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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武馆道观

俗话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唐朝建立之初,经过唐太宗等几位雄主励精图治,国力日盛,政治清明,经济发达,万邦来朝。但好事无永恒,唐玄宗晚年,沉迷酒色,宠爱杨贵妃,导致安史之乱爆发,生灵涂炭,国力由盛转衰,虽后又有唐宪宗等帝皇励精求治,但唐朝依然日趋衰落,不复当年之勇。

时已是唐朝850年了,社会不安,虽还远远谈不上天下大乱,但是盗贼渐起,又有绿林凶徒等占山为王,拦路抢劫,横行不法,世道渐乱。在这种情况下,百姓富贾们或出行、或去游玩、或运货物到外省去贩卖,都极为不便,须有人护送。如此,镖局便应运而生了。

在洛阳北街,有一座镖局,名叫武堂,镖师众多,名号响亮,其少主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加油!”

“加油!”

“少主真厉害。”

“小王,小虎,你们几个倒是快拉啊!都使点劲,拉赢少主可得白银一百两呢!”

百里智、杨明、柳月三人刚到武馆门前,正想进去找武大头,却听到门内有不少人在呐喊,颇为兴奋。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奇怪,于是就入馆一看:只见在馆内院中聚集着一群镖师,人数近百,他们围成一团,朝着圈子内大喊大叫,似乎在助威一样?

百里智道:“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镖师聚集着呢?难道今天武馆不用出镖吗?我们过去看看!”

“嗯!”杨明和柳月均点点头。

于是,他们走去过,叫开几个围观镖师,进圈内一看,见竟是一个巨汉正和十个镖师在比武拔河。

只见那尊巨汉站在地中,他身高两米多,面容刚毅,光着上半身,腰圆臂粗,两侧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外功内力都已经有了一定火候。那巨汉双臂上各绑着一根绳子,左右各有五个镖师在拼命拉着。

但那巨汉却是毫不在意,面容轻松,蓦然他一声大吼:“你们几个真是太没用了——倒!”

只见那个巨汉猛然一使劲,左右绳子吃力不过,猛甩到一起,那十个镖师互相撞击,纷纷倒地哀嚎。

那巨汉哈哈大笑道:“小虎子,你们几个输了,这一百两白银可要归我了。”

四周镖师们纷纷喝彩:“少主真厉害!”

“果有万夫不当之勇!”

“少主你一定是项羽转世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神力?我看啊!少主只要一只胳膊就能拿起九鼎。”

四周马屁声不绝于耳,那个巨汉被拍的高兴不已,哈哈大笑。

这个巨汉就是武大头,他是武馆总镖头之子,天生神力,性子豪爽,喜欢结交朋友,有万夫不当之勇。

记得在武大头十四岁那年,他和父亲武总镖头一起押镖到京师长安,等回洛阳时,路经邙山,被一伙凶徒盗贼们拦住了归路,索要钱财。这群凶徒人数众多,打家劫舍,作恶多端,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当时镖师中有人惧怕凶徒,提出花钱消灾,但武大头性猛如火,坚决不同意,随后他不顾其父武总镖头阻拦,独自一人闯入众贼阵营,以一身神力血战群贼,杀得众贼们死伤无数、落荒而逃,其之英武凶猛可见一斑。

见武大头以一己之力战胜十个镖师,百里智、杨明、柳月三人也拍掌为他喝彩:“大头,你真厉害。”

武大头一转头,见到百里智、杨明、柳月三人,他大喜奔来道:“哈哈,老智,你们终于三人来了。”

随后,他们四人就狠狠拥抱了一下,百里智、武大头、杨明和柳月四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如兄妹。

百里智笑道:“大头,你真厉害,果然是天生神力啊!一个人就可力胜十大镖师。”

武大头哈哈大笑道:“赢那群小虾米算什么本事?能赢老智你我才高兴呢!老智啊!上一次比试,我输了。今天你来了正好,我们先不忙去郊游踏青,你我再比试一次,这次我定要赢你。”

柳月闻言,咯咯直笑道:“大头啊!你都输给表哥三次了,居然还敢和他比试?不怕自取其辱吗?”

武大头哼道:“这次我一定要赢,老智,你我再比试一次,你要是不肯比就是看不起我。”

百里智也知道武大头性子直,言出必行,绝不更改,因此他笑道:“那好,我们就再比试一次吧!”

