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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民族民主运动(3)

战后伊斯兰联盟加强活动,群众影响日益扩大,1921年,其成员达到250万人。同社会民主联盟有密切联系的伊斯兰联盟的激进派力量也有了很大发展,激进派领袖司马温1923年成了印尼共产党的主席。这时候,荷兰殖民当局极力挑拨共产党和伊斯兰联盟之间的关系。1922年10月,伊斯兰联盟第六次代表大会决定联盟成员不得加入其他组织,从而导致伊斯兰联盟的分裂。拥护共产党的支部自称为红色伊斯兰联盟,并建立了自己的中央组织。1923年底,红色伊斯兰联盟改组为人民同盟,成为共产党领导下的工农群众组织。人民同盟以共产党的纲领作为行动指南,广泛开展农村工作,开办识字学校,并与荷兰当局一手策划成立的由农村封建官僚、高利贷者和流氓地痞组成的“绿色同盟”相对抗。1924年,人民同盟的盟员达3.3万人。

1925年是印尼罢工斗争及其他群众斗争进行得轰轰烈烈的一年。爪哇、苏门答腊等岛屿城乡的印刷、医院、码头、海员、机器、电力、船坞、种植园等行业工人多次举行罢工斗争,华侨也参加了罢工。印尼共产党中央做出了准备武装起义的决定。荷兰殖民当局的镇压暴行终于导致1926—1927年的武装大起义的爆发。

1926年11月12日晚,在印尼共产党领导下,武装起义首先在首都巴达维亚(即后来的雅加达)爆发。起义委员会率领郊区农民起义者向市区进发,攻击了警察局、监狱、电话局、火车站和其他政府机关,设置路障,切断对外地的交通运输线,同荷兰殖民军队进行的激烈战斗持续到14日夜晚。同时,遍及爪哇岛的干冬圩、文登、万丹、勃良安、梭罗、北加浪岸、谏义里等地区也相继发生起义。

特别是伊斯兰教徒众多的万丹地区,群众斗争英勇而顽强。他们切断公路和电话线,破坏桥梁,阻拦铁路运输,进攻火车站,袭击作恶多端的军警官吏的住宅,惩办了许多民愤极大的区长、副区长、警察所长、警察等。面对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荷兰殖民军队,起义者勇敢战斗,坚持起义达一个月之久。

1927年1月1日,西苏门答腊在共产党领导下又爆发了大起义。在准备起义的过程中,甚至得到了一些荷兰士兵、荷兰和其他欧籍商人的支持。起义者控制了不少城镇,积极破坏铁路、桥梁,大量杀伤荷兰殖民军队。面对敌人的残酷镇压,起义者前仆后继,英勇献身,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苏门答腊大起义也坚持了一个月,而城镇小规模的战斗持续了3个月,直到1927年3月才宣告失败。

荷兰殖民当局镇压起义以后,立即残酷迫害革命力量,不仅宣布印尼共产党为非法,解散所有进步的工会等群众组织,而且逮捕了2万人,判处4500人徒刑和死刑,流放了1000多人。在白色恐怖下,印尼共产党仍坚持地下斗争,到1931年又重新建立起来,开展各种秘密活动。

帝国主义国家经济危机爆发以后,荷兰当局加强对海员的压榨,一再降低海员工资,从而激起海员的强烈不满。1932年12月,在共产党的秘密组织下,700余名海员在泗水举行示威和集会,通过决议向荷兰国防部长抗议,并且拒绝执行各战舰的航行任务。荷兰当局被迫把原定降低海员工资7%改为4%。为了分裂海员的团结,荷兰当局命令“七省号”巡洋舰离开爪哇岛出海。1933年1月,泗水工人多次举行大会和游行示威,荷兰当局镇压群众,逮捕了10多名参加集会的水兵。为了抗议荷兰当局的暴行,许多舰船的印尼和荷兰船员拒绝工作,为此,又有830多人被捕。消息传到正在航行途中的“七省号”,印尼和荷兰水兵十分愤怒,并于2月4日夜间举行了起义。起义水兵夺取武器装备,控制了军舰,把军舰开入公海以便驶回泗水。其他舰船也在准备发动起义。荷兰当局闻讯十分惊恐,紧急派出军舰和飞机,在巽他海峡轰炸“七省号”,起义水兵被迫停止战斗。但“七省号”的水兵起义,显示了印尼和荷兰水兵的革命团结,打击了荷兰殖民统治,鼓舞了印尼人民的反帝斗争信心。

1926—1927年大起义以及1933年2月的“七省号”水兵起义,是印度尼西亚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民族大起义。起义受到各个爱国阶层的广泛支持,工人、农民、学生、知识分子、妇女、职员、士兵、穆斯林以及华侨、荷侨、欧侨乃至荷兰士兵等都投入了斗争。起义锻炼了印尼共产党人,充分显示印尼各族人民不畏强暴和为民族独立献身的斗争精神。尤其是荷兰士兵也参加了起义,这在亚洲殖民史上还是首次,它不仅震撼了帝国主义国家在亚洲的统治,揭示了世界资本主义稳定的虚弱本质,对于殖民地半殖民地被压迫民族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的民族解放运动,也起了巨大的鼓舞和推动作用。

