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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镇守荆州(7)

但是战争的结局是关羽失败了,而且是彻底的失败。他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兵败殉国,他所率领的荆州兵团全军覆没,荆州根据地丧失,帝国复兴的唯一希望随之破灭。

也许人们早已将这个梦忘记,或者根本就没有在人们心里留下痕迹。其实,如果仔细分析,或许就是这个早晨到来时献上的一个预兆,警告你作出应对。或许就是上天向你做出的另一个承诺:当你坚持过这个冬季,那么在春天到来时必然会有另外的气象。当然,不管怎么说,一定会发生一些事情。而现在,确实发生了。只是所发生的不是我们想要的。因为未来是不确定的,有多种可能的选择,只在于你行动的时机。

其实大丈夫处世,该做就做,何必心存顾忌,只有付诸了行动,才会有结果。

无论成败,都必然会有英雄产生。心怀畏惧,永远不可能成为英雄。

那么,谁是英雄?什么样的人才算英雄?

孟子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为大丈夫。”

东汉政治家陈蕃也说:“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东晋的桓温说:“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

其实,人生处处都有麦城之路,只是有的人走通了,有的人没有走出那个困境。

人的一生并不可能都是顺境,很多的时候都会陷入挫折之中。所以无论处身顺逆,不必抱怨,也不要轻易放弃努力,只有坚持,只有奋斗,才是出路,才有希望。

那种小挫即折的短视者,不足以成就大的事业。只有视困难为动力的人,才能成就事业,才有可能成为大器。当然,历史总会对这样的人以惠顾与成全。

英雄其实就是不归的灵魂,只能向前,而无归宿。

灵魂无归,因为无处归依,因为总在寻找新的梦想。

曾经读过这样的一则寓言:

秋天,老鼠把干草堆积起来,准备作为过冬的粮食。但是大象走过来全部吃掉了。老鼠向大象提出抗议:“这是我储备的过冬口粮,你吃了,我就会饿死。”大象满不在乎地说:“我吃的是大地上长出的果实,并不是你所播种的庄稼。”老鼠想: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它苦苦思索出了一条计策,开始了它的报复。第二天,它又积攒了一堆干草,自己躲在草垛里面。大象过来又吃掉了,老鼠趁机钻入大象的鼻子,在里面又抓又咬,大象疼得发疯,咆哮着到处乱撞,不分方向,最终撞死在了大树上。老鼠胜利了,从大象的鼻孔里钻出来,不屑地说:“原来庞然大物竟是这样不堪一击。”

克雷洛夫也讲过一则相似的寓言:森林之王狮子败给了一只小小的蚊子。

虽然大象败于老鼠,但是,大象永远是大象,没有人会认为老鼠的胜利是伟大的,值得歌颂。狮子虽然无奈于蚊虫的进攻,但是,人们永远也不会敬仰蚊子的胜利。

问世间谁是“英雄”?这不只是困惑曹操的命题。

灵魂的引导者

高尔基说:“人们在追求美好生活的斗争中是多么伟大,多么坚强。它告诉我,人们在世界上完成了多少丰功伟业,并为此经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苦难。”

无论苦难还是功勋,以往熟悉的一切都已远去。

岁月,泥土,朋友,敌人,草叶,苦难,荣耀……

只是当那些东西来临的时候,我们已经错过。

蔚蓝色的天空中,鸟儿驮着阳光,划出优雅的弧线,一起一落间,飞过很远的季节。

太阳就像那个早已熟透的苹果,从树枝上缓缓坠落到地平线之下。暮色渐渐降临,抹去了高空中最后一丝光芒,夜晚变得越来越寒冷。山间寺庙中晚祷的钟声已经撞响,空气中传来了悠远的梵唱。大地被掩盖在神秘的氛围之中。而在这种无韵的吟唱之中,无数的灵魂离开寄存的躯壳,游荡在弥漫着雾气的道路上,飘然而来,袅袅飞升。

他们的精神升起在空中,围绕着寺庙高高的塔尖飘舞,就像冬天洁白的雪花自由纷飞,俯瞰着此刻静谧无华的大地。

他们似曾相识,但是似乎又不是朋友,当然他们也应该没有私仇,更无宿怨。

在清凉的夜风吹拂下,关羽的灵魂也同时升起在空中,一种解脱的快乐令他的心灵感受到了自由飞翔的美好。富饶的大地坦然铺展,并不在意谁的脚在上面行走。

别人无法听懂的曲调,似乎令他有所感悟。一声低低的叹息穿透洪流般的梵唱,响彻耳际:只因为我们曾经各自怀有的目的,令我们不能相容;是我们各自的野心,吞噬了我们的友谊,而帝国的统治权最终烟消云散。

