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雪努力张口说话的时候,宫殿里的人除了红娟以外态度有些不太明显地转变了。北雪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每日都不怎么见南烈,又不能随便找个人问,而且识字的宫女实在不多。她实在忍不住了,私下里只有红娟的时候,塞给红娟一张字条: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好在红娟是识字的,收起她的字条,想起殿下叮嘱的话,只能撒谎,“没有事情,殿下只是政务繁忙。过阵子就好了,公主不要着急。”
北雪拉着红娟的胳膊使劲地摇头,又递过去一张纸条:不对,肯定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红娟娇俏的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又不能强甩开她的手,但又不能告诉她,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说你是祸害南印,迷惑殿下的红颜祸水。红娟只能咚的一声跪下,“请公主不要为难我了。”
北雪松开了手,但是脸上的神色更加严峻,真的发生了什么!
连着几日,大臣们连上奏章,都是在说北隅余孽留不得,听说宫里有北隅人,要求南烈立刻处死,更有甚者,批判南烈对北隅人太过仁慈,才会导致北隅局面动荡,应该采取高压政策对待敌人,而不是这么宽厚的怀柔政策。南烈连着摔了好几日奏章,也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一面调兵遣将改善在北隅的军队,下军令让他们守好规矩,另一面还要压制伊城百姓的悠悠众口,以防传的更远,造成更加难以控制的局面。
北雪只能担心,除了担心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白日里也总是倚着空窗,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发呆。本来已经调理的红润的脸上又开始泛起苍白。
连着三日殿下都未曾踏进这里,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宫里的宫女都不禁揣测,是不是这个公主就此失宠了,毕竟安在她头上罪名,是祸国殃民啊!就连红娟都有点动摇了,不过,看着章太医还是一如既往地送来亲手熬的药,红娟伺候北雪还是不敢怠慢。
天气越发地昏沉,压抑地,像要把人吞噬掉。
“公主,外头风大,还是回屋里吧。”红娟为站在外面的北雪披上了一件狐狸皮毛制作的披风,北雪每日站在宫殿外面的梅树前,看着不断飘落的梅花,只能征征地看着,不过几日便消瘦的身影,还有满心的惆怅,她的眼里愁云密布,从那日起就没有消散过,形单影只地站在偌大的王宫,随风飞扬的头发,还有摇晃的裙摆,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随时要被风带走,不过天地间的一朵浮萍罢了。
深夜的丞相府内
“丞相,殿下这次如论如何也保不了那个余孽了……”
一间密室里,上座的是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变化的丞相大人,稳坐泰山一样,从未有过慌张,神色自然,头发装束依然是一丝不苟。
周围围坐的也都是朝中丞相的心腹大臣,每一位都是朝廷重臣。每一位的脸上都表现着顺从和服帖,偶尔会冒出几句奉承。
“钱大人,殿下可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翅膀硬了,羽翼也渐渐丰满了。不过,这次他可要费脑筋啦!”丞相难得爽朗地笑了两声。
“多亏木洋将军从大悦国附近寻得这么一块奇石,才能让我们进行的如此顺利。”又一个大臣开始溜须拍马。
“洋儿是我的儿子,当然聪明,兰儿就差些了,进宫被那个余孽羞辱,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靠各位为她撑腰啊。”似怜惜又有一些假惺惺的无奈,丞相大人向其他人随便说了一句,其他人立马都站了起来,“不敢……”“不敢……”
“都坐下……诸位不要客气了。”丞相似笑非笑。
“殿下实在是软弱,不如不是丞相的话,那些北隅的余孽还纠结在一起妄图对抗我南印。”
“是啊……”“是啊……”其他人随声附和。
“派出去的罗刹人干净利索,这多亏李将军训练有方啊!”
“都是丞相领导有方,我们的罗刹组织才能次次得胜!”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起来行了个军礼。
“将军在关隘驻守边疆辛苦了,回来休息还得为我女儿的事情操心,真是过意不去,明日我会为将军请功,让殿下为将军论功行赏。
“谢丞相。”
南烈早上是要早朝的,其实他离做南印王就只等他父王退位给他了。这一天早上,南烈虽然满眼的血丝,而且脸色有些苍白,但隐隐感觉到他脚步轻松了一点。不过一坐上龙椅旁边的偏椅,他就立刻像往常一样恢复了那张傲视一切的冷漠的脸。
早朝依旧围绕着那块不祥的石头,后宫的不祥之人,还有对北隅策略的失败展开争论,公子烈一派和丞相一派激烈的争论,除了丞相、南烈、还有一些中立派的人比较淡定之外,朝堂上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跑来报信:沁香殿失火了……
南烈故作紧张地看了一眼,随后大声向群臣说:“沁香殿失火,我必须过去看看,否则伤着兰妃我可没办法跟国丈交代啊!”
南烈走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丞相,丞相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不过深藏不露如丞相,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昨日还有冷风,今日的天气没有一丝丝风,天空灰白灰白。
沁香殿里乱成一团糟,兰妃在屋外着急地指挥着满宫的太监和宫女一盆盆浇水,她宫里的膳房着火了,离她的正殿有段距离,虽然火很大,火焰燃上了屋顶,不过膳房里所有的宫人都逃了出来,并没有伤着谁。
南烈快速进了沁香殿,兰妃看到南烈来了,不由地欣喜了一下,行了个礼。
“起来吧,你没有伤着吧。”南烈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已经让兰妃感动不已。
就在大家着急的一盆盆接水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垂直地降落下来,除了南烈,每个人都震惊了,密密麻麻而且大片的雪花压向了火焰。加上不断地泼水,火势一下得到了控制,很快熄灭了。
不久,便又有传言传遍了伊城。“这块石头是上天所降幸运之石,它预示了大雪将化解南印王宫的一场火灾。
“殿下,门汀公子真神了!我一去告诉他事情,他就说,天不绝你南烈,釜底抽薪,然后告诉我办法,还断言在这个时辰一定会下大雪!说这个这个冬日最后一场雪了。不过,您为什么要把火烧在沁香殿呢,万一伤着兰妃……”只有南烈和赵晗将军的时候,赵晗才敢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相信门汀,他算得天气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至于烧在沁香殿,是给丞相一个警示,再敢打雪儿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他!”
赵晗将军虽然深深觉得不妥,但也不能再说什么。
“唉……石头的事情解决了,我要先去看看雪儿,她一定很着急,为了不让群臣说三道四,我已经忍着几日未见她了……接下来,就是处理北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