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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明将叛明,投清反清(4)

在古代朝廷到边疆传递公文组织的是“邮”,提供各种交通通信工具的是“驿”,清朝把两者统一起来,使邮驿发展到一个新阶段,由兵部主管的邮驿有两千多个,七百余名驿夫,规模之大、组织之严密、效率之高是以往的朝代没法比的,这对于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巩固发挥了重要作用。当地驻防的“两衙”将军、参统、佑领、骁骑校等率办事官员前来接圣驾。在四月末梢,进入了吉林地界,驻跸萨河驿站。这时,天忽然下起大雨,虽然行程受阻,但“春雨贵如油”,康熙不胜欢喜,他坐在驿站的热炕上听着窗外黪黪细雨,心情十分激动,因为这场春雨关乎着松辽大平原的秋成收获,随从大臣的心境也同皇上一样,高士奇挑灯写下白天所见所闻,杂记诗词四等,描绘了扈从北上的情形了。

五月二日康熙帝一行进入吉林,这里被人称为松花江畔的一颗明珠。在这里为迎接康熙前来祭祖,城里的主要街道,船营街、江湾路、迎恩街、监江门都搭起了彩坊,悬挂着宫灯、黄伞、花篱、彩墙和吉祥祝福的标语。因为距离祖先发祥地长白山天池还有上千里路,且山路崎岖,高寒难行,每年只有七、八两月可以上山,余则处于冰霜封冻期,不要说行人,飞鸟也很难越过。这样,对于祖先发祥之地的长白山神,只能举行“望祭”。

当康熙皇帝来到松花江边时,他立刻下马,换上素服,随扈人员也按官阶、品级换上相应的素服。

对于祖先和“长白山神”的“望祭”地址,由礼部拟定,祭堂设在吉林市郊的温德亨河北,祭座南向,座前案上设供,祭品有牛一头,羊二头,羹、饭、脯、醢十八种,饼、饵、果实六十五种,宴上同时还有帛、茶盅、金爵、金匕、金箸。届时,皇帝在下马牌下马,在祭堂西幄洗手、净面,由赞引官导入,然后由祝官捧出祭文,于案几前左侧旁跪,礼部堂官二人分左右跪,向皇帝展现祭文,皇帝览毕,由礼官员在窑几上升香。行三跪九叩礼,王公有官随同行礼。接着,读祭文、行礼、奠酒……片刻后大礼告成。

康熙驻进了吉林将军府。同前一天晚上一样,天又下起大雨。在朦胧烟雨之中,他仿佛来到了长白山天,皇帝从美妙的神话中过来,他兴奋不已,即兴写下《望祀长白山》。

名山钟灵秀,

二水发真源。

翠霭笼天窟,

红云拥地根。

千秋佳北启,

一代典仪尊。

翘首瞻睛昊,

朔望逼帝阍。

长白山既是清朝发祥地,也是祖国东部边疆的屏障。他在诗中通过丰富的想像,颂了传说中祖业的发祥地,以景寓情,描绘了长白山的风光,从天池上飞流直下二水(应为三门江水)波澜壮阔的雄伟景象;以歌咏发了对祖先圣地的崇敬和对山河的热爱。全诗把叙事、写景、抒情巧妙地融为一体,诗的基调爽朗、明快、动人。

在吉林将军府休息期间,他召见了宁古塔将军巴海、吉林副都统瓦尔尧二人,听取关于边防情况的报告。

巴海这个人出身总管世家,他的父亲沙尔虎达是个英勇善战的将军。在卫戍边防打击罗刹的无耻侵入,立下了汗马功劳,受到了顺治帝的赏赐,他的儿子巴海是继任之职。顺治十七年(1660年)年轻的巴海将军侦悉到沙俄侵略军在费雅哈部落西岸,立即随同副总统尼哈里、海塔等领兵前进到了黑龙江下游赫哲族、费雅喀犬部,(顾名思义,这里人善于用犬),他吩咐部队,把舟船掩蔽在岸畔的芦苇里,让兵士潜伏在树丛、榛棵中,当俄国军队的船队叽里呱啦、大摇大摆进入我伏击目标时,万箭齐发,杀声四起大败俄军于古法檀村(今伯力北面)。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射杀打得晕头转向,敌人仓皇弃城,登岸逃跑,“淹死者甚众”。巴海指挥的这场战争,打得很漂亮,得到兵部的嘉奖,皇帝的赏识。巴海的名字从此也在两国神话般传说起来。俄军吃了这样大的苦头,黑龙江的下游得到了数年的安宁。

