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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离奇身世

且说段墨尘与蓝若心二人与那昆明城挑担子卖货的张二回了苗寨,寻那似是有隐言的老祭司阿尹大伯。但见那阿尹大伯所住之处颇显怪异。  张二担子回头对段墨尘与蓝若心言道:“二位先在此等候。待我去寻阿尹大伯,再来相告。”说罢就要进那间昏暗的吊脚楼内。  却听那吊脚楼内有人低言道:“可是张二来了。快将那少年与姑娘请进来。”  三人闻言都是一惊,似是那阿尹老祭司已然知道他二人前来之事。随即那张二担子一脸的诚恐,带着段墨尘二人进了那间吊脚楼。  吊脚竹楼内一片昏暗,忽地冒出一点火光,接着便是一张有些枯瘦的人脸在那灯后冒了出来。  却把那张三骇了一跳道:“啊呦,我的阿尹大伯。你可骇死张二了。”  就见那张人脸,微微抬了抬眼看了看众人,便将那油灯放在屋内的桌上。再借着那灯火看了看那这阿尹大伯。却是那“爬山节”香炉山所见住持祭祀的那位大祭司。  油灯火苗微弱,不时有风吹进,火苗跳跃如豆,映的那老祭司的脸庞影影绰绰,竟有些凄凉怪异。  “坐。”那阿尹老祭司,吐了个字。声音有些干涩。

看那脸庞皱纹,见这年岁,似是耄耋。  “两位远道而来。并非游山玩水罢。”那老祭司微微的抬了抬手。段墨尘与蓝若心便寻了个木凳坐了下来。那张二担子却站在阿尹大祭司身旁。  “不瞒老人家,我二人却是寻亲而来。”段墨尘拱了拱手道。  “唉,都是天意。都是孽债……”那阿尹老祭司摇了摇头道。  “这位姑娘。却是此地生人。这位少年么……”那阿尹老祭司突然言道,望了望段墨尘却止住话头。  段墨尘与蓝若心却也奇道,未曾对旁人说起二人究竟是寻谁来,这老祭司却怎知如此。  “少年人。你却身世离奇,竟连老朽也看他不出……”那阿尹老祭司言道。  段墨尘有些奇道:“敢问阿尹大伯,却如何知晓若心身世。”  火苗跳动下,就见那阿尹老祭司闭目叹道:“行巫问卜,乃是祭司之职。二十年前之事,却是缘已至此。孽债当还……”  蓝若心闻言急切问道:“敢问这位老伯,究竟知我身世如何?”  那老祭司闻言叹了口气道:“该报总会来。罢了,这就告知于你。”说罢讲出一个颇为怪异离奇又凄惨无比的故事来。

但说二十年前,昆明城外却有两处苗人山寨。一处便是这木拉寨。另一处却是一叫盐落的苗寨。  这木拉山寨之中苗人皆是“白苗”族人,能歌善舞,喜农耕,性情温和。而那盐落苗寨却是“黑苗”之属。平日皆善养蛊放毒,不与他人来往,形事诡谲,难觅其踪影。话说这木拉苗寨的白苗人与盐落苗寨的黑苗人,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生活相安无事。唯一有所通的便是那条玉带河。  黑苗白苗族人皆去同饮一河之水。但闻一日,木拉白苗寨的一年轻姑娘独自去那河边取水,不料脚下湿滑,竟落入水中。怎奈这白苗姑娘不会浮水,挣扎求救,眼见就要沉将下去。这时,就见一位“黑苗”年轻男子忽闻有人求救,猛然跃入河中,几经沉浮将那白苗女子救上岸来。  那位白苗女子惊魂未定,却知有人将她从那河水之中救上,刚要感激那人。却忽见眼前所站之人形貌丑陋,似是山鬼一般。就见他满脸伤疤,貌如枯树。一身黑衣打扮,竟是个黑苗的族人。一时之间惊骇万分,原想谢救命之恩,谁料却心生畏惧,逃了回去。  那黑苗男子却也心无恶意,自知样貌丑陋,也并未再想。

虽是救人一命,但却不求回报。此时也知让那白苗女子受惊不小,便自己黯然回了盐落村内。  孰不知,那黑苗男子曾也是样貌俊美,神采奕奕。但无奈家中世代行那蛊术之法,受蛊毒所侵,这才破了样貌,似如山鬼一般。  回寨之后,那白苗女子越想心越不安。本想向那救命恩人道谢,却被他相貌所骇,心知自己所举伤了那黑苗的年轻人。于是,便想找机会当面向那男子道谢,可家人却道黑苗人实在太过隐秘,阴险狡诈,又会那放蛊邪术,便不让她前去。她只好就此打消念头,却日渐不安。  又一日,女子独去河边打水。却见救自己性命那黑苗男子也在此地,欣喜万分,就忙上前向他道谢。那男子兀自一愣,却言道:“虽救卿卿性命,但不图姑娘所报。”  那白苗姑娘就觉这黑苗的年轻男子虽样貌丑陋,但心地却并非家人所说那般歹毒,便心生好感,对那男子说:“恩人却不必如此。我虽出身贫苦,但也懂知恩图报之理。”  那男子也不答话,兀自提了水回了盐落黑苗寨。却留那白苗女子一人望着这黑苗男子身影渐行渐远。

