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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凤凰涅槃

吴缅万万没有想到,类人竟然会将他作为暗杀目标。他更没有想到,类人竟然会如此可怕。那个高大的类人,手持两枚手雷,冲破房门进行自杀式攻击,红二把弹匣的七发子弹全部打在他身上,但是直到最后一发爆了他的头,他才停止前进。红二奋不顾身地挡在吴缅身前,被炸断了双腿,惨叫几声后,依然忍痛继续装填,射击……

吴缅很羞愧,他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时刻,竟然完全忘记了罗簌晴的存在。直到四个类人全部倒地,他才蓦地瞥见,罗簌晴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停止了呼吸。她美丽的眼睛微睁着,似乎还残留着对丈夫、对未来的无限眷恋……

就在这一瞬间,吴缅的心揪起来地疼,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吴缅的大脑做出的反应,还是陈小闹的意识已经完全融入了吴缅的身体和记忆,抑或是他们短暂的相处已经激发出了陈小闹内心深处的感情。此时此刻,他失去了一个亲人,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亲人。

…………

在被送到沪海人民医院后,吴缅连续昏迷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的意识不停地在各种记忆里游走,一会是吴缅童年的记忆,一会又是陈小闹儿时的回想;但更多的,是罗簌晴的情话,和她最后时刻溅着血花的惨白容颜。

在这三天里,吴缅的内心也在积聚着愤怒和仇恨,一种美好生活化为泡影的深刻痛感。

类人冷酷、可怕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刻下了深深的疤痕。

人类忠诚、善良的品质,在他的意识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吴缅,还是陈小闹了。也许,我既是陈小闹,也是吴缅?

他怔怔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他的身边,陪伴着两名特护人员。

“报告,报告,VIP醒了。重复……”

几个人很快进了房间。吴缅依然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没有任何眼神的流动。

“吴博士?吴博士?您认得我吗?”

吴缅并没有理睬他。

“吴博士?”

吴缅眼珠转了一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宋馨娥。那个在精神卫生中心陪伴了他近两个月的护士宋馨娥。

“宋……宋馨娥。”吴缅木讷地吐出这个名字。

“是的,是的,吴博士……我们又见面了……”宋馨娥这丫头显然有些激动,眼眶都泛出了泪花:“吴博士,您已经昏迷三天了,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您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没事了……”

“他们呢?”吴缅眼角流下了泪:“他们呢?!”

众人都沉默着。宋馨娥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吴缅挣扎了一下,众人赶紧上前按住他。

“罗女士,在现场的时候,就已经身故了……”宋馨娥抹了抹眼泪:“您的两位保镖,那位叫做伏鹰的,已经牺牲,那位叫做红二的,又进行了一次截肢手术,大腿也没有保住……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吴缅停止了挣扎,像是认命了一般,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

就这么呆了两天,吴缅情绪里的悲伤逐渐被仇恨所压制。他的内心充满着对类人刻骨的仇恨,而他,已经在筹划,如何对付这些冷酷可怕的生物……

宋馨娥因为曾经照顾过吴缅,所以这次被领导调来,再次成为吴缅的特别看护人员。但宋馨娥发现,和上次不同,这一次经历丧妻之痛的吴缅,自始至终都不愿意跟她说上一句话。

罗择成来探望吴缅了。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话,眼睛里同样都是悲伤。罗择成在离开前,只说了一句话:

“你有什么办法,就用。”

吴缅不知道罗择成的话是不是真的有所指,但是吴缅心里的那些禁忌,在这一刻,竟然全都被打破,碎裂一地。他知道,此时此刻的他,真的成为了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他要打开那只潘多拉魔盒了。

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即使以他的知识体系,他依然觉得这是一个极其浩渺和未知的领域。但是,他有仇恨,而人的仇恨,往往是能够创造历史的。

…………

吴缅出院后,立刻销声匿迹了。有的人说,他被中央特别保护了起来,有的人说,他已经被敌对组织秘密杀害了,也有的人说,他自杀了。

中央的确把吴缅特别保护了起来。这几天内,华国的顶尖生物学专家陆续被类人暗杀,作为华国为数不多的基因方面的尖端人才,吴缅的安保等级被提高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为了保证吴缅的绝对安全,也为了充分利用他的价值,中央特批他建立一个秘密的地下生物实验室,以研究如何对付类人。他的经费是——无限量,安保人员是——500人。吴缅拒绝了所有科研助手的方案,制定了实验室条例: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实验区域,并要求往里面搬运了大量的特殊实验器材、生物材料和高科技设施。因为吴缅不允许任何监控设备,因此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这个实验室里到底在做什么。吴缅只好每隔24小时就出来一次,以证明自己安全无虞。

没有多少人知道类人的危害到底有多大,这个实验室的意义,也不会有多少人明白。正在保护它的人,恐怕也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但是三个月以后,吴缅却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让失去双腿的红二进入他的实验室,成为他的科研伙伴。

一个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前特工,没有任何科学知识的武夫,要他?

尽管有着重重疑问,相关部门还是立刻在红二的家里找到了失意的红二,把他送进了吴缅的地下实验室。

吴缅在入口处,等待着红二。担架上的红二,不解地看着面貌焕然一新的吴缅,却根本说不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

吴缅走上前来,握住红二的手,眼眶微红:“红二,欢迎你。这个实验室,就是你我以后的家。欢迎加入‘凤凰涅槃’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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