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却是一脸愁容,茶水不沾。
“咋啦,师母?”亦宁见此状有些担心。
“亦宁,师母对不起你!”
这是怎么回事呢?陈亦宁彻底的糊涂了。
“师母知道你很困难,这话也不该说出口的,都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没办法。”师母伏在桌上痛哭起来。
“师母,到底发生什么事,您说呀!”亦宁也有些急了。
“我前两天听人说炒股票赚钱,便也学着炒了,刚开始我小本钱的投入,后来我听一个熟悉的股民说,这样炒发不了财的。要跟着一个经纪人,多砸点本钱进去,开始小赔一段,慢慢的就会赚大把的钱。我一时糊涂了,就信以为真,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炒股,结果结果全赔了!还欠了朋友的钱!原来那个什么经纪人,是个骗子!我现在都不敢回家,要是你们教授知道了,我可怎么办啊?”
“那,那你还差多少补空子啊”亦宁算了算,自己这一学期在窑厂打工的钱,加上卖出的画,应该有个两三千“师母,我这里先只有这么多钱,你拿去吧,好歹也是补个小缺口。”
师母接过亦宁的存折,面有难色。
“亦宁,真是难为你了,只是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少了。”师母顿了顿,继续说“我看,你能不能跟家里说一说,先借点钱给我,凑个两、三万什么的。我知道你难,可师母也是没办法的事。”
亦宁不再说话,灶膛的火还是依旧如此旺。她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水迹,不知道是泪还是汗,此刻,这有什么区别?她以为生活遇到了转机,为充满前途的明天发奋的拼命。可是,生活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凑个两、三万?要是凑得出来还会借钱么?眼下,就是她日夜不休的在窑厂上彩,也筹不来那么多钱啊!
亦宁就这样迷茫的走在路上,想起了古代小说里卖身葬父的情节,眼下自己能出卖的,大概也就只有身体了吧,可惜,上哪里去找买主呢?几个买主愿意出这样大的本钱来买一个姿色平常的女人的一夜?她连日在窑厂上班,已经晒得黝黑了,加上本来就瘦,越发显得像是难民。
雷鸣就像是个天大的意外,黑夜的小路上,不经意的闪出来,与她撞了个正着。没有吃饭的亦宁,经过这一轮猛烈的撞击,一阵晕眩的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里,雷鸣则坐在病床前,细心地照顾她。
“都是我不好,我没看见你,只顾着往前走,没想到把你撞晕了。医生说你长期营养不了,劳累过度。”雷鸣递过水杯,小心地喂她喝水。
亦宁心跳得飞快,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雷鸣的脸近在咫尺,大大的眼睛里,流露着强烈保护意欲。脸瞬间就烧红了,亦宁感觉周身有些发烫。
“你是不是有些发烧,脸怎么这么红!估计是热天里中暑了,你得好好歇歇,明天下午再出院吧。”雷鸣用自己的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扶着亦宁躺下。
“不行,我答应了老板,明天得去窑厂上班呢!”亦宁挣扎着要起来,虽然,没有想出更好的赚钱方法,但是窑厂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是钱要紧还是命要紧?”雷鸣生气了。
“当然是钱要紧!”亦宁急于解释,刚喝下去的水咳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要钱不要命了都!”雷鸣看着她,眉头直皱。见过视财如命的,但是像亦宁这样的,他可是第一次见。
“哼!你知道什么!对于我们这些穷人来说,没有钱就是没有命!没有钱,我妈就要死在医院里,没有钱,我还不了债务,上不了学!”亦宁咆哮着辩解,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看雷鸣这样白净斯文的样子,一定是没吃过庄稼人的苦,没试过为钱奔波的辛酸!她不想活在世界上,因为活着是这样累,情愿自己躺在病床上,永远也不要醒来。
雷鸣也不再说话,只是蹙着眉,帮亦宁盖好被子,默默的看着体温计,确定没发烧,便心安了。
早上,雷鸣来看亦宁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三万块钱。
“我跟你不熟,为什么要拿你的钱!”
“就当我是你朋友,借你的行不行?”
亦宁的拒绝让雷鸣万分焦急。
“我很穷,短时间还不起的!必须要等我毕业了找到工作!”亦宁可不想再这样被钱逼着走。
“好吧,我写个欠条给你,上面注明,若是在你找到工作之前逼迫你还,那就当做是违约,所欠债务一笔购销!这样行了吧!”
有什么办法?她不想借钱,不想欠人家情,但是师母那里的钱,必须得还才行啊。
她唯有闭着眼睛,签下了这张欠条,拿着钱,迅速的还给了师母。
“咳咳咳!”讲到这里,玉娇突然涌起一阵猛烈的咳嗽,拿过纸巾,见着纸巾上赫然是点点血迹。她不敢给小雨看,连忙揉作一团,丢尽了废纸篓里。
“这样看来,那个雷鸣也不算坏啊!”小雨扶着玉娇的背,帮助她平息咳喘。
“哼,是的,他们看起来都不错。教授关心我,师母借钱给我,虽说要我还,也是无心之过。雷鸣也不错,借钱给我,还对我那么关心,对不对?”玉娇冷笑,眼神里透着寒凉的杀机。
“是,是呀。”小雨看着玉娇一脸复仇的表情,心里不住的打鼓。
“你是不知道,师母根本没有炒股!雷鸣要我做女朋友的时候,早已经结婚,他老婆跑到窑厂里大骂我一顿,让我丢了赚钱的工作!教授当初喊我去他们家吃饭,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我介绍给雷鸣认识!什么借钱,什么偶遇,什么爱情,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阴谋!教授早就对我垂涎不已,想着占有我也不是一两天了!”玉娇越说越激动,咳嗽越厉害。
“天呐,这是为了什么啊!”小雨见玉娇喘得厉害,赶紧扶着躺下“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不要激动,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