他默默低下了高扬的头颅,关注着人间这群行走在苦难中的人们。正如所有伟大的灵魂一样,他的眼中充满悲悯。

就像那年夏天的夕阳一样,你似乎仍在等待另一种更为庄严、更为伟大、更为恒久的时刻,俯瞰着你曾经一步一步走过的路。

一切依旧,相同的路,却走着不同的人,展示出不同的人生,连接着迥异的未来。

玉泉山前的小路,远远地走向阡陌纵横的大地深处。

远处,大地舒展,长江如线,浪花美丽而又悲壮。

浪花盛开的同时,就是淹没,就是沉沦。每一朵浪花上,都写着一个英雄的名字。

古刹,夕阳。

晨钟,暮鼓。

寒鸦在暮色中飞远。

来,或者去。

此生,彼岸。

多少迷路的灵魂祈祷引渡。

魂兮归来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有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无论他生前多么显赫,或是如何富有,不一定就能引起多大的震动。然后便再也不被人记起,即使亲友,也没有几个人会长久记忆。

因为,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对社会造成影响,既没有给人们带来实实在在的福利,也未能给亲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没有什么功绩值得人们纪念。当然,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不能够,他们的能力有限,他们有限的能力又被客观的形势所限。

一个人能够给自己所在的时代打上烙印,无论成败,也完全配得上人们的尊重。

孙权谋害了关羽父子,又密谋移祸于他人。就派人将关羽的头颅星夜转送曹操。

“魂归故土,身留冀州。”英雄一世,落得个身首异处。

曹操高兴地说:“云长已死,我就可以在夜晚安睡了。”但是,他的参谋司马懿却说:“这是东吴移祸之计。”

曹操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司马懿说:“当年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如今东吴孙权谋害关羽,畏惧刘备报复,所以故意将关羽的头颅献与大王,使刘备迁怒大王,不攻吴而攻魏,他却于中乘便图事。”

曹操说,你认为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司马懿说,现在我还不能确定。

曹操说:“仲达(司马懿字仲达)之言有理。那么以什么对策化解呢?”

司马懿说:“大王可将关公首级,配以香木刻制之躯,葬以大臣之礼。刘备知道之后,必然深恨孙权,尽力南征。我们则观其胜负!蜀胜则击吴,吴胜则击蜀。无论谁胜谁败,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少了一个强敌。”

曹操依计传召东吴使者。

曹操说,我不做这种宵小之事,也不是你们的同路人。

曹操见关公面如平日。还是和20年前一样令他心怀畏惧。便说:“云长公别来无恙!”却见关公口开目动,须发皆张,曹操大惊跌倒。侍从急救,良久方醒。因为,极度的恐惧深藏在他的心底,深入骨髓。曹操感叹地说:“关将军真天神也!”于是将思绪缓缓从镶满星星的悠远天际收回来,命令设灵祭奠。依司马懿之计,刻沉香木为躯,使他重新成为一个整体,并请僧侣颂经超度,愿他在天国不再受到任何折磨,也不再有任何怨恨。由朝廷各级官员组成汉寿亭侯关羽治丧委员会,举行隆重的葬礼,曹操亲自拜祭悼念,封其为荆州王,以王侯之礼葬于洛阳南门外。

这样的祭奠,既表示了对死者的尊重,也维护了生者的面子,又可化解危机于无形。是政治的需要,是阴谋者的手段,这才是真正重要的。当然也不可否认,他内心怀有敬意和真诚。无论是死者的功绩,还是生者的行为,都应该赢得敬重。

同一天,成都。

汉中王府。早晨。

汉中王刘备正在召集诸葛亮等议事。

许靖说,近来,我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预感,今年似乎将有重大事件发生。

诸葛亮说,我夜观天象,见将星落于荆楚之地。

他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

刘备自感行坐不安,内心烦乱。

内侍献上香茗,他慢慢地品味着,借以整理自己的思绪,但是还是感到心烦意乱。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似乎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但却又捕捉不到准确的意念。

至夜,刘备不能成寐,便秉烛看书。

星月的光芒透过窗棂,给人一种玄幻的不真实感。忽然,他神思恍惚,倚几案沉迷。恍惚之间,似乎见一人立于灯下,默然无言。

玄德疑惑,举目见是关羽,在灯影下往来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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