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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 寻仇

钟元看了他们一眼,仿佛是对他们也知道祝融这个名字有些诧异。

胡小雨解释说道:“钟师爷你不知道,我亲生父母的去世多少和这个人有些关系。所以,有点儿我们吃惊。”

钟元向连成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抖抖手里的纸条,连成对胡小雨说道:“一会儿你和我们会一会这个神秘人,张扬,你和晓云先会旅馆等消息。”

“不!我们也要去。”连晓云撅起了嘴,很是不满的说道。

“听话,你们先回去安排房间,另外我们也需要有人接应。”

“小雨怎么可以去?”连晓云指着胡小雨。

“他的父母和这个人或许有关联,让他去对我们有帮助。”

“那……”

“好了,就这么定了!”连成赶紧打断话茬,时间紧迫,顾不上因为这点事纠缠不清。

兵分两路,胡小雨和两个师爷直奔西城外城隍庙。

一线天这个景区地处大山之间,是个谷地的环境,他们所在的是自然形成的一座小城,这里往来旅客繁杂,五方杂处,除了当地各族山野苗裔之外,境外的游人也常有来往。加上气候温和,四时如春花开不断。如果不是再往深处时道路崎岖,瘴雨蛮烟蛇兽伏窜,那么去的人真有如临仙境之感。

讲到这里地利出产,更是无穷。尤其是越过大峡谷的山里千百里地面,到处都是遮天蔽日未经人开辟的大森林,里面什么珍贵的兽皮药材,嘉木珍禽和各种奇奇怪怪难得见到的东西都有得发现,还有各种矿产,随地均可发掘,取之不尽。不过山难险阻,森林黑暗处危机密布,防不胜防。除了山镇之间还有各种山人聚居往来而外,常人不是熟知当地风俗人情地理天的,轻易无人敢于涉足。即便就这样,在那最高最险森林最密的禁区,那里终年暗如黑夜、满布毒虫别说外地人,连当地山镇的土人也是不敢走进的。

目的地就在旧城外,是个荒废了的小庙,传说当年是本地一个道门子弟的修炼之地,因为供奉着沐公黔宁王就是有名的明开国名将沐英,所以又被称作沐公祠。祠里建有三司大殿分为阴阳司、速报司、纠察司。

可惜本主不善经营,又地处城外,没几年就破败不堪,反而成了四乡八镇放置无名尸体的义庄所在地,导致这里鬼气阴森,本地人连路过都是要绕行的。

三个人到的时候,庙里已等候了一个身着灰色短衫的男人。个子颇高却极瘦,迎风招展的上衣和裤子仿佛就是搭在竹竿上的模样,呼啦啦直响。看脸上年纪三十来岁,络腮胡子,天生秃眉,眼睛大而瞳仁小,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个瞎子露着眼白,说不出的诡异。

怪人负手独立在庙前,一句话没说,只是用余光冷冷地盯着三个人。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请我们来,又不自报家门,未免有些太失礼数了吧?”

连成首先吆喝了一句,试探对方反应。

不料对方反而一指胡小雨,淡淡说道:“这件事和你们无关,我只找他!”

连成钟元把胡小雨一挡说道:“有什么事冲我们来,别找孩子抖威风!”

前者依旧执拗的一指胡小雨,大声说道:“闲人走开,这是我和他的事!”

胡小雨分开两个人,露出身形,傲然说道:“尊架到底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我叫勿恶,你在旅店见到的那些傀儡尸就是我的,这条子倒也罢了,你个江湖人跟着掺乎什么?爷们生意毁了你他娘就是罪魁祸首!所以今天叫你来么……只想杀了你!”一个你字出口,勿恶已飘飘跃起,手里赫然一点寒芒,竟是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躲开!”

钟元推开胡小雨,只手向对方拍出接连不断的几掌,如同山岳般压将过来,勿恶见势不妙,身子一顿,让过了来势,却也因此坐失良机,让连成重新护住了小雨。

狞笑一声,勿恶手中匕首甩出刀**开钟元,退了几步,从腰里取出了一面小铜锣,哐哐哐敲了起来。不但敲锣,他还摇起了铜铃,叮叮当当乱响。一时间,铃声和铜锣声音嘈杂无比,却又暗含有某种古怪韵律,让人不由得心烦意乱恶心欲吐。

“定神锣!引魂铃!”连成一愣之下立刻反省过来,招呼胡小雨连声叫道:“盘膝打坐,抱守元一,跟我念……”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这是道家清心咒,流传颇广,极具安神定心的效应。

两个人这里念动法决,声音宏远悠长,逐渐压倒了铃锣声音,钟元更是口颂净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眼见得占不了上风,勿恶索性把铜锣别在腰后,嘴里不断依依啊啊念动咒语,左手急促抖动铜铃,右手入怀掏出了一把纸钱,望空抛洒。

“不好!这小子要拼命……这是召唤铜甲尸的口诀!”钟元大惊失色,要知道,僵尸之属三界六道之外,其中铜甲尸凶厉煞气最重,本是古战场上的暴虐之徒死后不甘心入地狱受苦,怨气冲天,又巧合与刀剑盔甲等一起深埋于矿山地下,吸取了五金精气而成,十分难得。

但YN在明清两代屡遭战乱,倒是机缘巧合之下造就了不少铜甲尸出来,也让当时湘西各派养尸炼尸的高手欢呼雀跃不已,时至今日,当地还不时有这种僵尸出土的消息四乡流传!

