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鬼头,你敢取笑我?你当小花童的红包还想不想要啊?”惠馨故意跟小海逗趣,心里却难过万分。
“要要要,干嘛跟钱过不去啊?不要生气啦,惠馨姨,生气是美女的天敌哦!”小海挤了挤眼睛,看见身后微笑的曹歌行,立马恭敬地施礼“对不起,师父,因为生病住院,这几天也没有临摹字帖,后面我会加油补齐的。”
此时的小海,不再是顽皮的儿童,而是沉稳的小小少年。玉娇和雷鸣看在眼里,心酸而敬佩,他们没想到,陌生人云城和小雨,会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教得这样好。而小海显然也看到了人群中的陌生人,用黑宝石般的眼睛细细端详着雷鸣。
“这个叔叔我在哪里见过吗,爸爸?他看起来好温柔,好熟悉呀。”小海向云城询问。
雷鸣心里深深震撼了,小海的话感动了他,这就是血脉亲情里天然而神秘的联系吗?
可是,这放在云城这里就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小海时日不多,该告诉小海吗?小海能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父亲”,假如受不了刺激怎么办?到底是让孩子了解真相,还是让他无忧无虑地渡过最后的时光?
云城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医院的气氛怪异尴尬,惠馨等人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云城望着窗外,蓝天,白云,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他想假如是小雨,她会怎么做呢?他脑海里浮起妻子温柔的笑脸,仿佛听见小雨对自己说:云城,小海之所以能让人喜欢,是因为这个孩子有赶走悲伤,唤起快乐的力量。他不是个弱小的儿童,他是天使,天使能勇敢面对一切丑陋与邪恶,你明白吗?
云城释然的笑了,俯下身,认真地看着小海的脸,问道:“小海,你相信妈妈的话吗?”
“相信。”小海也认真地点头回答。
“妈妈说,每个小孩都是从天上来到人间为大家带来快乐的天使。天使是最勇敢的,能感化一切苦难,我们小海就是那个最快乐的天使,爸爸妈妈永远是感受你的快乐,最喜欢小海的人。”
“哦。”小海似懂非懂。
“可是,你也知道,我跟小雨妈妈并不是带你来到人间的人。真正让你把快乐送给大家的,是这个你看起来很熟悉的叔叔。他叫雷鸣,是个好了不起的医生,他才是你的亲生爸爸。可是,因为他要忙着满世界拯救像你一样曾经陷入危险的小朋友,所以没办法与你团聚。现在他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所以第一时间就回来看你了。玉娇妈妈有时还是会埋怨医生爸爸的忙碌,但是也只能一直等着爸爸回来。妈妈之所以不能常常在你身边,是因为要努力找工作,想让我们小海以后快乐上大学。”云城终究还是撒了谎,他希望这样编织的谎言是小海最易于接受的事实,他不想破坏雷鸣和玉娇的形象。让一个孩子去讨厌自己的亲生父母这种事,云城永远不希望上演在小海身上。小雨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小海长成一个温暖又感恩的幸福孩子。所以,与其残忍的说出全部真相,还不如编织善意的谎言。
云城摸着小海的头,撅起嘴以轻松的语气说道:“好啦,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接受不了的,但是你也不要这样惊讶嘛。你知道的,当大人一点也不好玩耶,又不能当小天使,而且还要常常饿肚子加班!”
“爸爸,那我还能跟你和舅爷、妈妈一起生活吗?”小海眼神迷惘,心里嘴关心的只是这件事。
“当然,只要你亲生父母同意,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云城看着雷鸣,希望他能成全这个愿望。
“爸爸,妈妈。”小海第一次正式的呼唤,雷鸣与玉娇的心里像是被什么闷击到了,眼泪收也收不住,云城的用心良苦和小海的善解人意,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尤其是玉娇,她终于从“阿姨”的身份里活过来了,可是愧疚与感动,让她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
“我想先住在云城爸爸家里,好吗?你们可以随时过来看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对了,我舅爷对我最好,他做的菜可好吃了。所以,你们让我先和云城爸爸住,好吗?我想看着小雨妈妈醒来,接她回家,可以吗?”
玉娇泣不成声,连连点头。惠馨心里也很难过,为了不引起小海的疑心,她忍不住斥责玉娇:“哎呀,这么高兴的日子,你哭什么啊!现在风波都解决了,你可以跟小海开心的在一起啊。”
“是呀,大家不要难过,走啦,都去我家吃饭!”胡谋仁背着人群抹干了眼泪,高兴地喊大家回家吃饭。
“拜托,老舅,家里坐得下这么多人么?不如我出钱请大家外面吃好了。”惠馨心情也大好,慷慨解囊。
“哎呀,外面饭店的哪有我做得好吃啊。”胡谋仁反对。
“呵呵,舅爷呀,就答应惠馨姨吧,她现在有长期饭票了,出点血没关系的!”小海兴致高昂。
“小鬼,你跟谁学的这样的话来编派你最美丽动人的惠馨姨?”惠馨叉着腰,捏着小海的脸蛋,像往常一样嬉闹,力道非常轻——你叫她怎么舍得捏,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
“哎哟,惠馨姨,我求饶啦……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盗版周叔叔的而已啊!”小海很机灵的把话题转移到了无辜周梓恒的身上。
一旁白目的周梓恒完全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点头应承。
惠馨知道这是小海的伎俩,可是,为什么不成全小海的快乐呢?
“喂,周梓恒啊,你什么意思哦,教小孩子乱讲话,是为了报芥末的仇啊!小心我不来赤月上班,忙死你!哼,竟敢侮辱我们小海心目中最伟大的女神,简直找抽哩!”惠馨出言讽刺,眨眼递给周梓恒一个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