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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师父

在街上愣了好一会,卜凡才回过神来,他抬头向前望了望,估计沧浪书院可能就在这条大街的尽头,在那座不知有多高的高山脚下。

这条街冷清得很,街边虽有不少酒肆饭馆,生意却是冷清,诺大的一条街上,也只三三两两几个行人。

他迈开步子,走了没几步,也不知是这一天的遭遇让他有些疲倦,还是怎地,他隐约觉得似乎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自己的肩上,走了没多久便觉有些辛苦。

眼见沧浪书院可能就在前面,卜凡心中的欣喜,冲淡了身体上的疲惫,他仍奔着前面而去,只是速度慢了好些,口里也微微有些放喘。

他稍一停顿,微微喘息,一放眼,见前方不远处的一间客店外,站着个青年男子。

继续往前走,卜凡却觉得脚步越来越沉,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不得不再停下来,双手杵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脸上那汗珠便如雨下一般。

卜凡心中惊疑不定:“我身体一向健壮,如今这般模样,莫不是害了什么怪病?”

他抬起头,却见酒馆外的青年男子,此时正饶有意味的看着自己。

喘了几口气,卜凡挺起腰,憋着劲,朝那青年男子走了过去。

“这位大哥,前面那个,就是,沧浪书院么?”卜凡好不容易走到那青年男子跟前,喘着气,指着前面山脚下那个占地极大的建筑群问道。

那青年男子个子很高,穿着一件淡蓝色绸衫,手里拿着一把白纸折扇,双目炯炯,仪表非凡。

那男子打量了卜凡几眼,说道:“跟我上前几步再说话。”

说完,那男子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卜凡虽是不解,却也得跟上去。

卜凡数着脚步,约莫走了三十几步,那男子停了下来,一转身,笑着说道:“怎么样,还觉得辛苦么?”

起先,卜凡倒没有注意到身上的感觉,如今教这男子一说,他发现身体已经恢复如常,轻松得很。

卜凡心中不解,却也顾不得多想。他擦了擦汗,问道:“这位大哥,前面那个,到底是不是沧浪书院?”

“你问这个干什么?”

卜凡回道:“啊,我打算去沧浪书院修行。”

闻言,那男子一手拄着下巴,饶有意味的又仔细地打量起卜凡,俄而说道:“这样啊,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卜凡急声问道:“什么?”

听到这句话,卜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马上就要到了日思夜想的沧浪书院,这人凭什么,竟叫他回去。

那青年男子却是一笑:“我说你还是回去吧。”

卜凡满心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男子“唰”的一声打开扇子,笑呵呵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卜凡瞥了一眼那个扇子回道:“十六。”

闻言,那男子面上忽然好像有些失望的意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卜凡见状,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先生有话要说?”

那男子仍是立在那里,一手摆弄着扇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卜凡颇有些不忿,问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怎么话说一半,却又不说了。”

那男子用扇子轻轻敲了下脑袋,说道:“我看你以前没有修行过吧。”

卜凡点了下头说道:“那又怎样?”

那男子道:“你当真想听?”

卜凡早已是不耐烦,当下道:“我见先生仪表不凡,想是个人物,怎么说话这般啰嗦。”

闻言,那男子竟是一愣,随即笑着道:“你已经十六岁,我看你又无半点根基,如今,就是去了书院也是枉然。”

那男子的话,卜凡似乎有些明白,许是他年龄有些大,入不了书院。

可是这话说着不好听,卜凡回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

男子回道:“我是沧浪书院的一名教师。”

那男子说完,卜凡心里嘀咕起来:“这人不会是骗子吧,但看这一身穿着打扮,又不像是假,既然这样我先试一试你。”

卜凡道:“我有一言,先生听了可别生气。”

那男子听了,不知他要说什么,就道:“你先说来听听。”

卜凡道:“我听说,这沧浪书院的教师可不是一般人,那个个是修为高强的英雄人物,你这样空口无凭,我怎知真假?”