随着铃声响动,从庙里大踏步走出了一个全身甲胄手握长刀的大个子,一身铁甲黑压压披挂了全身,是明朝的将领服色,有盔且戴有面甲,看不到脸面皮肤,只感觉面前凶煞戾气扑面而来。

“原来这种高级货是可以走路,不用跳的?”胡小雨有两个高手挡在前面,倒是饶有兴致地品评起来。

勿恶似乎还没有完全掌控这具甲尸武士,手里铜铃响地虽然急,奈何该压箱法宝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伫立,似乎有所等待。

勿恶不由破口大骂:“你个吝啬鬼,就不能先干活后付账嘛!”

说归说,他还是利索的取出了一个皮囊,把口塞进甲尸口中,只听汩汩有声,血腥气四溢,不多时已把皮囊吸得干瘪一空了。

大概是吸饱了鲜血,甲尸的腰杆更加直了起来,迈动双脚大踏步直接抓在了钟元肩上,居然使得是蒙古跤法,两膀较力单腿横扫,一肩微低隐隐又埋伏了下招的起手式。

好在钟元武艺不俗,抬脚躲过扫来的一腿,反手就是一招双龙探海,双掌接连击打甲尸前胸。

甲尸缩身避让,复又饶身而上,单手来抓钟元左肋,偏又曲肘沉肩来撞向钟元胸腑要害真是货真价实的跤术招式。

“这……这东西居然会摔跤?”胡小雨禁不住叫出声来。

“你以为?这僵尸修炼原本就会开启灵智,会这些粗浅的功夫有什么稀奇?昔日你钟师爷降服的那个才更惊人,居然可以口吐人言,号令全城大小妖魔鬼怪,自封是什么什么大王的,还能使用魔道邪法,喷云吐雾呼风唤雨哩!”连伯一边小心戒备,一边不屑地斥道。

“啊……”

把胡小雨惊了个目瞪口呆。

“感情僵尸还有这么厉害的?”

“你以为……就你知道那些,不过是定一那个小子想当然的东西,哪怕是他老爹薛延成也不过是我道门下的平庸之辈罢了。”

听到连成贬低自己师父师爷,胡小雨心里不服,但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言辞来反驳,索性就气呼呼坐在地上不再搭腔。

连成暗自偷笑:“这个小子,倒是对他那个半吊子师父忠心的很。可惜,也不知道钟师弟肯不肯指点这个孩子,哪怕是做个记名弟子也是好的啊!”原来连成早就存了让小雨拜钟元为师的主意。

那边铜甲尸乒乒乓乓一通乱打,倒是没在对手处讨得什么好,不过反而让钟元勃然大怒。

再看钟元,已经被激起了火气,不由默运罡气,满头须发倒竖,身体各个骨节咯咯作响,眼看身子肉眼可见飞快涨得高大起来,竟一直长到了三米多的一个巨型魁梧大汉!

甲尸也有些发呆,手里一僵,被钟元捏住了头顶,举起来蒲扇般大手一挥,顿时把那个铜甲尸连滚带爬地扇出去了一溜跟头……

“靠!还带变身的……”这次真把胡小雨惊着了,这不就是现实版的绿巨人哪!

“这……这算是什么道术?”

勿恶也吓得够呛,连忙命令铜甲尸退到身后,又掏出一只小物件。

手上拿出的是个白森森的一根腿骨,周身刻满符咒,顶上面悬挂一块黝黑的兽皮,画着一颗恶鬼头像,青面獠牙栩栩如生,恍若旗幡招展。

勿恶手里虽然已经拿出了看家法宝,但是兀自有些害怕,毕竟面对的是个巨人一样的对手,连忙摇动恶鬼幡,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狼哭鬼嚎,一只巨大的鬼头迎风一晃,张开了大嘴奔着众人滚滚杀了过来。

钟元嘿嘿一笑,一脚顿地,大声叫道:“朱光,给我出来!”

一缕黑烟凭空潜入战场,聚成一只肥肥大大富家翁打扮的人低眉顺目趴伏在地,正是五鬼里最擅长打扫善后,惯于煽风点火的撩乔鬼朱光。这些吃风喝烟的本事,这个老兄可算是天下无双的。

钟元一指对面,朱光早已经明白。呵呵大笑,大口如同长虹贯日一样把漫天风沙和众多大鬼小鬼转眼吸到了腹中,拍拍肚皮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一来,可把勿恶吓坏了,对头这个怪人不但变得身材巨大,还能役鬼使神,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战战兢兢往铜甲尸身后一躲,勿恶颤声喝道:“对面的,你……你到底是谁?”

“嘿嘿!咱叫钟元,莫非你还能听过我的名号?”

何止听过?勿恶打从学巫法开始,老司就反复念叨过这个名字,循循教诲他一定要远离这个人。当年说起来的时候,勿恶曾小心问过此人来历,老司只是浑身颤抖说:“神尊不可以轻侮。”便闭口不言了。

眼下见到了真人,勿恶不禁后悔不迭:“惹谁不好,怎么招了这么个煞星来?”想罢不再多说,扭头就跑……

哪知道,迎面正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张扬和晓云,勿恶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只是见张扬满头黄发迎面而来,只以为是钟元杀过来,吓得扬手就是一把黄烟罩住了两个人,随后才发现认错了人。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善男信女,见状只有跑得更快!

身后铜甲尸不甘示弱,几步撵上勿恶,两个好像比赛一样转眼便钻过了山谷,直直向大山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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