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咕公司都知道，余笑笑和前夫关系不错，有个可爱的儿子。于红艳从来不敢怠慢这对父子，有时候也奇怪明明有个助理不用，为什么要让前夫来帮忙？助理不就是干杂事的吗？
余笑笑听闻她的疑问，摇头让她下去了。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儿子已经在沙发上睡了。那个当爸爸的，正在窗边看着夜景。
“毅哥哥？你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入神，连背后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来了。”江勇毅转身面对余笑笑，他调暗了办公室的灯光。这样模糊的光线下，他依然能用眼睛描绘出他前妻的模样。面容凌厉，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她有全世界最美丽的眼睛，对着余笑笑的眼睛，任何人都不能说谎似的。全世界都不可以在这样的眼睛下有所隐瞒，所有人。
“已经晚了，我带小烦回去吧。”不明白江勇毅的用意何在，余笑笑压低声音说。
“好。”
轻轻的抱起江小烦，这孩子似乎感觉到母亲的怀抱，蹭了两下睡得更沉了。江勇毅走在前面，帮余笑笑打开车门。
“我觉得现在他会跟着你睡的，要不下次你就被带他来找我了。毕竟，小烦也要习惯你带着他。每次这样的话，也太麻烦了。”他今天也没有见到妈妈，是在江勇毅的安抚下睡着的。之前也是这样，余笑笑觉得两父子的感情已经培养出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多余了？”
江勇毅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局促，脚下磨蹭着水泥地，不敢抬头看余笑笑的脸。
“怎么会呢？你是小烦的父亲，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多余的，我一直很支持你和小烦培养感情的。我知道你很爱他，当初抚养权你也没有争，我相信你能带好小烦的。我也不会说让你彻底离开，我……”
最后找不到什么话的余笑笑颓废的捂住脸，她不知道是什么让江勇毅产生这样的感觉。但她真的从来没有要让江勇毅不再出现的意思，也很支持江勇毅和江小烦延续父子情谊的。
“无论是什么事让你产生这样的感觉，立刻停下。这是不可能的，毅哥哥从来不是多余的。我……”
一把抱过那个还在解释的余笑笑，江勇毅从问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会觉得对方是多余的。即便是离婚之后，余笑笑也从来都说是爱他的，也从来都是给足了他选择的，也从来都是为他着想的。当离婚前做这些的时候，他或许没有顾及到。但离婚后，他越发的看不懂了。
“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江勇毅决定问出来，他需要一个答案。
思考了许久，他都无法知道答案是什么。他只能采用最笨拙的办法，他需要问出来：“对不起，我一直都是很木讷的人。可能在部队呆久了，思维很固定。我可能很多时候没有看到问题，出于自尊心也不会过问。我们离婚的时候，我本来就应该问的，你也给过我机会了。是我一直不珍惜，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你。但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着你。可是，为什么要离婚？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许凭借我自己，我永远想不出答案，所以我决定问你。”
当余笑笑抱着江小烦的时候那么温柔，她此刻就站在江勇毅的面前。一如既往温柔的看着他，带着一些诧异。
“毅哥哥，很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让你产生这样的感觉。离婚这件事，是因为我帮不了你，我也无法再面对任何事了。也许你没有发现，我们聊天从来不说你在部队的事。你在一线部队也好，二线部队也好，可能涉及什么机密，当然我想听的也不是机密。你将我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外面，一开始我以为是你不能说，后来我发现你只是不愿意和别人说。”
“你可以和你的战友交流任何问题，去了什么地方，参加过什么演习之类的。”
“你就是不和我说，这就像你在一个世界里冒险，而我在外面等你。然后我又发现，你不是不愿意说，你是一个人在怀念，你怀念以前的日子。你怀念部队里的生活，不是活在当下。如果我问你，你做警察好几个月了，你认识几位同事？你记得那些来往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在意过。”
“我很想帮你，陪着你走出这种困惑。但是我太累了，已经心力交瘁。毅哥哥，对不起！明知道你需要帮助，我还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真的很对不起，但是相信我，你永远不是多余的。”
激动之下的余笑笑可能说的不是那么清楚，她表达的很清楚。江勇毅从未走出过去的生活，而且那是他不愿意和余笑笑分享的。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的。问题，并不是出在他退伍之后。
眼泪滴落的时候，余笑笑都怔住了。
人们会以为，她在提出来的时候已经接受了这个。爱人在身边，彼此的心却已经相去甚远。不是的，余笑笑想过要帮忙的，她可以静静的等，等慢慢的收回自己的心。等他从过去的怀念中走出来，两人可以从此一起幸福的生活。
“我发现等待是一件艰难的事，在一起的时候结婚等你放假，江小烦出生之后等你回来，然后等你退伍。整个婚姻里面都在等，可我都等到江小烦四岁了，我把自己的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偏偏你就回来了，忘了带上你的灵魂。毅哥哥，我很想陪着你，很想帮你。但是，我做不到……”
泪珠仿佛有光，刺痛了江勇毅的眼睛。他不想爱人如此辛苦，而爱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辛苦了这么久。他是对的，余笑笑并不会因为没有他的陪伴而苛责他，没有因为他军人或者警察的身份而苛责他。真正的答案是如此的伤人，她想起来、提起来都是如此的难过。
“乖，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江勇毅伸出手将她拥进怀里，这是天下最好的爱人，是他没有好好珍惜：“是我错了，我会改正的。”
“毅哥哥，当空军是你的梦想，你当了十二年的军人，这不是什么错误。你也不用改正，我相信过一段时间你就能从心里上融入社会生活的。”只是来的太晚，无论江勇毅会在什么时候调整状态，对余笑笑来说都已经太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