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胖子的曾经
“我留了下来，在这之前，我一直在帝国的各个地方流浪，想找到一个真正的归宿之地。秦岭、阴山、祖江、、、这些地方记录了我一个个脚印和足迹，但是我还是没有找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我的心跳没有停止，所以我一直在寻找。”
胖子的语气很轻，很淡。
但是洛寒听得出来，那点点滴滴的真挚，那永不褪色的记忆。
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的承受。没有方向，一直漂泊的滋味真的很难受，洛寒刚开始短短的几天时间，没有人说话的日子，落寒独自看着黑黑的天空发呆，那样的情景差点把自己逼疯。
“直到后来，来到这个地方，真没想到一个只会享受的胖子竟然会热爱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深深的热爱上这片边境上占满鲜血的土地。”
胖子说道这个地方，脸上说不清的自嘲。
“同时也没想到，爱情之花竟然也在这里绽放，和你一样，在边境的土地上遇见了她。在后来，意外发生了，她消失了，我也变成这样，流落到这样的一个小城中，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虽然胖子没有详说，洛寒也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但是洛寒还是感觉到这其中的腥风血雨，生死离别。
“你以为这家烤肉店真的可以养活像我们这样的队伍？你以为凭借老徐真的可以约束住我们?”
这时候的胖子傲骨隐在胸中，语气说不出的自豪。
“你以为凭借我们的能力，用的着呆在这个看起来无比吝啬的老头开的烤肉店吗？”
“你以为我们能在血族小队的层层围剿之下一次次的活着回来，只靠的是那可怜的幸运？”
几句话问的洛寒哑口无言。
仔细想想，事实的确确是这样，这里的每个人洛寒感觉都比那些穿着黑甲的城卫军危险了许多，这是一种直觉，洛寒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这种直觉已经几次把洛寒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虽然没有城卫军那样凶煞气息浓郁，但是，洛寒也清楚的知道，如果城卫军和这群汉子同时到了荒野之上，后者的存活率肯定会高于前者，因为他们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气息，而兽类对此的敏感并不在他们凶残的盛名之下。
荒野上面，深林之中，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稍不留意，或许是刹那间，就会使得猎物和猎人之间的角色发生转变，在荒野之中，这种变化往往对人类的影响是野兽的数倍，角色的转变对于猎人而言是致命的。
荒野，深林，对于人们来说是最佳的狩猎天堂，对人类如此，血族也是一样。但是，大家或许都有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个地方同样是兽族最熟悉的生活环境，是兽类的天堂。
所以每年都有数不胜数的人、血族成了兽族成长的养分，这个狩猎队能在血族的攻击之下，还能从昆仑边缘狩猎到猎物，实力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
“你看到过脾气这么好的人吗？”胖子看到洛寒陷入沉默，就换了个话题，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
胖子没有说人具体是谁，但是洛寒和胖子都无比的清楚，这个人是指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
听到这里，洛寒终于知道了自己来到这里，为什么感觉上总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总是跟自己原来的生活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这些天来，各种事情纷至沓来，脑中一片混沌，洛寒还以为自己不习惯现在的生活方式。
但是此刻，洛寒明白了，最大的改变不是环境，环境的改变还不足以让洛寒有这群感觉。最大的改变是人，来到这里，他们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并没有让洛寒有危险的感觉。
对，是危险的感觉，在这片浸染人类、血族、或者是兽类血液的土地上，人们不知不觉的沾染一种凶煞之气，人族如此，血族如此，那些荒原的兽类也是一样。
这种凶煞的气息让这片土地上面的每种生物都变得无比好斗，这无疑让这片土地上的危险程度又增加了许多，这就是这片土地的规则，这也是想在这片土地上生存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在洛寒曾经流浪的日子中，对于这种气氛，洛寒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上天赐给了洛寒灵敏的感知，所以洛寒才能趋吉避凶，快速的从最开始的迷茫迅速站稳脚跟，顽强的生活了下来。
