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爷爷给我讲的故事,是所有事的开始。
当时河南在民国末期,大多数人还在苦哈哈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河南很多穷人更穷,甚至于摘树叶和草根熬汤。
也有些饿的没招,胆大的进山去打野味,却因为山穷少有收获,反而多被些个毒蛇给咬了死于非命。
当时流传着一句话,人饿起来,就不是人了,是畜生。
也是因为一些个人饿的没招,竟然去抢军队的补给,也有些个挖坟掘墓,拿祖宗的东西去换些粮食。
在当时河南驻马店附近的老乐山下,地里闹旱灾和蝗灾,一年到头白忙活,饭都吃不饱。
在那个饥荒的年头,人饿都疯了,完全不顾伦理纲常,大都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吃饱,为了一个白面馒头敢杀人越货,为了一顿肉,能易子而食。
在这个年头的夏末,一伙生人来到乐山脚下的村子里,领头的作道士打扮,脸面有点老气,一字眉。其余两人,一个高大壮实,黑脸浓眉,手上老茧厚厚的一层,还有一个则看起来戴着眼镜,瘦瘦弱弱,文绉绉的,跟个书生一般。
村里人都以为这几人是山上道观下来的,便也没太过怀疑,加上那道士长得也算是仙风道骨,便让这三人留宿了。
不过这道士来到村子第二天,便带着黑脸壮汉和小白脸进了乐山,当村子人再见到他们,已经是三天后。
这道士带着两人一回来,便叫了招揽了村子里三个壮实的男人,说是有发财的活计。
那三个男人,一听能发财,能吃饱饭,眼睛都红了,急匆匆的点头应了。
这一行六人在当天下午吃了点饭,夜色刚落幕,便举着火把进了山。
老道士跟那三个村里汉子许诺:若是能干成这次活计,便收三人做弟子,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但有个要求,三人不许透露这次活计的一星半点消息。
三个村汉便走便应声,声称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去,然后问了老道士这次做什么活计。
正巧,几人走到乐山一座低矮的山峰上,老道士皱着眉头仰头看星空,不搭话。
那三个村汉也伸着脖子望着天,看了一会看不懂便望向那书生,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说话,害怕打扰到望天的老道士不让他们做这活计。
这在村汉眼里尴尬时节,那书生模样的男子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地低声说道:“我们要干的是地底下的活计,如果怕了就回去罢。”
那黑脸汉子却是操起一口雪亮大刀,眼睛瞪的溜圆,仿佛怒目金刚一般,横刀冷对这三个村汉,意思很明白,想回去就死回去。
三个村汉一开始听到是地底下的勾当,心中有点发毛,当时村里汉子最忌讳鬼神之事,但三人一合计能发财,能吃饱饭。而且那黑脸汉子都拔刀了,不干要命,干了还能活,还能吃饭!索性便干了!
这三个村汉,分别叫做李麦,王熊,王虎。王熊和王虎便是我的曾舅爷,曾祖父。
老道站在低矮的山上拿着两个银制小拐棍,将拐把握住,棍头对着正前方,口中念念有词,径直朝着棍子指的方向慢慢走着,那棍子好似在轻微的晃动。
王熊,就是我的曾舅爷觉的特别好奇,就悄悄的问那个书生:“哎,道长在干嘛呢?”
那书生推了推眼镜,轻声的对着王熊三人说:“这位道长可是搬山派的高人,他这是在寻斗,等找到了施个术念个咒,地底下的神道就给他搬出来了,我们就不用打盗洞了,等等跟决明道长说话恭敬点。”
要说这决明道长,实在是那时代的搬山派好手,他那个决其实是掘地的掘,明是冥器的冥!他一手分山掘子甲,当时甚至进过汉祖陵,可惜是个假陵,九死一生才出来。
而这书生也不简单,名叫丌官允,乃是正统的发丘中郎将后人,这丌官的姓氏也是曹操赏的,当时他的先祖也就是第一个发丘中郎将,立了功,曹操便赏给他这个姓氏,并说丌字出头盖一横,便是天字,便是天官!
所以这发丘中郎将也被称之为发丘天官,手上拿着曹操赐的发丘印,上书“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这印上底部盘绕鬼头,中部则是些走兽,上面则是一个天官脚踩鬼头手压兽首的雕刻。
决明道长带着几人慢吞吞的走下山,进了林子,两双老眼直直的盯着银拐的指向,却发现银拐指向不定,皱起了眉头。
丌官允掏出了个罗盘,把火把凑近罗盘四处张望,还从背后背着的包里掏出个古怪的东西,这玩意可以接,跟洛阳铲一样能一节节的接长,但却没有铲头,只有一个汤勺头,汤勺却是圆锥形状。
丌官允把这玩意接长,看着罗盘四处踱了几步,然后冲着黑脸汉子指了指地下,把手中的古怪东西递给了黑脸汉子。
这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四周全是上了年头的树,风吹过的声音有点渗人,王熊三个村汉心里都有点惶恐,四处不安的张望着。
黑脸汉子往两只蒲扇大手上碎了两口吐沫,把那个汤勺头尖端对着地面就开始钻起来,丌官允施施然的和决明道长坐了下来,闭目休息。
王虎,我的曾祖父对那个古怪东西有点好奇,便轻声问丌官允:“哎,我说老哥,你那个是啥玩意?咋恁长一个勺子,有啥用?”