闻言,那男子心中笑道:“这小子到很会说话,我若是假的,便不算什么,我要是真的,他说沧浪书院的教师个个是英雄,倒也是句奉承我的话。当下便笑着道:“是不是书院的教师又没写在我脸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男子的话音未落,卜凡竟是突然朝着男子猛然击出一拳,他这一拳是为了试探真假。眼看着拳头便要打在男子的胸口,卜凡暗喜道:“得手了,得手了……”

可是就在卜凡以为打中了的时候,那男子却突然不见了。拳头打了个空,卜凡心下一凛:“咦,人呢?”

却在此时,那男子竟在卜凡的身后说道:“哎呀呀,不打个招呼就动手,可不是什么英雄行径啊。”

闻听那男子在身后说话,卜凡猛地一转身,一拳击出,接着,他故意假装双脚绊在一起,往地上便倒。

卜凡使这一招,是有用意,若这男子来扶他,待这男子扶住他,他便趁势出拳,打个冷不防。如这男子不来扶他,他就就势一滚,抢到那男子身前,接着出招。

却说那男子见他要倒,果然一抢身,近前扶住卜凡。见男子中计,卜凡快出一拳,朝男子胸口打去,也是眼看着就要打中,忽的那男子便不见了。

“噗通”一声,卜凡摔在地上。

却听那男子仍是在身后笑着道:“哈哈,你倒是有些手段嘛。”

闻言,卜凡心想:“这人两次在我面前凭空消失,我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况且,我两次使得都是阴招,他却也不怒,看来是个英雄。”

卜凡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陪笑道:“先生莫怪,这些招数,平常打架我绝是不用的。您既然自称教师,想也是手段高强。如今为了试探您,不得不使这些招式,但我见您不但不气,也不出手反击,反而一一化解,我真心佩服。”

闻言,那男子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倒有几分意思。”

卜凡道:“只是先生让我回去,我却依不得。即便不可能,我也要去试试。只是当真如先生所说,我即便去了也是枉然么?”

男子闻言,踱开步子,一扬扇,却是笑道:“这世间之事,何人敢说死。只是这事对于你来说,当真是机会渺茫。”

卜凡喜道:“那便极好,我平生行事,最喜出人意料,既有机会,我当成功给你看。”

那男子沉默片刻,看着卜凡,眼神里倒有几分欣赏之意。

男子道:“那不如,我们打个赌约怎么样?”

卜凡有些不解:“什么赌约。”

男子道:“我们今日约定,若你成了功,我收你做徒弟,你若没成功,我只当今日未曾见过你如何?”

卜凡闻言,心下竟是一喜,心道:“这是什么赌约,我若输了,也没输什么东西。只不知这人是不是个厉害角色,可退一步讲,就算这人再不济,也是沧浪书院的教师,我初来乍到,有个师傅撑腰总是好的嘛。”

卜凡忙道:“先生这话当真?”

男子点了下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卜凡喜道:“我赌了。”

闻言,青年男子高兴地笑道:“这样,既然你可能会做我的徒弟,我就送你一些见面礼吧。”说着男子朝衣袖里摸了好半天,掏出五个金币。

“我最近手头紧,就这些吧,你别嫌少。”说着将手里的金币递给卜凡。

卜凡盯着金币,眼睛大放光芒,嘴里却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应该是徒弟孝敬师父,怎么敢让师父破费。”

说起来,卜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这一个金币在石家村,那就是村里最富的人家一年的收成。平日里就连一块金币,卜凡都未曾见过,更别说五个了。

“得了,别装了,你那眼神早把你出卖了。”青年男子笑着道。

卜凡不好意思的接过金币,嘻道:“嘿嘿,那我先谢谢先生了。”

那男子道:“书院花费甚巨,这五个金币,你要好好利用。”

卜凡道:“谨遵先生教诲。那不知可以劳烦先生带我去书院么?”

“呃……这个嘛,我有任务在身,暂时不能回书院,你自己去吧,就在前面。”说完,青年男子用扇子指了指街道尽头那个极大的建筑群,正是卜凡一开始指的地方。

“任务?”

卜凡刚一问,那男子已经不见了,却从空中传来一句话:“祝你成功。”

“对了,我还未请教先生的尊姓大名呢。”卜凡对着空中大声喊道。

“这个不急,等你成功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若没成功便也没有必要知道了。”说话声仍然从空中传来,只是声音有些飘渺了。

男子的话虽说有理,但听来难免有些“刺耳”。这却也激起了卜凡的斗志。

“我如何也要成功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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