站在风雪城的角落里，洛寒明显的感觉到每一个人眼中的煞气，毫无恶意的煞气，蕴含着无比的暴戾，人们很容易受到自己情绪支配，失控的时候，就算一个手无寸铁的流浪者，遇见平时害怕至极的黑甲军也敢上去较量一番。
虽然这大多时候都会以一场悲剧结尾，但是他们还能选择什么呢？这是他们永远摆脱不了的宿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接触那些修行之法的，哪怕是最差劲的大力决亦是一样。
这里不像帝都，听说那里的人每一个都会发给最基础的法决，层层筛选之下，能站在顶峰的人才会受到万人瞩目，这些人才是撑起帝国这座大厦的根基所在，他们才是帝国的未来。
洛寒听那些老人说道帝都时脸上流露出那种自豪的神情，并不是时间，地域的阻隔能磨灭掉的，因为遥远的那边，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魂。
这不需要任何理由，即使帝国从来没有记住他们过，甚至早已经把他们放弃，但是这又怎么样呢！只要有机会，他们还是选择把自己奉献给这个帝国，成为这个国家前进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助力，为了发出那点微弱的光芒，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但是在风雪城中，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了。他们只有流浪在最贫瘠的土地上，为着活着去奋斗。实力越强，抵抗这种煞气的能力越强，就可以呆的越久。
除非是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够承受的越多。但是这和流浪者们沾不上半点关系，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疯，像曾经的那些同伴一样，飞蛾扑火般朝着滚滚黑流，然后被无情的碾成碎片。
在风雪城中，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而在这间埋藏在烤肉店后边的房子内，洛寒完全没有感觉，像是突然卸去了枷锁，变得如此轻松，洛寒还以为是自己突然饱餐一顿，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而造成的错觉。
现在看来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看来在这里，真的没有那种压抑的气息，这不是自己错觉，是正真存在的。
“那，他们······”心里的疑惑突然豁然开朗，但是洛寒还是忍不住朝胖子求证，想听到胖子亲口说出来。
“呵呵，这个地方或许是这个地方最后一片净土了？”胖子并没有回答洛寒，而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感觉说道。
“嗯嗯”洛寒并没有对这句话报以怀疑，他知道，胖子说的话是对的，况且胖子也没有什么理由去骗自己。
“而且老徐或许是整家店内最穷的一个了，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都比老徐头有钱。”洛寒注意到胖子说道老徐的时候，眼神十分贵怪异，像是有点钦佩，又像是玩味，目光深邃，令人难以捉摸。
“怎么可能，那个老吝啬鬼穷？那我算什么？”听到这句话，洛寒坚决反对，开什么玩笑，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还没有叫穷的人，他凭什么为老徐叫穷。
话说回来，洛寒对老徐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可以说是洛寒眼中为数不多的印象差的人。像老徐这种人，虽然比不上那些在上面共同掌握着风雪城经济命脉的人物。
但是最起码也是中上层人物，什么都不舍得买，也不享受。一个人在怎么吝啬，也要有个度吧！能做到老徐这样敬业的不多啊！想到这里，洛寒满腹怨言，又忍不住看了看穿在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当成传家宝穿了多少代了，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能知道这是一件衣服，套在洛寒身上极不合身，但是这已经是胖子能找到的最小的衣服了。
洛寒想到之前那件衣服，相比较起来，怎么相差那么大呢？洛寒知道能找回来的可能性已经成了奢望，估计现在已经被无情的卖掉，被老徐换回来那些金雀雀了。
仿佛是看到洛寒心中所想，胖子指了指身上穿的那件，说道。
“我这还不是一样。”
的确。在这个院子中，几乎所有人都穿的一样，包括老徐也一样。除非是在前面站台的时候，他才会穿上一件比较光鲜、适合他身份的衣服出去撑撑场面。
对此，洛寒即可笑又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