不久,从叶尼塞斯克来了另一股由切尔尼科夫斯基带领的沙俄侵略者重新占领了雅克萨,不久又将雅克正式划归尼布楚管辖。雅克萨于是成了这伙匪帮的巢窠,他们以此为据点向黑龙江下游出击进犯,设庄建屋,强行殖民屯垦,进行煽动、策划和颠馥活动,朝廷四品官员达斡尔族酋长根特木耳率一伙人背叛祖国逃进尼布楚。接着又有朝廷命官多杲尔、保岱等陆续叛逃事件,清、俄关系进一步恶化,边防将军的担子就更重了。

不过,康熙在解决边境纠纷中本着先礼后兵这一古训,为了避免双方军事冲突。康熙力图通过外交途径同沙俄进行交涉,谋求和平解决,前后两次召见俄使,御前赐酒赐茶,但他一刻也没放松应付对于敌人的军事侵犯、挑衅。十年前,当他第一次东巡时,就召见巴海,对他说:“俄罗斯尤当慎防”,命令他训练士马,整备器械,毋堕其狡谋。他对巴海这个年轻的将军寄予厚望,说:“尔膺边防重任,当黾勉报知遇。”

巴海确实是位能干的人,他不辱君命,遵皇帝的重任进行扩军备战,很快招抚了松花江下游、诺曼河、乌苏里江和穆棱河等地一些部族,把他们编成四十佐领,给他们房屋、土地、耕牛、种子,安置在宁古塔、吉林、乌拉等地,令他们“屯田耕种”,并由各部族原来的首长分领其众,号曰:伊澈满洲,译成汉语为:新满洲,令他们同满洲官兵一体效力。后来证明,新满洲在反击沙俄侵略中起了不少作用,巴海的这一战略举措是正确的,理所当然,他又一次得到朝廷的嘉奖,赐巴海貂帽、貂袍、天马皮褂、镀金刀等物。

巴海汇报说:“现在,船厂修造战舰四十余艘,双帆楼橹,与亲口战船相类,又有江船数十,亦具帆樯。”巴海同时汇报了兵士训练情况,说:“水师黄官兵,因习水战,以备志善。”

康熙听了巴海将军的汇报,十分满意,赞颂说:“朕向来听说你是一个贤能的人,今天在我身边侍奉,更加了解你了,飞牙喀、黑折虽然归附,但是性情暴躁,你应该注意防备。尤其要广布教化,多方教育,以表示朕怀柔远人的意图。罗刹贼寇虽然说和好,还应当加意防御,不要上当受骗。至于地方应该做的大事,即行陈奏,不要有顾虑。你肩负守卫边防要地的重任,还要加强修养和锻炼,以便报答朕对你的厚爱。”

当晚,康熙帝诗兴大发,作《赐宁古塔将军巴海》:

序曰:镇守宁古塔将军巴海,丰沛旧臣,疆场重寄,宣威布德,招徕远人。朕其嘉焉,爰赐篇章,以旌乃馈。

夙简威名将略雄,

高牙坐镇海云东。

旌麾到处销兵气,

壁垒开时壮武功。

尽使版图归化日,

远教边徼被皇风。

酬勋世锡丹书重,

勉尔长思报国忠。

巴海接到康熙的赠诗,感激涕零,马上召开将军办公联席会议,连夜传下,要求全军将士学习,表忠心,体味皇上的圣恩,这不只是给巴海一人的,而是对全体将士的勉励。

五月四日,松花江一带仍霁雨纷纷,康熙皇帝身着戎装,率一部分官员和扈从人员冒着细雨,乘船检阅水师。

三道码头是皇上登战舰的码头,现在装饰一新,沿路搭起彩棚、彩坊、彩墙,左右仪仗、宫灯,偃同垂虹,蜿蜒数丈,三道码头,波光森动,锦旗飘扬,号角声起,云霞万色,溢巷阗街,万户千门,俄顷都来迎接圣驾,欢迎皇帝检阅水师,真是天开景运,四海皆看,衢歌帝力,千秋万岁。

市内迎恩门、东莱门、新开门、朝阳门、巴尔虎门、北极门、致和门、德胜门、福绥门都披挂了黄绸、彩带、宫灯,每五街四行:河南街、通元街、西大街、北大街、尚仪街;粮米行、牛马行、前鱼行和后鱼行也都到处彩棚、彩坊焕然一新。

往昔繁忙的二道码头、三道码头,每天都在吞吐大量的粮米、山珍、烟、麻、排木、木拌子以及东北“三宝”,今天一律戒严,码头上布满了欢迎人群和警戒的兵丁。

在万民欢腾中康熙健步登上指挥检阅船舰,随从船只二百家,船上水师官兵一律披甲戎装,在细雨中精神抖擞,等待皇帝检阅。

在礼炮声中,由巴海将军、努拉打理总管衙门总管满达尔汉,吉林都统和兵部尚书陪同检阅了水师,随后浩浩荡荡,在螺号鼓乐声中,向下江进发,前往大乌拉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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