之上,仿佛飞驰着千军万马。刘琼、刘璋、左玥三人全身的热血似乎都在沸腾着,似乎自己就是刚才所说的三军统帅,耳边仿佛是万箭齐发的呼啸,面前似乎就是喷涌着鲜血的狂胡。不!耳边呼啸的,是天下义士的慷慨激昂,同仇敌忾;是三万里黄河的波涛汹涌!面前飞舞着的,是泛着银光的宝剑,是这面象征着光辉荣耀的大旗!

褚琨拿了汗巾回来,隔着窗看见中厅里这般景象,便只在门外等候。

狂风仍旧没有停息,忽然一个声音使得刘琼、刘璋、左玥三人一惊:琴声停下来了,崩断的琴弦划破了高赫的手指,也把刘琼、刘璋、左玥三人吓了一跳。血滴落在桐木上,高赫抬起头,看了看面前这三个年轻人,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们三个少年能听懂老朽的心意,这琴弦断得好,这血流得值!”

褚琨走进来,包扎了高赫的手指。

高赫又对三人说道:“我听说你们刚才在谈恢复中原的战略,少年之人能胸怀大志,真是令人称羡。其实说到北伐的重点,如何驻军,如何进军倒是都在其次,钱粮也在其次。绍兴十年之时,大宋兵力不可谓不盛,大将不可谓不强,钱粮不可谓不丰;然而卒未能光复旧物,在于上下失和,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故知上下同欲者胜。如果你们三人能互相救应,那么无论是出兵川陕、两淮还是京西、湖北,甚至有可能不必出兵,最终都可以攻灭仇虏。”

三人重重地点了点头,互相下拜,刺臂出血为盟,发誓互相救应。高赫看着他们,竟然像一个小孩一样开口大笑。想想自己壮年之时,和叶绍青、柴斌结义那天不也是这般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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