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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配药

药善人提着两个大木桶进了屋子,瞥眼凌逍,冷笑道:“别想着跑。”木桶中盛满了清澈的水,药善人将水倒进了青铜大鼎。

“你是要将我煮了么?”凌逍怯怯地问道。药善人面色诡异道:“你以为呢?”凌逍闻言打个哆嗦,正想出口大骂,却见药善人又急急地出去了。凌逍只得瞪着门口的大蟒蛇,无奈叹气。

药善人又回来了两趟,皆是提了清水,将青铜大鼎灌了大半的水。第四次回来时,药善人端了个木盆,这次却不是清水,而是浓稠的暗红的液体,像是血液,只是却没半点腥味,反倒有股奇香。凌逍闻了这香味,顿觉心神舒畅,气血翻腾,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这是什么?”凌逍凑上前问道,他双眼迷醉,如是醉酒一般。凌逍盯着那浓稠的液体,口中流涎,猛地把头伸了去,张了嘴巴想要吞咽。药善人闪身躲开,伸手抚在凌逍脑门,喝道:“急着寻死么?”

“啊!”凌逍回过神来,额头渗满了汗水,面色煞白,急退了三步,惊恐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会迷失了心智。”药善人自豪地笑道:“这个呀,我叫它‘神灵血’,可是好东西。混合了几百种奇虫异兽的精血。别看这小小一盆,可是足足消耗了我几十年的珍藏,前些年一直少了作主药的灵血。这两年间,我数次进入迷失之森,终于得到了炎狐、天灵雀的精血,制成了这‘神灵血’。莫说你喝一口,哪怕只喝一滴,便会立马化为脓血。”凌逍又被吓得退了几步。

药善人大笑,走到青铜大鼎前,自袖子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勺。连着取了三勺神灵血,药善人又急急出去了,没过多久重又折回。他手中盛了神灵血的木盆不见了,换成了一根墨铁树的长枝。长枝漆黑发亮,有碗口粗细,浑似一根大铁棍。

将长枝伸入青铜大鼎,药善人面色即喜悦又肃穆。他两脚分立,双手错开握住长枝,在鼎内搅动起来。这本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可药善人却做得一丝不苟,仿佛每一次搅动都事先计划好了,前后没丝毫停顿,很有规律性。

“这鬼老头干什么呢?神神叨叨的,便像爷爷曾经讲过的传说中的巫师。”凌逍嘀咕道。他盘膝坐在青铜大鼎旁,双手支着脑袋,奇怪地盯着药善人,眼珠子也随着药善人手中长枝的搅动而一转一转的。不一会儿,凌逍便看得头昏脑胀,睡意袭来。

轰!

一声巨声如霹雳轰鸣,震得凌逍耳旁嗡嗡作响。凌逍被震醒了,眯着眼睛抬头一瞧,见药善人挥了手中长枝砸在了大鼎上。

轰!

又是一声轰鸣。

“鬼老头,你疯了么?”凌逍捂着耳朵吼道。药善人冷笑道:“给你小子提提醒,别睡着了。”凌逍气得脸通红,恼道:“你不还没准备好么?我睡一会怎么了?”药善人眼睛一瞪,道:“不准!”凌逍恨得牙痒痒,可偏拿他没法,重重哼了一声,道:“不睡便不睡。”

“帮你治病呢,脾气还挺大!”药善人嘀咕道。他揪揪山羊胡,看看大鼎,见鼎内的清水已经变成了粘稠的红色液体,闪动着暗芒,满意地点了点头。药善人眉梢带喜,走向木屋西首的大木柜,说道:“小石头,别光坐着偷懒,来帮我拿东西。”凌逍极不情愿地站起身,走上前去,没好气道:“拿什么!”

药善人伸手打开了木柜,木柜分了上下两层。上层放了大大小小的白袋子,用了白绳扎口,下层堆满了黑袋子,用黑绳扎口。药善人挑了几挑,拿了一个白袋和一个黑袋,递给了凌逍,道:“小石头,拿好了。去大鼎那儿,先把白袋子里的东西倒进去,再倒黑袋子。来,张嘴!”

凌逍依言张了嘴,见药善人往自己嘴中塞了片青叶子,入口便化,味道涩苦。这片叶子凌逍倒是认识,叫做菩提叶,有抗毒的功效。药善人在凌逍屁股上轻踢了脚,道:“快去,小心黑袋子,那可全是有剧毒的东西,记得屏闭呼吸。”

“就知道踢我!”凌逍暗自骂着,对着已经走出屋门的药善人的身影狠狠地鄙夷了眼,走到大鼎旁。他个头比大鼎高些,却也高的有限。先把黑袋子挂在了鬼头鼎耳上,凌逍牙口紧闭又屏了呼吸,小心的拆开了白带子。凌逍好奇地瞧去,却见是白色的粉末,比雪还白些,像是盐巴,却比盐巴细很多。

凌逍撇撇嘴,颇有些失望:“还道是什么宝贝呢,一些破粉末,有什么稀罕!”一扬手,凌逍将袋内的白色粉末倒入了大鼎,正想再去取黑袋子,忽又瞪大了眼睛看着鼎内。

但见白色粉末落入红色粘稠液体上,竟变得晶莹,像是萤火虫一样,闪着白光。渐渐地,白色粉末溶在了红色液体中,使得鼎内液体颜色逐渐变淡,更加粘稠了。

“好神奇!”凌逍眼睛发亮,暗自想道:“加入黑色粉末又会怎样?”凌逍把手中白袋子丢在了一旁,满脸兴奋地取下黑袋子,解开口子,见果如所料的那样是黑色粉末。凌逍没有忘记药善人的嘱咐,小心翼翼的将黑色粉末倒入了鼎内。

“什么吗,一点都不好玩。”凌逍神色沮丧,将黑袋子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原来黑色粉末落入,并没发光,直接溶解了,令得鼎内液体变得乌黑,更是冒出些气泡,看着人几欲呕吐。

“倒进去了么?”药善人手中拿着个大骨头从门外进来了。凌逍没好气的哼了声,算是应了。药善人低头往大鼎内看了看,点头道:“还不错。小石头,你方才倒进去的东西,可含了千种药材,五百为毒,五百为补。其中普通的药材有九百,奇珍一百。这次给你治疗,我的老底可是被掏空喽!”

凌逍心中一暖,面上却作不屑状。药善人把脸凑近,奇大的眼睛一眯,阴笑道:“小石头,你知道这是什么骨头么?”凌逍身子向后躲了躲,打量了药善人手中的骨头,见是脊椎骨,有二尺来长,洁白如玉。凌逍不认识,猜测道:“猫的?”

“错,是人的!”药善人森然道。他身子向凌逍逼近,一双大眼睁得奇大。

“啊!”凌逍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药善人仰面大笑,手上运劲,手中的骨头被捏碎,成了粉末落入了大鼎。药善人瞥眼凌逍,挪揄道:“胆小鬼,这是虎猫的。”

凌逍小脸涨红,盯着药善人的瘦脸,暗道:“这张脸太欠揍了。你这么瘦,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把脸吃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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