四周镖师听完他们对话,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少主武大头长得身高如墙,体壮如牛,剽悍似虎,其之厉害一看就知。而这百里智眉清目秀,文文弱弱,一看就知道是个读书人。单看相貌,两者好似巨牛和白羊一样,差距甚大,可是少主都和百里智比试三次了,居然次次败北,这可能吗?众镖师们都不敢置信。

在他们惊疑间,武大头已经和百里智交上手了,但他们俩只是比试外功和内力,并没有用上刀剑兵器。

毕竟刀剑无眼,比试时如用刀剑恐有伤亡,百里智和武大头是多年好友,交情深厚,他们都不愿如此。

“啊!”

武大头一声大吼,身形一闪,冲向百里智。

百里智微微一笑,正想闪开,哪知武大头手快如电,右手一抓,扣住百里智右腕,锁住他腕中命门。

“擒龙锁!”镖师中有人大叫,随后便是一阵喝彩声:“擒龙一锁,无人能逃,少主赢定了。”

这“擒龙锁”是武馆三大绝技之一,一旦被扣住,敌人万难挣脱。

百里智被武大头用“擒龙锁”扣住,也不焦急,反而笑道:“大头,你用擒龙锁抓住我,可是不想我再像前几次那样、使用轻功身法赢你?”

武大头哼道:“老智啊!你我皆知,我武大头虽然天生神力,内力也颇具火候,但论轻功身法,可就远不如你了。前几次我们比试,奶奶的,你小子都使诈,每次都用轻功身法胜我。哼哼,这次我用擒龙锁抓住你,看你如何使用轻功?你非得和我正面硬抗不可,老智,小心了,我要攻击了……”

话音刚落,只见武大头脸庞炭中红,他右手猛然暴涨一倍,似蒲扇,如铁箍般紧捏住百里智的右腕。

百里智只觉得右腕一阵剧痛,他暗道:“大头天生神力,只一拳就能碎石断木,这力气果然大得很。”

心念数转,百里智也猛然喝道:“大头,你也小心了!我要反击了!”

只见百里智气运丹田,一股内劲源源不断从丹田中运行而上,灌入手掌,充盈其中。

“嗯!”武大头脸色陡然一变,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在捏着一个皮球,自己力量越大,那‘皮球’反震之力也就越大。随着百里智源源不断将内力灌入右手中,气盈满溢,自己已经快要抓不住百里智的右腕了,马上就要被他给挣脱开了。

武大头心中一急,竟然头脑发热,也运转内力,想压制住百里智。

百里智察觉后,呵呵一笑,暗笑大头傻,随后他面上红光大盛,内劲如猛浪般涌上反击武大头。

“他们在比试内力。”镖师中已有人看出来了。

柳月和杨明相视着,都摇摇头,心知武大头输定了:“这大头也真是傻,他重于力量轻于内功,现在居然想以内力压制住表哥?论内力,我们都远不如表哥,他就更不行了,以卵击石,不出一会儿他就得输。”

果然,片刻间,只听武大头仰头大吼,倒飞出三丈外,面色煞白,气喘如牛。

他输了!

武大头性子豪爽,输了也不生气,反而夸道:“老智啊!你内力果然深厚,又赢了我一次。”

百里智笑道:“呵呵,大头,你也不用谦虚,你内力虽然比我差点,但力气极大,一拳估计就能碎石裂碑了。我的右手被你捏住后现在还疼着呢!你根本不用内功,单凭这身蛮力就能和江湖一流高手相斗了。”

“少主真输了?”

“真是让人不可置信!”

“这百里少爷长得文文弱弱,一股子书生之气,分明是个读书人。他居然能赢少主?太不可思议了!”

见百里智果然战胜了少主武大头,众镖师们都不由瞪大了眼睛,议论纷纷。

他们都想不明白:像百里智这等‘斯文书生’,怎么会有如此力量?居然能战胜他们家少主那等巨汉?

