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卓的叫声,台下的士兵立刻像炸了窝的黄蜂,纷纷乱了起来。
“对!我们打回去,去救我们的亲人,谁敢拦就跟他拼了!”
“老子反啦,坚决打回去!”
“打回去,把那些贵族老爷们杀光!”
“反了,反了,老子豁出去了!”
“就是,拼一个算一个!”
吕云瑞跨前两步,高声叫到:“弟兄们安静,请先听我一言!”
接连叫了好几遍,好不容易才让场上的众人安静下来。
吕云瑞望着台下一双双充血的眼睛,说道:“弟兄们,我能够体谅大家此刻的心情。但我却不能同意弟兄们就这样冒然回去!”
听到此话,台下众多充血的眼睛齐齐望向台上的吕云瑞。
不等任何人反应,赵战已经屈身跪倒在吕云瑞面前:“主人,我们众弟兄的家人正在受苦,求主人替我们做主啊!”
吕云瑞屈身扶起赵战,说道:“河东驻有大军,又有城市护着,你们没有军需来源,给养又跟不上,只凭着一股怒气支撑。到时候,亲人救不出来不说,恐怕还会搭上诸位的性命。”
赵战说道:“可是,眼见亲人遭罪,我们又怎可能坐视不理啊!”
吕云瑞面色一肃:“亲人遭难,任谁也会生出解救之心。但救亲人脱困,也并非就是送死。越是情况危急,就越要沉着、镇静,不能让急怒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随后,吕云瑞面对台下的众人说道:“弟兄们,父母赋予了我们生命,别人不珍惜,我们自己要珍惜!既然上苍让你们活下来,那就不要轻言放弃!我知道你们大家的亲人在经受磨难,也知道你们都心里都揣着一把火,急于想要把自己的亲人解救出来。但我还是要劝你们,不要急躁盲动,要静下心来,谋定而后动!”
王卓闻言,心中一动,屈身跪倒在吕云瑞身前,高声叫到:“我王卓愿认大人为主,从此跟随大人左右,永不言悔!”
吕云瑞点头说道:“将军请起!”
王卓站起身请求道:“请主人帮助救出众弟兄的亲人!”
吕云瑞严肃地答道:“既知此事,我跟秦地的军民就义不容辞,必会全力助大家救回亲人!”
王卓也不多言,立刻冲着台下的士兵说道:“我已认吕先生为主,众位弟兄如果仍愿跟随我,就一起人大人为主。不愿意的我也不会勉强!”
众军兵一听,“呼啦啦”跪倒一地,高声叫到:“愿尊将军号令!”
吕云瑞高声说道:“众军士请起!你们以后就是我大秦军团的第四团,仍由王卓将军统领。具体安排容我跟王将军和众位中队长协商之后再做决定!现在,让我们面朝西方,向着你们的家乡,为你们的亲人祈祷!向那些遇难的亲人致哀!”
随着吕云瑞的说话,场上的所有兵将,包括秦地在此的人员在内,一起面对着西方倒下身躯,默默地接连三拜。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饮泣起来。而这哭声却仿佛极具传染力,迅速在军兵中蔓延开去,只是片刻功夫,全场就响起了低泣声,不久就又由低泣转为嚎啕。
谁说男人不流泪?只因未到情伤处!
俞建平走出传送阵,一群守卫的士兵围拢过来,为首一名军官喝道:“来着何人?”
俞建平平静地答道:“秦地郡守府长史俞建平,奉领主吕云瑞之命,特来京城面见国王陛下!”
那个军官望了望跟在俞建平身后的风卫等人,问道:“他们是你的亲随吗?”
俞建平点点头:“不错,他们是随我前来的护卫。”
那军官没再多问,随手叫过一名士兵吩咐道:“你带他们去驿馆歇息。”
随后,又对俞建平说道:“贵使先随他前去驿馆,到了那里自会有人接待,替你们安排一切。”
俞建平随手取出一只钱袋递到那个军官手上:“如此就有劳兄弟们了!这点小意思你们收下,让弟兄们买点酒喝。”
说完,又朝周围的士兵点点头,才随在那名被叫来的士兵身后离去。
望着俞建平瞪人渐渐走远,那军官看看聚拢过来的手下,随手打开钱袋,向里面瞅了一眼。
“哇塞,现在秦地的人可真是富足啊!一个小官随手给出的打赏,都比咱们几年的所得要高!”那个军官感叹道。
一个士兵军官手中的钱袋,疑惑地说道:“队长,看这只钱袋的大小,里面也装不了多少钱啊!”
军官回头用手指在他的头盔上敲了一下:“你就傻吧!”