自那以后,白苗女子总会去那玉带河边寻那黑苗男子,每每遇到,就与之闲谈。久而久之,两人心中暗生情愫,就准备向各自家人提了亲事。  谁知黑白两苗自古便有不准通婚之命。那白苗女子家人与黑苗男子的亲戚皆反对二人所提亲事。  这二人便偷偷私定了终身,独自离了各自村寨,去了深山之中,深居简出,日子过的也是尤为幸福。但怎奈好景不长,却在那白苗女子诞下一女之后起了祸端。  单说两人私奔遁走,白苗黑苗之内皆为不耻,那白苗木拉山寨不禁将白苗女子除了族谱,更是不准她回家探望家人。黑苗人更发了狠,族长竟炼制邪蛊,要至黑苗男子与那白苗女子于死地。  单说那炼出邪蛊毒虫,投在了那玉带河中,被河水内的鱼儿所食。久而久之,那邪蛊便又生了异变。有条百年黑鱼食了蛊虫,脱畜化精。但却受那邪蛊所摄,兀自上岸追杀起那黑苗男子一家。  那黑苗男子蛊术也实为了得,黑鱼精屡次进犯却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待有一日,那黑鱼精闯了黑苗盐落寨,将寨内黑苗人所炼之蛊吞实殆尽。黑苗人奋起反抗,怎料自己所酿苦果,报应不爽,竟被那中了蛊的黑鱼精屠戮。

黑苗年轻男子闻有此祸端,便带妻女回寨救自己族人。怎料那黑鱼精却被蛊毒反噬,蛊虫上脑,化作妖魔,在黑苗盐落寨内,以血炼形,已是走火入魔不能自已。待黑苗男子回寨之时,却已然发觉盐落寨中黑苗族人被那黑鱼精屠杀尽。那黑鱼精又见下蛊毒之命所杀之人就在眼前,一并伤了那白苗女子。黑苗男子悲怒之下,以命相搏。  怎奈那蛊毒所控的黑鱼精已然了得,黑苗族族长又被其所杀,所放之蛊已然是无法再控。那黑苗年轻男子虽拼了性命却也未能将那黑鱼精置于死地,仅仅破了他形骸,却也同归于尽。  那白苗女子,拼死护了自己女儿,却也因蛊毒入心,随他丈夫而去。仅留那嗷嗷待哺的女婴在那血染如河的黑苗山寨之中。  后那黑鱼精的妖魄遁于水中,聚敛形骸,想再幻化躯体,但无奈没了血肉供养,自是无法再兴风作浪。便在那玉带河中,装作河精,享用昆明城内百姓所投祭品,伺机再化妖躯,行蛊毒邪法修炼。  这才后有蓝若心的师傅云游至此,见那黑苗寨内惨状又收留了她,将她寄养在酒村梁婆婆家中。  那蓝若心听闻此处已然知晓自己身世。那老祭司言道:“那黑苗男子与白苗女子便是你已过逝的爹娘。

一切祸端皆是这白苗与黑苗寨所起。孽债当还……孽债当还啊……”说罢,老泪纵横。  段墨尘只听得蓝若心身世竟如此曲折,不禁又有些怜惜起来。  “那白苗女子却就是老朽小女儿,名叫阿尹若兰。便是你母亲……那黑苗男子名为甘蛮钦,便是你的生父。老朽……老朽便是无颜再见你的外公……”  蓝若心听闻身子一震,喃喃道:“却不是你的错。”  阿尹大祭司却老泪纵横道:“当年闻你父母死讯。我却想去寻你。但寻遍整个盐落村寨,也不见你的踪影。我便将那些死难的黑苗人与你父母葬在村内。你若恨,就恨我罢。作孽啊……”  蓝若心站起来却道:“世事难料。皆因两族那不许通婚之由而起。却又不是外公你一人可阻。想我死去爹娘,在天有灵定不会怪及家人……”  阿尹大祭司微微一怔,愣在当场,摇头叹息道:“两族先人虽定了规矩,酿了惨剧。却被那受难的后人所原谅。何等惭愧……”  蓝若心却幽幽道:“外公,不知可否带我去爹娘坟前跪拜祭奠。也算我尽了为人女的孝道……”  阿尹大祭司,闻言点头道:“好。好。待明天天明就带你前去。

”  蓝若心淡淡的点了点头,但见蓝若心如此,那阿尹大祭司却又愧疚又懊恼,便想留蓝若心在此同她长谈。可蓝若心却婉言拒绝,但见如此,那阿尹大祭司也便不再强求。  二人便同张二担子回了那吊脚楼中,那张二担子在自家安排好两间房,这就让段墨尘住下。  段墨尘见蓝若心一改平日能言之状,沉默不语。便道:“若心,逝者已去,若要他们安息,就请节哀顺变。”  蓝若心却淡淡道:“如若是山贼所害,我便也可淡然。倒是被邪术妖孽所杀,我却不能忘怀。但求天楠木你能除了那黑鱼精,也算为这昆明城内的百姓除了祸患,想也能慰我亡故双亲在天之灵。”  段墨尘点头道:“墨尘,定会如此。”说罢,留蓝若心独自一人在房内,悄然关上竹门。他心中触动颇深,虽是凡人,但尽受欲念无端所恼。他虽是妖,却也有感于此。只觉那黑鱼精却也是无可奈何之辈,被那蛊虫所控,又酿了大祸,定是要除了他这个祸患。说罢,回了那自己房中。徒留凄凉之感在他身后。  一只乌鸦掠过夜空,悄然无息,一双冰冷的眼,死死盯住着木拉苗寨。不多时,它似是寻到了何物,扑扇着翅膀,不多时便消失在了那漆黑夜空之中。  这正是,身世离奇命蹊跷,精怪孽债把人扰。若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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