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姐——”芮儿抬眸见着莜然腕处的那片淤青瞬时大叫出声,“你受伤了?!奴婢帮你请大夫去。”
芮儿一脸急色,话落便转身欲步出门去,幸得莜然及时喝住。
“一点轻伤哪需请大夫,过些时日自然便好了,若是你如今出门去,岂不是招人疑心?啊——”莜然倒抽口气,“方才忘记问了,爹爹真没发现我一夜未归吗?”
那福伯呢?福伯没有来玉蕤阁吗?可昨晚她分明瞧见福伯朝了穆府而去的,那是来过玉蕤阁却没有发现什么吗?
莜然眨着那双清灵的眸子,甚是不解。
“回小姐的话,是——”芮儿调皮地拖长了尾音,而后又帮莜然添了些许热水,“听隐娘说,昨儿个福伯来过玉蕤阁,后让隐娘三言两语给蒙了过去,但是福伯说了,今早老爷会亲自过来看小姐的。”
“今早?”莜然皱了皱鼻子而后惊呼道,“爹爹口中的今早是什么时辰?如今已是辰时将近,莫非——”
“莜然啊,爹爹来了——”
玉蕤阁外忽地想起了穆敬荣的声音,因那声响的不期而至,彻底打乱了屋内原本的一室平静。
“爹?!”
“老爷?!”
莜然与芮儿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周围的气息似乎只在瞬间凝结了,而后——
“啊!天呐!”
莜然惊叫着由木桶中站起,也不顾身上的水来不及擦干便扯了木架上的衣衫往身上套,而后一骨碌地钻进了被窝之中。
“小姐——老爷——”
芮儿因着穆敬荣的到来,瞬时惊得手忙脚乱,来回踱了几步竟不知接着要做些什么。
“莜然——莜然啊——”
待莜然与芮儿好不容易强稳下了心绪,那穆老爷已是步上楼梯入了穆莜然的闺房。
“爹……爹爹。”莜然见穆敬荣踱步入屋,微欠了欠身子,“咳咳……女儿身子不适……无法下床给爹爹请安,还请爹爹见谅……咳咳……”
没法子了,如今她只能称病在床,才能瞒住一时半刻。
“身子不适?”穆敬荣幽深的老眸暗暗沉下,而后走至莜然的床榻处抬手抚了抚莜然的额头,此时的莜然力求逼真,待穆敬荣走近时更是用力地咳嗽起来,仿佛不将那肺咳出来会不甘心似的。
倒真是有些烫手。
穆敬荣收手复瞧了眼倚床剧咳的莜然,正欲起身叫人去找大夫时,眸光却蓦地瞥见了隐在屏风后边正泛着热气的木桶,视线下移,几个湿漉的脚印顷刻跃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