说完,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钱币:“来,大家都来分钱了。”
接着,一边给大家分钱,一边说道:“你们以后眼皮都放活着点,见到秦地的人千万别去得罪,免得得罪了财神爷!”
随后,带着憧憬地说道:“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让我去秦地。就算让我去当看门的小兵,我也愿意!”
周围的士兵听到,跟着起哄道:“队长,你光自己去那成呢?咋说也要带上我们一起去啊!”
那个军官闻言笑骂道:“我还不知能不能去呢,你们瞎凑啥热闹!还不快给我滚回去站岗!小心出了事,老子先扒了你们的皮!”
众军士哄笑着四散返回自己的岗位。
俞建平随带路的士兵来到驿馆,随手塞给他几枚金币。
那个士兵还要推辞,俞建平笑道:“兄弟不必推辞,以后不管在哪里遇到,只要给些照应就全有了!”
那个士兵仔细打量了俞建平几眼,接过钱走了。
俞建平望着士兵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走进驿馆的大门。
驿馆里,俞建平向驿丞表明身份及来意,随后被安置到房间休息。至于进皇宫面见国王等一些琐碎的事情,自有驿丞前去办理。当然,俞建平自也不会亏待驿丞,早早就将一袋金币递交过去,就连驿馆中打杂的仆役也人人都有打赏,使的驿馆中人办起事来格外卖力。
在等待国王接见的日子里,俞建平留下水二在驿馆等候消息,自己则带着其他几个侍卫开始四处拜访、结交朝中的大臣。
在两天的接触中,俞建平明显能感觉到大臣们的冷淡。然而,在俞建平重金攻势之下,还是让他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在夏国,针对秦地的情况,主要分取消自治和保有自治两种意见。
主张取消自治的一方主要是以太子穆伟昊、财政大臣毕清昱为首的一班文臣。他们以为,秦地自归夏国统治以来,一直是由夏国在支撑,所有物资均需夏国补给,严重影响了夏国的发展步伐。现在,秦地既然已经脱困,并以开始步入富足,就理应补回夏国以前在秦地的投入。另外,据收集到的一些情报显示,秦地极有可能藏有大量矿产。因此,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讲,收回秦地的自治权,都是势在必行。
主张保有自治的一方则是以军机大臣邵辉为首的一班武将。他们认为,秦地是老秦家凭军功打下的,虽然名为自治,其实是老主赐给秦家的领地。夏国应该遵照老主的旨意,让秦地仍然保有自治权,夏国只要在名义上节制即可。况且,老秦王秦朗仍然健在,秦地的一切自是由他做主,秦朗既然将秦地的权利交付给吕云瑞,自会有他的道理,夏国不应干涉。至于夏国以前在秦地的投入,秦地可以以进贡方式对夏国进行补偿。
同样,在对待秦地的目前面临的状况上,两派也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太子党认为,面对洛邦的侵攻,夏国对秦地不应做出支援,只由秦地自行应付,迫使秦地自动交出所有权利。就算秦地不交出权利,也可借洛邦之手削弱秦地的实力。因此,才有了令秦地反攻河东之举。
而军方则认为,秦地属夏国领土,夏国不应对秦地坐视不理,而应积极予以支援。秦地现有的军力,保土有余,但反攻河东则明显不足,理应由夏国承担。
但太子党背后有国王穆旭在暗中支持,军方的意见并未被采纳。不过,出于对军方的顾忌,夏国所有的行动并不是很明显,有许多都是在暗中进行。
得到这些情况,俞建平一改前两天的做法,开始专门接触军方人物。他首先做的就是专门拜访夏国军方元老——靠山王许猛龙。
许猛龙是现任青龙骑士团军团长许强的祖父,现年已有七十都岁,祖上曾是青龙骑士团副官,一直追随夏国开国皇帝穆勒左右。穆勒建国后,率骑士团全部重投穆勒手下,为夏国建过无数功勋,被穆勒册封为世袭靠山王。
许猛龙虽然早已不理朝中政事,但在军中仍享有极高的威望。在夏国,许家与秦家一向被称为“两大柱石”,两家后人也一直都保持着交往。
俞建平到在许府,向许猛龙呈上了秦朗交给的信件及礼物,一老一少虽是初次见面,却相谈甚欢。
俞建平对许猛龙讲述了不少秦地发生的新鲜事,也讲述了秦地目前的发展状况。当然,秦地的矿藏情况属高度机密,俞建平并提起。
当说到这次洛邦的侵袭时,许猛龙问的很详细,俞建平也一一作了回答。
等俞建平将说完全部过程,许猛龙叹道:“神选者真是不一般啊!”