众镖师们有所不知,这百里智虽然长相文弱,但他自幼就好武慕仙,其爷爷百里儒在他小时候就传授给百里智不少修真功法,尤其是以《练气归元诀》为最。这百里智天性勤奋,虽资质并不高,但他十数年如一日般刻苦修炼《练气归元诀》,时至今日,已大有所成,武功早已超过江湖一流高手,比起杨明和柳月二人来更是远远胜过,百里智战胜武大头不过是小事情罢了。

武大头虽然天性豪爽,并不将输赢之事放在心上,但在手下这么多镖师面前,他输给了百里智,这也太尴尬了。武大头脸庞涨红,冲着众镖师们大喊道:“嗨!我说你们这群家伙,还站着这里干什么?看我笑话啊?赶紧给我散了,快快快,滚滚滚。”

“是!”知少主好脸面,众镖师们忍着笑,都散开了。

很快,偌大一个院子只剩下百里智、武大头、杨明和柳月四人了。

等手下镖师都走光后,武大头对百里智、杨明和柳月三人说道:“老智啊!闲事已了,我们四人现在就一起出去踏青吧?他奶奶的,想我整日在这武馆里忙活,四处押镖,风餐露宿,也没个休息日,累死了。正好,趁今天风和丽日,咱们四兄妹一起出去游玩踏青、散散心,我们现在就走吧?”

柳月摇摇头道:“还不行,表哥还不能去踏青,他得先将手中那盒子材料拿去白云观里给张真人……”

“盒子?”武大头目光一转,见百里智左手中果然提着一个食盒,他问道:“老智,你要拿着这个盒子去白云观给张真人?你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不会是点心吧?”

“不是,这盒子里装的是一些炼丹画符的材料?”百里智将事情始末给武大头说了一遍。

武大头听完,道:“哦!原来是这样,张真人想以十张‘定身符’来换取老智你盒中那些材料。嗯!这张真人品德宽厚,对老智你颇为照顾,又有十张‘定身符’可换,我看这笔交易做得。那好,我们就先去白云观一趟,等老智你将这盒子修炼材料和张真人换完‘定身符’后,我们再去踏青。”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白云观吧!”百里智笑道。

随后,他们四人就一起去翠云山白云观,如今世道不太平,外出郊游踏青,有可能被强人凶徒抢劫。因此百里智他们四人都随身携带着兵器,百里智带着一根铜笛,杨明和柳月各带着一柄宝剑,武大头则带着一把精钢大斧。

白云观位于邙岭翠云山,北眺黄河,南瞻舜帝庙,环境清幽,风景秀美,树木葱葱郁郁,合适修道。

百里智四人一路前往邙岭,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来到翠云山脚下了。他们四人顺着山径一路朝上,很快走到半山腰中,柳月抬头一看,忽见山上树中隐现一角碧瓦,不由喜道:“咯咯,白云观终于到了……”

百里智、武大头、杨明三人一见,脸上都有了笑容,百里智笑道:“诸位,我们快走吧?等进了白云观之后,我将这盒子修炼材料交给张真人,换取灵符,随后我们四人就可以一起好好去游玩踏青了。”

“嗯!快走!”武大头、杨明和柳月等都加快脚步向山上行去。

等他们走到山顶后,一眼看去,前面上空有一座大道观,古朴庄严,那就是白云观了。

观下是一道多层石阶,约数百级,忽然百里智眼睛一睁,他已看到石阶山门前,隐隐有一个老道士在。

百里智叫道:“张真人在山门中等我们呢!我们快过去吧!”

“啊?”不等武大头、杨明、柳月三人反应过来,百里智就立刻朝那边山门中走去。

石阶山门中,有一个老道士静立,旁边还有两个小童,这个老道士长相和蔼,慈眉善目,白须飘飘,好一个得道全真。他见百里智来了,十分高兴,笑着迎上道:“智小哥,你来了?老道我已经在这等你一个早上了,对了,那些炼丹画符的材料你带来了没有?老道我可心急着呢!”

百里智和张真人关系极好,因此见面也不客气,他提了提手中食盒,笑道:“张真人,有劳你等待,你想要的那些炼丹画符的材料全在这里面,这些东西都是我从爷爷炼丹室中偷取出来的。”

“是吗?”张真人一听高兴坏了,忙接过食盒,打开一看。

只见食盒里满是修炼材料:如灵符、朱砂、三仙丹、紫石英、赤石脂、雄黄、水银霜等等,黄白翡绿,色泽鲜艳,仙气萦绕,灵光闪闪,这些材料都是海外仙岛之物,人间罕见,无一不是珍品,珍贵如宝啊!

