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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选择·消失

医院。

映萱痴痴看着萧渠昏迷中显得有些瘦削的脸,流连再三,掏出恍似波光莹莹的古玉手镯,将复制的那一只带上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更加明亮剔透的套入男人的腕间。

淡淡的光辉在不甚明亮的房中静静发散,柔和,清散,定人心神。男人的眉头渐渐有些放松开来,好像梦见了什么幸福的场景。

映萱如玉的指抚上男人的脸,淡笑的神情动人如斯。倾城一美,大概不外如是。

萧,我爱你。一定要活下去。

映萱低下头,郑重虔诚地在男人薄薄的唇上留下一吻。

最后……离别之吻。

再抬首,女子毅然起身,看着表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深深的,深深地,将他的样子刻在了心中。

再见,萧。

再不相见……

*****

男子手腕上的镯子隐隐有些泛起紫色的光泽,带着古玉竟然也变得渐渐透明起来。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出现在手镯内部,急速旋转后又瞬间停滞……

*****

安宁区西康巷49号。

还是这个地方。

龙凌霜坐着等待映萱渐行渐近的身影,微微敛眸,轻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听我说,一会你将进入转生门,你是古玉认定的人,现有的记忆并不会消失,若是其他人进入……只会是真正地被洗白。”一旦洗白,与孟婆桥上一致无二,若是幸运,前尘尽忘,人神皆同,若是不幸,六道偏离,再无轮回。

回答她的是女子平静而坚定的颔首,如海一般深邃广阔的瞳仁中,有些悠远,又好似解脱。

凌霜突然看不懂这个坚韧至此的女子,或许,她从来没有懂过。抬手轻抚衣襟,龙凌霜拿出转生石,张开五指,以肉眼可见的浅银色光辉缓缓向其中注入灵力。一瞬间,空间的磁场好像是发生了质的变化,蓝紫色的光线交错复杂,渐渐笼罩聚集。

不久,原先吧台旁边的空白地处竟慢慢地出现一个门一般大小的光圈,光彩流动,将有些昏暗的室内照的如同白昼。

映萱轻笑,抬脚进入前却转头看向凌霜,落下一声轻声细语,龙凌霜一愣,只来得及看到白光笼罩,女子一角白色的衬衣如旗帜飘飘,却在瞬间消逝无影。

她说,无论如何,谢谢你。还有,永远远离一个心口有红痣的男人……

凌霜苦笑着闭上眼,为了这个相识明明不久却好像过了千年万年的女子。你谢我什么呢。

数千年前,她由哥哥带大,此番种种无非是想找寻那个人的下落。而她,只能借助这个世界的天命者能力,却没想到,这一世,这样沉重的沾满鲜血的能力却为一个年轻的女子所有,即使她并不算是真正意义的天命者……若是命定的天命者,以方才的转生石之力必然是破碎湮灭。她看着手掌心中渐渐失去光泽的神石,想起古书上曾经记载的方法,唯有如此,哥哥才能得偿所愿。她其实在赌,将天命神谕交给两个陌生人,并不是初衷。

凌霜的心充满了愧疚和不安,看着逐渐缩小的光圈,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却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翩然不似凡间存在的男子跨入转生门后,惊叫出声。

“容雪歌,你怎会在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女的脸溢满惊恐的神色。

“不对,你不应该,没道理会在这里,除非……难道,难道……”像是为了印证心中隐隐约约出现的那个想法,龙凌霜挥起右手轻轻一拂,虚空中浮现如镜的画面,待到看清,少女的眼前突然一黑,滔天的悔意如锁般禁锢着她。

画面中,赫然是萧渠所在的病房。男子眉目清俊,略有些苍白的薄唇总让人觉得薄情,深刻的五官清清楚楚的展现在少女的眼前。

凌霜有些喘不过气来,胸中一痛,哇的突出一口鲜血。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不对了,一切都不对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啊。少女捂住双眼,痛苦地扶着椅角。如珠的泪水滴答无声……她早该想到的。

眼角扫到快要消失的光圈,少女的眼中闪过执念,唰的起身毅然跨入。与此同时,举起右手狠狠咬破了食指。

既然大错已铸,她唯有如此……我,龙凌霜,以血为代价,祈求送往天命之女身边,无论雷霆谴责,冰火炼狱,绝无反悔二字。

但愿这一次,能弥补她的错误。

*****

少女消失。

地上,方才黑色暗淡的石头之处,如今,只余……齑粉。

突然,一道黑影闪入其中。

下一秒,转生门静静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小小的空间,恢复了平静。

屋外。

西康巷上,行走的依然是一群买醉的男男女女,没有人注意,不起眼的角落里,歪歪曲曲的门牌上49号的字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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