丌官允半阖着双眼假寐,也轻声说道:“这是我家里祖传的东西,探土钎,等会你就知道了,安静会。”
我曾祖父只好悻悻的坐一旁和我曾舅爷聊天。
大概钻了一个多小时,黑脸汉子抹了一把汗,开始慢慢往外提,丌官允也爬了起来,按了按眼睛,帮黑脸汉子一起提。
提出来后,那个圆锥汤勺上满满当当盛着一些土,丌官允用右手有力的两根指头捻起最上面薄薄的一层土,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冲着决明道长点了点头。
决明道长理了理道袍的衣领,眼睛半阖着露着些许精光,沉吟道:“丌官,地没找错吧?就是前面那地不?”
丌官允闻言,又捻起一些土,放鼻子前使劲嗅了嗅,又放到嘴里尝了尝,闭上眼睛品味一番后才语气笃定的开口说道:“熟土和生土混杂成五花土,而且颜色泛着点黑,闻起来有些沉木香,再加上头俩天刚闻过,错不了,就这!”
决明道长正了正头冠,两只手分别从袖口里抽出一把黄纸符,往地底下那么一洒,几张黄纸符就那么被洒到了地上,还正好占据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
老道士口中神叨叨的念念有词,向东面走了三步,走到东面黄纸跟前一巴掌拍了上去。
“轰”
一声闷响,那黄纸符不见了,也没出现什么异状。随后,老道又分别走向西北南这三个方向的黄纸,也那么一拍,又爆出三声轰响。
老道站在中间符纸上,拿出三根香点燃,插到符上,一拍两手喊了声:“神明借力,搬山移海!”
老道两只肉掌往地上那么一拍,迅速跳开,双手掌心向头顶一抬。
“轰”
只见地面爆出一声巨响,整个地面翻了过来,还有不少碎土被冲击的砸向了边上的几位。
我曾祖父当时只觉得天神下凡一般,想都没想,跟着我曾舅爷纳头便拜。
老道甩了甩袖子,拍了拍身上的土,非常不屑的说道:“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丌官允和黑脸汉子下到这个被老道用神通掀起来的坑里,这坑足足掀出来了将近2丈,两人慢慢下到坑底,用火把四处照了照。
周围净是些土,碎石头,还有些许木头渣,丌官允仔细的盯着旁边的土层,又是拍又是敲。不一会,他指了指身边的墙,喊了一嗓子:“上面那三个都下来,把这层土挖了。”
我曾祖父和曾舅爷就跟着下去,那丌官允则踩着黑脸的背又爬了上去,坑小,站不下许多人。
且说我曾祖父和曾舅爷挖了许久,终于,随着我曾祖父铁锹砸在些许坚硬东西上,发出脆响,丌官允立马让它他们停下。
丌官允下到底下,拿着一个小铲子慢慢的铲松土,然后将土拨开,却看见一度墙,这墙由一种发青的石砖砌起来,他用手敲了敲,发出一种跟弹在玻璃上一样的脆响。
丌官允皱着眉头说道:“这估计是把陵墓墙砖一块块的烧出来的,跟瓷器一样,但光是外面是瓷的,里面多半还是实的。”
“贫道再搬一次?”决明捋着胡须低声说道:“这时候再搬,万一触发机关就不好了。”
丌官允皱着眉头,暗自思量了一番,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看起来很长,跟鱼叉一般,径直向面前墙砖上抠去。
只见丌官允两个指头发力,扣住一块墙砖,左手使劲拉右手手腕,右手紧紧扣住那块墙砖,脸色憋的通红。
慢慢的,那石砖真被他拉出了一小截,随后几人一块拉着他的手使力,把那青砖给拉了出来。
丌官允喘了几口粗气,望向那石砖背面突兀的脸色大变吼道:“快把火把扔了!快!”
这时,那李麦已经那着火把凑到那个缺口去看。
“轰”
一条火柱从那缺口中喷出,李麦只惨叫了一声便没了声,而随后一声巨大的闷响,整个砖墙突兀的迸射而出,把那黑脸汉子脑袋都砸出了一个大洞,看起来也是活不久了。
那些飞射而出的石砖砸断了我曾舅爷的一条胳膊,砸伤了丌官允的一条腿。
我曾祖父和道士站的远,只是被压住了,没有特别严重的伤,但随后整个地往下陷,把他们埋在了地下。
这是传说中的玄火洞,里面全是甲烷,只要遇见一点火星,那就是必死无疑,不过我曾祖父几人也算是幸运,没死在那里。
后来我曾祖父和丌官允走出了那里,丌官允从此成了个瘸子,他便收了我曾祖父为徒,纳入了丌官家的族谱。
随后我曾祖父,我祖父,我爷爷,都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由于当时我年龄尚小,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只知道,他们有一个很大的事瞒着我,但我没想到,当我得知那个密码后,是那么的吃惊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