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那人双眼已经眯了一条缝隙,想到那些依旧碍着面子硬扛着的众人,心中却是不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一句话可是历代传下来的,想到他日能分一杯羹的模样,心中更是一阵得意。
只不过跪了半响,上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而他却是不能抬头看个仔细,就在琢磨是否在说的更深一些的时候,突觉头顶上观一阵凉意,就在他抬首瞬间,剑尖已自他的后脑从口中传出,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前笑的一脸嘲讽的上官青云,甚至连痛都来不及说,人已经被他踢入崖下。
“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本堡主还不屑使用。”这句话又一次飘入了各人的耳中,而有些人却已经不着痕迹的退回了先前迈出的一小步,继而又庆幸之前没有因那人的举动跟跟着做,否则后果也会落得和那倒霉鬼一样的下场。
众人都在庆幸自己之前的慎重,从而没有看到上官青云眼底的那一抹精芒,实际上他就是在等两人的出现,无论那人如何说,最先沉不住气的二人最后都会落得个死掉的下场,因为他要用他们震慑住剩余之人,而现在,目的已经达到。
上官青云转身,向着众人所在之地迈去,随着他前进的脚步,众人却是不可抑止的后退,直至身后再也无路可退,上官青云此时也以站到了他们面前。
微微一笑,笑容还是与之前那一副和蔼的微笑无二,可在他们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恐怖,胆小的已经被人搀扶,而胆大的双腿也在不停地打颤。看着被自己雷霆手段吓到的众人,上官青云满意的点点头,右手摸向怀中,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吞咽口水的声音早已自崖顶响起,又是一笑,自怀中摸出一黄色丝绢,在众人的视线下打开,一枚有着复杂云腾以及上刻‘玄’字的令牌便暴露在空气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玄遵令”而后却又禁了声,上官青云却也不恼,点点头,将玄遵令握在掌心内,高高举起,朗声说道,“玄遵令在我手,那我上官青云就是这新一届的武林盟主,你们……”话音一顿,虎目看着下方一脸诧异的众人,眯了眯双目,话音中隐有一丝狠戾,“可有什么意见?”
一时之间,恭贺声,叩拜声接踵而至,开玩笑,现在谁还敢提‘意见’二字,除非那人嫌命长。
轻哼了一声,最前方本是自地上半站起来的人猛的双腿一软,人又再次重重的跪在地上,这次却是怎样也起不来了,直到身旁的两人看不过去,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他搀起,一边又窥视着上官青云的脸色,看到他眉眼都带笑意,匆忙将那人扶起,三人让开了身前的道路,要上官青云站在他们前方。
如来时一般,带领的却是更多的人再次浩浩荡荡的下山,此时去的方向却是上官堡。
一处石洞中,隐约可见有三人并排躺在草垛中。
“不要……不要……”黑暗中,只听到一声嘶吼,仿佛自灵魂深处传来,只一声,声嘶力竭,在无力喊第二遍,那般的撕心裂肺,那般的绝望,听得人忍不住微微鼻酸。
随之,一人猛的坐起,额间遍布汗珠,呼吸也极为厚重,一看便知是刚刚自噩梦中惊醒。
纳兰清夜呆愣的坐在草垛上,大口的喘气,右手捂着额头,仿佛又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噼啪”一声脆响,唤回了他的思绪,紫眸移向洞内的篝火,左手微微一动,却触碰到了身旁的另一人,机械的转向左边,容月的模样映照在他的瞳孔中,看着兀自闭目的容月,纳兰清夜却又慢慢转开了视线,记忆中,只记得自己因为太累而昏倒在崖边,怎么此时……当他的目光移向身侧时,本是死寂的紫眸却染上了疯狂之色。
“醒了?”一道怎样也不会忘却的声音传来,纳兰清夜猛的看像洞口,月夜下,只得看到一模糊的身影立于洞边,青丝随风飞扬,辨不清颜色而略显宽大的衣衫随风作响,朦胧的身影却美的飘渺。
纳兰清夜不敢置信的看着洞口那人,即便看不清样貌,可她的声音却又怎会忘记?想要起身,可又触动了身上的伤口,惹来一道吸气声,看着只是简单被黑布包扎的伤口,纳兰清夜从未如此恨过自己的不中用。想要再次起身,可头顶却被一人按住,纳兰清夜的身子瞬间不动,就那般僵硬的维持着半起身的动作,只因他怕,他怕这不过是一个梦,而梦醒之后,她又会不见。
“呵呵。”清魅的嗓音含着淡淡的笑意,轻按他的肩膀,叫他自草垛上坐好,以至于不用这般累,双手捧起他一直不敢抬起的面孔,凤目对着那一双隐隐含着雾气的紫眸,玩味的说道,“怎么,就这么会时辰没有看到本少,清夜就不认识了?”话中是从未有过的洒脱,与五年来的话音全部相同。
贪恋的看着面前的人儿,纳兰紫极喉咙微动,张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猛的抱住凤七的腰间,脸埋在她的腰侧,哽咽着说道,“太好了……太好了……”而凤七却是微微一叹,任由清夜在自己腰间洒泪,掌心轻抚他的头顶,视线却望向了容月,皱眉,看着容月自眼眶中滴落的泪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并未识破她。
纳兰清夜直到眼泪流干,仍旧不愿松开环住凤七的双臂,仰首,却是面色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主子,你,你怎么……”凤七只是笑笑并未说话,而接话的却是捂着左脸进来的纳兰紫极,“你难道没看到你身上包扎的布条么?”
纳兰清夜一怔,看着捂脸不肯松手的纳兰紫极,皱眉,“你脸怎么了?”他这一问,依次入洞的几人却是大笑出声,就连少楚、慕容倪辰也忍俊不禁,而那洞内笑的最欢的还是要数凤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