卡德纳斯改革

始于1934年的卡德纳斯改革,不仅是墨西哥现代史上影响重大的历史事件,也是20世纪30年代拉丁美洲民族民主运动高涨的重要表现,且为同时代亚非拉民族民主运动史上所仅有。卡德纳斯的社会经济改革,特别是石油工业国有化政策的实施,在拉丁美洲引起了强烈反响,推动了各国人民反帝斗争的发展。

1929年开始于美国的经济危机严重打击了墨西哥的经济。墨西哥的出口猛跌,锌、铅、铜的开采量减少了一半,黄金、白银和石油的开采量大幅度下降。许多矿场企业倒闭或减产,大批解雇工人,1932年,失业工人达到34万人。农业产值减少了三分之一,技术作物种植园播种面积减少,农业工人失业激增。工农运动出现了新的高涨。

墨西哥国内阶级矛盾、墨西哥人民同帝国主义的矛盾进一步尖锐化。由于经济危机的打击,中小资产阶级竞争不过外国垄断组织,遭受重大损失,甚至宣告破产,处境十分困难。在中小资产阶级反帝和民主情绪日益增长的影响下,执政的国民革命党内也出现了反对卡列斯独裁统治及其反动政策的左翼反对派,其领袖是拉萨罗·卡德纳斯。卡德纳斯青年时期参加了反对狄亚士反动独裁的斗争,一战后获将军称号,先后担任过军区司令、州长、国防部长等职务,他积极推行改革,享有激进分子的名声。他在1934年的总统选举中,被卡列斯集团视为“矛盾缓冲器”而推举为总统候选人,并于当年的7月1日胜选,于12月1日就任总统。

卡德纳斯执政以后,首先恢复了被卡列斯取消的人民民主自由权利,允许共产党和工会公开活动,承认工人罢工权利,释放被捕的工人,实行8小时工作制,提高工资。卡德纳斯于1935年7月14日发表《告全体公民书》,表示罢工运动不但不会破坏经济,反而能够巩固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1936年2月,在墨西哥城举行工人团结代表大会,卡德纳斯还亲自出席了大会。这次会议成立了墨西哥劳工联合会。此后,墨西哥劳工联合会成为卡德纳斯改革的坚强后盾,会员从20万人增加到1940年的150万人,联合了5151个工会。

卡德纳斯的改革使卡列斯集团如坐针毡。他们不甘心自己的失败,积极策划反对卡德纳斯政府,破坏改革运动,甚至阴谋发动政变。愤怒的工农团体于是发表宣言,举行十几万人的群众示威,强烈要求将卡列斯送交法庭审判。卡德纳斯在人民的支持下,于1936年4月10日把卡列斯一伙驱逐出境,用飞机送往美国。

卡德纳斯政府的重要改革措施是大力推行土地改革,将大量的土地分给农民。他废除债役制,实施了废除封建大地产的法令,还将外国资本家的土地收回分给农民。在卡德纳斯6年总统任期内,总计有100万农户无偿获得了1800多万公顷土地,比以前的20年多一倍。卡德纳斯的土地政策遭到了墨西哥大地主和外国垄断组织的反对,他们豢养武装匪徒破坏土地改革。为了与这些反动势力进行斗争,许多地区农民自发成立了自卫队,政府支持农民自卫队,并供给武器。1935年,政府把国家土地银行改组为国家土地信贷银行,创办村公社信贷银行,向农民提供资金援助,鼓励和支持农民组织村公社和合作社,以提高粮食和经济作物产量。政府还在农村建立农民公社同盟,1938年,这些同盟合并成全国农民联合会,到1940年已拥有会员200万人。

随着合作社的发展,卡德纳斯政府在工人压力下,没收了许多企业如某些公共汽车公司、电车公司、面包房、制糖厂、印刷厂、锯木厂、纺丝厂等,交由工人组成合作社,有的还与种植园组成工农业合作社。1937年10月,成立劳工银行,供给生产合作社资金。

1938年,颁布合作社法,加强国家对合作社的监督,防止资本家组织假合作社。

卡德纳斯政府的另一项重要改革措施是实行国有化政策。他大力开展国有化运动,不仅把国内的服务行业和若干企业实行了国有化,还将美、英垄断组织所属的铁路和石油公司收归国有,从而保卫了民族主权,促进了民族工业和国内经济的发展。卡德纳斯的国有化政策受到了美、英帝国主义的极端仇视。他们不断发来威胁性照会,施加外交压力,最后又对墨西哥进行经济封锁。美国还唆使墨西哥国内反动势力煽动怠工,焚烧油井,破坏铁路,毁掉油槽车,甚至支持武装叛乱。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阻止卡德纳斯的改革步伐,他的国有化措施得到了人民群众的广泛拥护。1938年3月23日,墨西哥城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反帝示威游行,有25万人参加。而石油工业国有化激发起墨西哥人民巨大的爱国热情,他们顶住美、英帝国主义的压力,战胜了公司的怠工和其他困难,保证了石油的正常开采。由美国供给武器的反革命叛乱也很快被镇压了。

