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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神秘的我与再下江南(1)

母亲是相信梦境的。

母亲是一个有点迷信的人,她相信一切无法解释的事情必然都将会有一个像模像样的解释,倘若不能解释于今日,必将能够解释于未来,不管是有巧合还是没有巧合的。其实细细地想,这里面蕴含的意思还是蛮有趣的。其一便是,今日不能获得解释的事情,它会在未来彰显它的某种意义;其二便是,之所以有那么一件事情在今日看来没有一个解释,那是因为它必须在未来的另一件事上彰显它的意义。母亲回过头来说,梦是一种预言,所以母亲相信我是老婆婆和奶奶在她梦中送过来的,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然而,对于母亲来说,让她深信不疑的是梦境的真实与梦境所预言的现实。

1991年的黄梅时节,那是我出生之前的春末夏初,处于江淮流域的江家嘴出现一段持续时间较长的多雨天气。此时节,土坯房内衣物易霉,故称“霉雨”;时值皖南梅子黄熟之际,故亦称“梅雨”或者“黄梅雨”。“黄梅天,十八变”,天气时阴、时晴、时雨,连绵的阴雨让人也变得情绪化,时喜、时忧、时愁。北宋词人贺铸曾经在《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中写下:“若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在黄梅时节,诗人既非离愁,亦非情愁的“闲愁”却无处安放,只能随它像若即若离、似真还幻的烟雨一样弥漫在心头,既捉摸不定又漫无边际。暮春梅雨季,或许阴郁的天空本身就给人一种伤感与苍凉之意,细细品味大抵都是愁,譬如杨万里《浪淘沙·青草湖中万里程》诗中所描述的“青草湖中万里程,黄梅雨里一人行”的孤独。又如晏几道词中沾衣欲湿的思归之愁。然而与被黄梅细雨淡淡感染的闲愁、孤独的忧愁与思归相比,我更喜欢宋代诗人赵师秀在《约客》中写下的“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恬淡闲适。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此起彼伏由远而近的蛙鸣,一盏幽暗的灯火,一壶香茗,盘腿而坐的人在寂寞地敲着棋子……

倘若这样的等待没有雨滴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而下,没有敲击声、流淌声、滑落声、密织成网的雨水声的安慰与附和,是绝无心如止水的意境的吧。

连绵的梅雨夹杂着几场暴雨,使得雨幕中的江家嘴别有一番韵味。小镇掩映在朦朦胧胧蒸腾缭绕的炊烟与隐隐约约能够闻到的端午农家煮粽子、蒸糍粑的香气之中。土坯房屋檐下的一片雨,像挂着一道水帘,煞是好看,然而土坯房内却也成了一片泽国,淅淅沥沥的雨落在木盆里、瓷碗里,滴答滴答,溅出的水花从盛水的器皿中跳出来,便钻入地下不见了。而原本清澈温顺的池塘与山间的小溪,此刻在梅雨与暴雨的侵袭下,顿时也变得汹涌澎湃了起来,小溪裹带着山间的泥石,一路跌跌撞撞滚到小镇的半亩方塘之中,和着河底的泥沙一起调皮地翻滚了起来。水便这样肆无忌惮地蔓延了开来。水漫过田埂,濡湿了乡间的小道,路也开始变得泥泞起来;水漫过田沟,田沟也变得盈满丰腴了起来,唯有沟边的野花湿漉漉地浸在水中,不免惹人怜爱。偶有几只鹭鸶在田间觅食,优雅地踱着脚步。这样的天气对于江家嘴来说却是极好的。大家心安理得地坐在家中,老爷们儿或喝茶聊天,或打牌娱乐,或含饴弄孙。慵懒的天气使得妇人们似乎也不愿拿起那针头线脑,潮湿的空气让人陡生出一些困意,便懒懒地躺在床上,随雨下个昏天黑地。待到吃午饭的时候,便再起来,坐在锅台边,给一家老小做着可口的饭菜。火光将脸颊映得通红,泥鳅、鳝鱼、鲫鱼的香味从灶台上冒出的缕缕雾气中弥漫开来。而屋角竹林旁的栀子树,淡淡的清香清晰可闻,这样的梅雨天,香气仿佛格外浓郁。洁白的花瓣,嫩黄的芯蕊,栀子花已经开始悄然绽放了。十字街道的青石板路,早已没有行人,就连街道两旁的商铺也只不过是消磨着时间,街上的阁楼,一扇半开着的木窗前,一位年轻女郎撑着下巴,眺望着浓密的雨幕,湿漉漉的空气中无端生出几许惆怅的思绪,几许淡淡的幽怨与无奈。她把眼光看向了远方,那是江家嘴的一片农田,农田连着池塘,一群人正戴着斗笠,挽着裤腿,赤着双脚,手拿竹篓,在田间的沟壑里装泥鳅、捉鳝鱼、逮鲫鱼。一片欢喜的场面。

苍老颓败的土坯房在梅雨时节已经开始出现一小块一小块的斑点,灰暗的,从墙角扩散开来,一如老年人伸出的手臂上布满的老年斑,又如那绿色的苔藓一般,向深远处蔓延开来。父亲将一些竹器放在通风避雨的地方,防止竹器受到潮湿的影响而上霉,上霉将使竹器的美观以及实用各个方面大打折扣,父亲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这些东西。80年代末90年代初物资匮乏的农村也没什么吃的,我母亲挺着大肚子怀着七八个月大的我,到处找东西吃,倒不是她嘴馋,实在是两张嘴,有什么东西到了嘴里也是给我这个吸血的吸得一干二净。母亲贫血的时候想喝一碗红糖水都没有(那时候白糖是七角八分钱一斤,红糖是两块钱一斤),家里日子过得很清苦。父亲有时候回忆起来,总说自己对妻子有一些愧疚,为人夫,却让自己的妻子受了太多的苦。然而逢着梅雨季,这可是家家难得沾沾荤腥气儿的好时机。父亲早早就起来披上蓑衣、卷起衣袖、挽起裤管、赤着双脚在家门口的田地里摸着泥鳅与鲫鱼,打算给母亲和姐姐好好补一补。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吵醒了姐姐,她嚷嚷着要起来。母亲将姐姐放进木车中,让她自个儿跑着,姐姐呆呆地看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滴,朝着母亲傻笑。