“好!好!好!”见到这么多稀世奇珍,张真人两眼发光,大叫三声‘好’字,老脸喜如狂。

这张真人是修仙者,他对那些极品修炼材料自然十分感兴趣了。自从半年前,他在百里府炼丹室里,见到那些百里儒从海上仙岛中带回来的绝品神材之后,欣喜如狂,曾厚着老脸向百里儒求取过一些,但百里儒不肯给。这张真人也不敢强取,别人或许不知百里儒的厉害,但他可是一清二楚。

别看百里儒只是一介书生老朽,但其实他道行之高,如神似魔,几到了通天彻地之境。

十数年前,洛阳大旱,农田枯死,民不聊生,百姓们求张真人施法降雨。于是张真人就在白云观中开坛做法,施展降雨术,哪知他耗尽了真元,又以数面杏黄旗辅助求雨,但天上就是不曾下雨来。张真人正彷徨无计之时,百里儒忽然来到白云观中,言是为洛阳百姓求雨来的。当时百里儒只是随手一挥,天上登时下起了瓢泼大雨,高达五尺。由此,张真人可知百里儒法力是何等高深可怖,八成已到了神仙境界,他难及万一。因此他平素里对百里儒是尊崇有加,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处。

在百里儒那里求不到极品仙材之后,张真人只好将念头转到其孙百里智身上了。昨天晚上,他以十张定身符“诱骗”百里智从家中炼丹室里取来一些珍贵的修炼材料,第二天一早拿来白云观和他互换。百里智同意后,张真人兴奋得彻夜难眠,次日天还未亮,他就迫不及待地在白云观山门外等候着百里智到来,由此可见他对那些海外仙材是何等喜爱?现在见到这么多极品仙材在眼前,他自然高兴不已了。

这时,武大头、杨明、柳月三人也赶来了,他们恭敬地朝着张真人行礼道:“见过张真人。”

这张真人是洛阳城修道第一高手,法力高强,备受洛阳城百姓敬重,武大头等自然不敢对他无礼了。

张真人含笑稽首,随后看向百里智,笑道:“智小哥,贫道昨天曾向你许诺过,只要你将令祖炼丹室所藏之材料取出来送我一些,那贫道我就给你十张定身符。如今,你既已将东西取来了,那贫道我自然也不能失信了。喏,这是十张定身符,你拿好……”

只见张真人从道袖中取出一叠灵符,共有十张,上面都有一个‘定’字,这就是定身符了。

百里智笑着接过,藏于怀中,问道:“多谢张真人赐符,敢问这‘定身符’该如此使用啊?”

张真人抚须笑道:“智小哥,此‘定身符’是老道多年秘练之物,功效强大,即使是一头数百年妖精,一旦被‘定身符’定住后,也休想动弹。想使用此符十分简单,你只需要将此符贴在一物上面,并大叫一声‘定’字,就可以了。不过,智小哥,你可千万要记住,万万不可仗着此符行凶作恶啊!”

“真人放心,我不会的。”百里智行礼笑道:“真人,我和我这三位朋友已经说好了,等事情办完了之后,就一起去踏青游玩,现在事情已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嗯!”张真人含笑点头,道:“智小哥,你们有空就来白云观玩,贫道我永远欢迎你们。”

“嗯!”百里智笑着点点头,随后和武大头、杨明、柳月等人一同下山了。

张真人目送百里智四人下山,等他们走远后,他提着食盒材料,笑呵呵地带着两位道童回白云观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场交易,百里智是吃亏了。

因为,这“定身符”虽是修道珍宝,难得一见。但百里智那盒子材料实在是太珍贵了,它们都是绝世珍品,乃百里儒从海外仙岛中带回、人间罕见,至少值几十近百张“定身符”。而百里智只十张“定身符”就给换了,实在是吃亏不小,不过百里智也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的。

柳月天性活泼,她一边下山一边说个不停:一会儿说要百里智取出“定身符”来给他们好好瞧瞧;一会儿又说要去哪里游玩才好?杨明一连说了好几个风景名地,但她都不满意。最后,她自拿主意,一定要去白马寺、龙门石窟、福昌阁等名胜古迹处游玩,态度不容置疑。

百里智、武大头、杨明三男只得答应了。

他们四人下山后回到了洛阳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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