全国人民还热情募捐作为支付外国公司补偿金的特别基金。为了保护民族经济,1938年1月19日政府颁布了新的关税率,对外国进口的商品增加一至二倍的关税。

卡德纳斯政府还积极发展文教卫生事业。国会通过了修改宪法第三条的法令,规定宗教与教育分离,进行科学的世俗教育。同时,还在全国推行扫盲教育运动,兴办工人大学,在印第安居民中普及教育,使文盲人数大大下降。1937年政府设立了社会卫生和农村医疗部,在农村设立医疗站,为农民提供免费医疗。

在全世界人民反对法西斯和反战运动高涨的形势下,卡德纳斯实行了顺应时代潮流的政策。他推行的改革运动,是一次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性质的改革,具有反帝反封建的进步作用,为同时代的亚非拉民族民主运动史上所仅有。

不屈不挠塞拉西

从1935年10月5日至1941年底,历时6年多的埃塞俄比亚人民抗击意大利法西斯侵略的武装斗争,是非洲大陆上最大规模的民族解放战争。整个战争和占领期间,埃国被杀死、炸死、毒气熏死、饿死的军民有70多万人。

但是,在海尔·塞拉西的领导下,埃塞俄比亚人民不畏强暴,以非凡的英雄气概,继续战斗,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终于取得了抗意复国的胜利。

19世纪末,意大利侵埃战争失败,被迫承认其独立,加之当时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矛盾尖锐,埃塞俄比亚才没有再沦为殖民地,从而成为非洲仅有的独立国家。但它处在意属厄立特里亚、法属索马里、英属索马里和意属索马里等帝国主义国家殖民地的包围之中,帝国主义国家尤其是意大利亡埃之心不死。

经过长期准备,意大利于1935年10月5日不宣而战,出动大军入侵埃塞俄比亚。法西斯头子墨索里尼当天居然还发表演说,宣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意大利只分得别人的一点残羹剩饭,意大利忍耐了20年,现在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要进攻俄塞俄比亚了。

意军先出动飞机轰炸,散发传单,接着以50万军队(包括非洲殖民地土著军队)兵分北、南二路进攻。北路集中了意军主力,从意属厄立特里亚出发,同时向阿迪格腊特、阿杜瓦、阿克苏姆三个城市突击,然后合力南进。南路从意属索马里出发,向戈腊黑—哈拉尔—迪雷达瓦方向进攻。意军出动坦克、装甲车等大批机械化部队,凭借人数和军事技术上的优势,妄图以“闪击战”一举占领埃塞俄比亚全境。

埃塞俄比亚虽然只有30多万军队,且武器装备落后,但并没有被强大的敌人吓倒。年轻的海尔·塞拉西皇帝下令全国总动员,很快,来自各省的10万大军云集首都亚的斯亚贝巴。10月17日,塞拉西皇帝在首都举行隆重的誓师大会和阅兵式,他在会上号召战士奋勇杀敌,不怕牺牲,保卫祖国和家园,并要求战士们不要因为领袖的伤亡而停止战斗。阅兵式以后,手持大刀长矛的英雄健儿在隆隆的战鼓声中,高唱战歌,连夜奔赴北部前线。针对国内山区复杂的地形条件,塞拉西皇帝下令政府组织强壮青年,训练学习游击战术,派往敌占区展开游击战争。他还来到离前线不远的德西埃,视察各部队,建立指挥部。

埃军在皇帝的亲自指挥下,斗志高昂,英勇杀敌,在阿杜瓦、马卡累、戈腊黑等战役中,顽强阻击和大量杀伤了意大利侵略军。埃军战士在战斗中,常常用“与其生为敌奴,不如死为埃鬼”的豪言壮语,互相激励。许多妇女积极投身于抗意战争,给丈夫或亲属运送装备和弹药,甚至直接参加前线战斗,英勇不屈。经过短期游击战训练的埃军组织伏击战,截断意军的交通补给线,深入到敌人后方。敌占区人民埋藏粮食,填塞水井,实行坚壁清野。意军每到一地,占领的仅仅是一座空城。在非洲沙漠炎炎的烈日烘烤下,找不到水源或只能找到撒了盐的水井的意军士兵饥渴交加,战斗力大为减退。

由于埃塞俄比亚人民的顽强抵抗,墨索里尼的闪电战计划完全落空。到11月8日,意军才占领埃塞俄比亚八分之一的土地。11月19日至21日,塞拉西皇帝再次亲临前线慰问军队。埃军乘此机会,一鼓作气地进行反攻,在南路收复了哈拉尔和戈腊黑,在北路打败了由意大利本土调来增援的法西斯精锐部队“黑衫军”。到1936年2月,战争历时5个月,意军在北路进展不到100公里,整个战线呈胶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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