母亲靠在门槛边看着在地里忙碌的父亲。她的眼睛注意到田里下游处的竹篓子,便问父亲:“扁,那竹篓是你昨天晚上放在那里的吗?”

父亲抬头扯了扯蓑衣,看了看母亲指的竹篓,又看了看不远处在田里捉鱼的几个农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竹篓子是谁家的,里面装着满满一篓子的泥鳅。

一农妇指着我母亲破口大骂道:“你个女人,你家男人都没那么多话,你嘴怎么那么多话?”

农村就是这样,总因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为了几条鱼,指不定男人的家伙女人的家伙那些粗话全都给你喊出来了。

母亲委屈地说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想知道那个东西是不是你家的。再说,你是在我家田里装的,怎么蛮不讲理?”

农妇指着大肚子的母亲扯着嗓子吼道:“你这女人,挺着大肚子尽顾着自己肚子里的,可莫忘了外面也都是有老有小的人。”

这话说完,周边的街坊倒同情起这个老妇人来。是呀,那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父亲看这边起了争执,连忙跑过来,问母亲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母亲是老实人,被人说了两句也就说了两句,眼泪却止不住扑簌扑簌地流下来。父亲看着母亲一脸的委屈,就质问老妇人:“那老太婆,你嘴里乱七八糟地讲些什么东西?本来你家竹篓就应该放在你家田里,为什么要放到我家的田地里?你赶紧拿走,等下我们家要放竹篓了!”

那老妇人说不过我父母,便想伸手来打我母亲。母亲那时候才22岁,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只听见父亲喊着:“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手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全家!”恶狠狠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老妇人。

老妇人抿着嘴看着两眼通红的父亲,她的眼神流露出了害怕、愤怒。

爷爷在土坯房里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推开门一看,父亲正在和老妇人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爷爷可是街坊邻里的好好先生,听见父亲的咆哮声,仿佛认定了父亲的不对。顾不上三七二十一,随便抓了片瓦就朝着父亲扔,一边扔一边吼着:“你为了你媳妇,要杀别人全家是吧?你长志气了是吧?敢拿刀杀人了是吧?”父亲在前面跑,爷爷就跟在后面撵着。这个场面不由得让人感觉到有一些怪诞。虽然现在看来这是近乎不可思议的场面,然而在当时,如果父亲敢觉得爷爷做得不对的话,我觉得爷爷一定会跟父亲拼命。母亲在旁边看着,却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不知道这场闹剧最终将如何收场,只好一个人静悄悄地回到房里。骂归骂,打归打,事情还是要去做。父亲看爷爷没有追上来,便又下地去捉鲫鱼,直到晌午将近。收获还是不错的,一竹篓子的泥鳅里面还有几条黄鳝,手里还捧着三四条打昏了的鲫鱼,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捉到只把鳖,今天中午可以让家里人开开荤了!父亲心里乐滋滋地想着。在皖南这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地界儿,风调雨顺是上天对黎民百姓最好的馈赠了。如果遭遇年馑,甭说鱼,估计连鱼骨头也没有得吃。到了晌午,躲在云层后面的太阳便露出一角,一缕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便显得有些温暖,连绵的阴雨天好似即将要晴朗起来。父亲挑起竹篓,将蓑衣挂在门外的土坯墙上,将那一竹篓的收获倒进木桶里,哗啦啦的泥鳅便蹦出来了,姐姐在一旁看着,好欢快的样子。父亲提着两条鱼走到池塘边,用刀去了鳞片,中午炖了一个鲫鱼汤。吃过午饭之后,父亲提着篾刀等工具就去邻村上工去了。日跌时分,刚刚还是欲晴的天,现在又是一团阴沉的云积聚在空中。母亲刚刚在两块地里给山芋藤除草,眼看着等下可能又要下雨,剩下的也只有等到哪天天晴再过来了。母亲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回家,可能感觉有些累了,便在躺椅上靠着,不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色稍显深沉,空气湿漉漉的,细细密密的雨飘在土坯房的茅草上发出沙沙声,仿佛是一首安眠曲,使得母亲睡得如此香甜。渐渐地毛毛细雨大了起来,水汽也开始缭绕在荷塘上。荷塘上的雾气越来越浓了,母亲迷迷糊糊中仿佛看见两位老妪从那滚滚的雾气之中走出来。母亲擦了擦眼睛,这不看没什么一看吓一跳。这不是已经过世两年的小扁母亲么?

母亲小心翼翼地问:“妈,您怎么来了?”

奶奶看了看母亲手中抱着的女孩,向我母亲介绍旁白的老妪:“这是你婆婆,是小扁的奶奶,啧啧,又生了一个女孩呀?”

母亲逗弄着手上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孩,乐呵呵地笑着。

奶奶说道:“来,给我抱抱,哟哟哟,真可爱呢,看这眼睛,妈妈,您瞧瞧这眼睛可像您曾孙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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